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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谷矜奕被谷颐这么一说,旁边还有这么多手下看着,面子上挂不住,脑子一热就当着摄政王的面顶了嘴:
      “二哥,我不,我没做错,他本来就是个草包,还不让人说了!我还没说他是个恶心的断……!”
      “啪!”谷颐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把谷矜奕打蒙了,也把一旁看戏的吃瓜群众容簇吓了一跳,连忙上来圆场,抓住谷颐打人的手就往往自己怀里放。
      这要是因为个自己把五皇子得罪了,可是得不偿失了。
      “太子殿下冷静,五皇子没说错。”
      “你装什么好人!我才不用你求情!”谷矜奕第一次被敬仰万分的二哥打,眼泪瞬间就溢满了眼眶,他大吼一声:“道歉就道歉!容宜卿!对不起!”
      而后便夺门而出。
      留下还错愕的抱着谷颐一只手的容簇呆愣在原地。
      完,还是惹着了。
      容簇回过头来,真想把太子殿下这条手臂拆了……
      算了,不敢。
      他挫败的放开谷颐的手,这个原主怎么不能给自己留一个好点的死因,能不能不让他一过来就分分钟得罪个皇子。
      容簇有些无奈的站到容战寅身侧,偏头看他一直不说话的摄政王。
      摄政王此刻脸色实在说不上是好看的。他家中四个儿子,就属这个小儿子最心疼也最管不好。这次让他去军营原本就是看他身体愈发不好了,想让他锻炼锻炼,没想到好端端送出去的儿子回来就成了躺着回来的。大夫诊断了许久也说出个病来,只能一日一日尽心照顾着。
      没想到人醒了还要受这皇家的鸟气。
      容战寅怎么能有什么好脸色看。
      容簇看着黑了脸色的爹,叹口气,伸手轻轻拽了拽容战寅的袖子,然后,眨巴眨巴眼睛装柔弱:“父王,我头疼。”
      父王,我需要大夫。
      继续眨巴眨巴眼睛,朝容战寅使眼色。
      父王,别和他们计较。
      ……
      半晌,终于在容簇可怜兮兮的拉扯下,容战寅脸色好了那么一点点。
      容簇另一只手在只有太子殿下能看见的地方使劲而挥:赶紧带着你的无脑将领撤撤撤!
      谷颐自然是接收到了容簇极其明目张胆的信号。
      抿了抿唇,谷颐领着人躬身告退。
      “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真的不是故意的,明明就是那容小世子自己……”退出摄政王府,一群看不清形势的大老爷们不服气,还想为谷矜奕辩解,被谷颐一个冷漠的眼神吓得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谷颐放下的手藏在袖子里,手指慢慢互相摩挲,眼神晦暗不明,半晌问了一句:“容小世子在你们的印象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废柴一个!”一个黑络腮胡闻言,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但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谷颐一个眼刀吓的噤言。
      “无知。”谷颐向紧闭的摄政王府看了一眼,不再问什么,一夹马腹向宫里飞驰而去。摄政王门前,除了一骑绝尘后飞扬的尘土就只留下众将领面面相觑后扫兴的各回各家。
      摄政王府内,容簇目送着太子殿下和他的七个小矮人,啊不,七个大猛将出了摄政王府之后,脸上可怜巴巴、虚弱不堪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见,松开容战寅的衣袖给他抚平被自己抓皱的袖摆,表情淡定如斯。
      “父王。”
      “簇儿,你,你真的失忆了?”
      容战寅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儿子在线上演变脸,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嗯。”容簇舔了舔嘴角,点了点头说道:“我一醒来便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除了自己叫容簇之外,全忘了。”
      “都怪那骄纵皇子!唉,那,你母亲,你兄长……”
      容簇看着容战寅看向自己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说道:“我全都不记得了。”
      容战寅刚刚升起的点点希望瞬间熄灭。容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其实已经痛失爱子的父亲,原来的容小世子应该已经不在了,他寄居在这具身体里,却要代替他完成活下去的使命。
      容簇叹了口气,索性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说道:“不必担心,会记起来的。”
      容战寅被容簇的微笑晃了下神,铁血的脸上也有了些笑意。跟着弯了下嘴角,容战寅拉着他坐在上座下的台阶上,他眼神放空了些,看着坐在一边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的儿子,不觉有些陌生。
      “簇儿啊,你变了。”
      容簇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稳了稳心神,状似无意的偏过头问道:“我虽不记得从前那些事了,但父王可否与我讲讲?”
