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长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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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之后，韩粼本想直接回府，但想到德顺帝刚刚说过的话，他调转马头，驶向长公主府的方向。
门房见到他之后，欢喜异常，连忙去里面禀告了。
孙总管匆匆过来，脸上笑得像一朵花。
“郡王来了，长公主前几日还念叨您呢。”
韩粼对孙总管微微点头：“嗯，我母亲现在何处？”
孙总管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眼神飘忽不定，没回答韩粼的问题。
韩粼瞥了他一眼，没再多问，而是朝着临水阁行去。
孙总管连忙在后面唤道：“郡王，公主已经歇息了，您莫要去打扰她了。”
韩粼仿若未听到，脚步未停，依旧朝着前面走去。
孙总管着急地不得了，连忙小跑着跟上了。
在府中走了约摸一刻钟，临水阁近在眼前。
韩粼停下脚步，站在临水阁下抬头看了看。
只见整个临水阁都是亮的，虽门窗紧闭，却也能看到一些人影晃来晃去。
不仅如此，时不时有一两句小曲从里面飘出来。
热闹得紧。
孙总管终于追上了韩粼，站在他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郡……郡王，您走得太……太快了。”
韩粼瞥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临水阁，冷声问：“母亲睡了？”
瞧着韩粼的眼神，想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孙总管腿有点软，再次卡壳，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话。
韩粼没理会他，抬步朝着阁楼走去。
门口站着的两个内侍原本在小声说着话，瞧见韩粼之后像是见了鬼一样，脸上血色顿无，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见……见过郡……郡王。”
韩粼看也未看这两个人，抬头欲推开门。
“郡王……不可！”
韩粼恍若未闻，把门打开了。
一打开门，一股热浪袭来，里面的景象也展现在了眼前。
殿内灯光通明，金碧辉煌，宛如白昼。
四周放着镶着金边花纹繁复的灯笼，旁边的柱子桌台上又摆放着大小不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殿中一群穿着戏服的男子正咿咿呀呀唱着戏，声音如黄莺出谷，面容比姑娘还要俊秀几分，身姿曼妙，长袖挥舞。
大殿的榻上有一位年约三旬，面色酡红，体态丰盈的妇人。
只见那妇人头上戴着数支金钗步摇，身上穿着金丝线勾勒的华服，上面镶嵌着无数的宝石珍珠。
珠光宝气，贵气逼人。
此刻她正侧卧在榻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迷离地看着殿中正在唱戏的戏子。
她那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一旁跪着的清秀男子恭敬地端起来手中的琥珀杯放到了她的唇边。
金樽玉杯，酒香四溢。
这副纸醉金迷的场景，韩粼不知瞧见过多少次，似乎每次回府都是如此。
日日年年如是。
最先发现韩粼的是靠近门口的几名内侍。
瞧见他之后，慌张地跪在了地上。
随后，更多的人发现了韩粼，如同连锁反应一样，噗通噗通跪在地上。
殿中的戏子也渐渐闭了口，神色慌张地退到了一旁。
不过短短片刻的功夫，殿内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刚刚的热闹不复存在，耳畔只听得到烛花噼啪响的声音，以及韩粼的脚步踩在殿中地毯的声音。
这其中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便是侧卧在榻上的妇人。
只见她脸上依旧带着笑，从容得很。
“出去。”韩粼道。
跪在地上的人看向了坐在上位的长公主。
“粼儿，你把母亲的地毯踩脏了。”长公主笑着说道。
“滚出去。”韩粼再次说道，这次声音冷了几分。
跪在地上的众人开始瑟瑟发抖。
“你看看你，许久不来，来了又发火。”长公主依旧笑着。
韩粼没再讲话，从身侧抽出来剑。
下一瞬，跪在地上的伶人没再犹豫，颤抖着走了出去。
很快，屋内除了服侍的宫女和内侍，就只剩下长公主和韩粼二人。
长公主这会儿也冷了脸，从榻上起来，改为坐着。
“你又在发什么疯？”
长公主摇着手中的团扇语调闲适地问道，仿若刚刚拔剑的人不是站在面前的儿子一般。
韩粼不说话，把剑放了回去，恭敬地行礼：“儿子见过母亲。”
长公主轻轻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天底下有几个儿子敢在母亲面前拔剑的？”
“天底下又有几个母亲会在儿子面前如此行事？”
听到这话，长公主嗤笑一声，站了起来，说道：“那是