      “气度,喜好,谈吐。”容战寅扭头过去,看上去严厉至极的脸透出几分慈祥,“更何况,你以前也从来不曾叫过我父王。”
      容战寅像是回忆起之前的种种,笑了一下说道:“你从小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你的几个哥哥从小都天赋不错,乐于习武,我自是希望你也可以继承我的衣钵成为武将。可没想到你这孩子从小就爱些风月之物,喜欢和些女娃娃厮混一起。”
      “所以我打小就对你很严厉,逼着你不去碰那些东西,教你习武。”
      “哪知道后来你为了反抗我,竟然选择数天不吃不喝来抗拒我。之后你的胃便落了病根,我和你母亲也就放任你去了,我也只是管管你少去那些风月场所。反正我这摄政王一日不倒,便可护你一日平安。”
      容簇望着一脸出神的容战寅,眼神复杂。
      “后来可能是我对你太过严厉,加之你母亲对你过度纵容,养成你这般无法无天的性格。我把你送进军营,想让你看看我们大政男儿应有的模样,可没想让那五皇子如此欺你。”
      容战寅抹了把脸,叹了口气:“是父王对不住你,从此父王定然不再逼你。等你这次好了,父王便不再要你回军营。只要你和父王保证不再去那些风月之地拈花寻柳,父王以后什么事都由着你。”
      容簇不知道原主到底是何德何能有这样一个爹还不知珍惜,最后被自己作死,落得这般下场要他来给他擦屁股收场。
      他忍了忍心头酸涩,正想开口,容战寅忽然站了起来。
      “对了,你母亲去护国寺给你祈福走了有一阵,如今也该回来了。”
      “父王。”
      容簇忽然叫住容战寅。
      容战寅闻言扭头看去,却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
      “父王不必,这军营我还是要去的。既然父王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儿子必定鼎力相助。”
      容战寅被容簇眼里的亮光刺了一下,鼻头有些酸涩的感觉。他摆了摆手,不想再让儿子因为自己而受委屈,道:“本王还不需要在这朝廷委曲于一介小儿之下,簇儿你无须为我受这些……”
      “父王,你做的是正确的选择。”容簇坚定的看着他,竟有种让他无法拒绝的神采。容战寅愣了愣,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错,终于是我的儿子该有的样子了!”愉悦的笑声穿透门窗传遍大堂,容战寅这几日又担忧又自责的情绪被一扫而空,笑着大步迈出了正堂。
      容簇在背后望着容战寅的身影消失在门前。脸上的表情全然不见原本或淡漠,或撒娇,或坚毅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正的平静。
      没有任何情绪可言的平静。
      把眼前的燃眉之急解决完毕之后,容簇才能静下心来,把脑子里膨胀的信息消化一下。
      容簇捂着眼睛仰天长叹一声,还是对之前有所牵挂,说到底心里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一朝魂穿古代人这种狗血的事实。
      平静不了平静不了。
      内心激荡。
      容簇短暂的停止了自己的装逼进程,发誓不再相信什么所谓的心静自然凉。
      凉凉凉,凉个头,再不明所以的装下去,他看自己就快凉凉了。
      ……
      这边容簇还在自我崩溃,另一边到达皇宫的谷颐已经在东宫门口找到了徘徊在凉亭里不敢进殿的谷矜奕。
      找到谷矜奕的时候,少年蹲在柱子旁边,睫毛上还挂着泪,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刚刚哭过,右半边脸颊有几个不算不算明显的指印。
      谷颐站在可怜兮兮的谷矜奕身前,偏头嘱咐身后的侍女去偏殿取药,而后弯下身子拎着他的胳膊就把人拽了起来。
      谷矜奕看到一脸严肃的二哥,原本已经收了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哭的哽咽,断断续续的向谷颐说:“二哥,我,我错了,别打我。”
      谷颐看着哭的惨不忍睹的弟弟,终究不忍心再责怪他的失言,脸色软了几分,拉着他就进了正殿。殿门口宫女早准备好了消肿的膏药,谷颐让侍女都退了下去,亲自拿过一盒膏药,取了一点为谷矜奕涂上。
      谷矜奕偷偷看谷颐的脸色,揣摩了下谷颐现在的心情,弱弱的拉了拉谷颐的袖子:“二哥,我就是一时生气,本来也不是我故意要弄伤他的,明明就是那个小草包他自己无知要拍我的马。”
      他看谷颐还是低垂着眉眼,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更是鼓舞了他骂容簇的心,“二哥你平日里不是在宫里就是在营里,你自然不知道他平时的那副娘里娘气的做派,每天和一些风尘女子吟诗作对,荒唐可笑,他就不配做我们大政的……”
      “小五,你可知如今政局。”
      谷颐冷不丁开口,谷矜奕愣了愣,不知道谷颐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我许久不曾上朝,我不知道。”
      “如今朝堂,虽皇权至上,但摄政王封地辽阔,手握神威军与封地军权两大军权,不可小觑。但摄政王刚正不阿,握权而忠君,多年来征战边疆,为我政国数年安康做了多少贡献。你可知你今日所说之话,若摄政王从此心存芥蒂,会对国家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
      “我……”
      谷颐说话的语调很是平稳,但说出的话却蕴含惊涛骇浪:“摄政王家族和睦,摄政王本人更是爱子如命。他的小儿子虽无所建树,但却依然是摄政王与王妃亲生的血脉,哪里容得你在他面前这样侮辱歧视。”
      谷颐涂完了药膏,用手旁的方帕细细的擦拭了下手指,看向谷矜奕的眼神愈发犀利。

      小五很有指挥作战的天赋,但缺少对政治的敏感性。
      方才要不是容簇冲上前来抱住他的手臂,缓住了箭拔弩张的趋势,小五绝对不仅仅挨他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就可以那么容易离开摄政王府。
      他从前以为小五只是任性了些许,心直口快在军营里也不算什么大问题。但现在摄政王分明有意要让容簇进这军营里去学上一学,他就绝对不能让小五再犯这种错误。
      涂完药膏的手指热乎乎的,谷颐不自觉的摩挲了几下手指,仿佛容簇手指的温度还留存的在上面。
      谷矜奕原先只是因为自小对自己宠爱有加的二哥上手打他而伤心,现在被他这么一点,似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不知所措的绞着手指,似乎对自己差点闯下大祸的事实供认不讳。
      谷颐看他这幅样子,知道他再有天分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也不忍再训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今天我留意看了你们口中的草包几眼,他并不似你们想象那般无能庸碌,以后不可再与他发生冲突。”
      “他怎么不是了!好吧……”
      谷矜奕瞪圆了眼就想反驳,话刚说出口就被谷颐冷厉的眼神瞪了回来,语气也蔫蔫的弱了下来。
      谷颐无奈的看着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弟弟,脑海中有闪过那双活灵活现的桃花眼,这两人芥蒂根深蒂固,不是一两天就可以解开的,容簇若要来禁军,这两人再发生些矛盾可真就不好收拾了。
      他叹口气,说道:“从今日起你就现在宫里住些时日吧,摄政王那边有我,没什么大碍。等摄政王火气消了你再回禁军里去,知道了吗?”
      “为……”谷矜奕一听就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就要抗议,被谷颐的眼神再次吓得缩了回去,他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哦。”
      谷颐轻叹了口气,摸摸谷矜奕闷闷不乐低垂着的小脑袋,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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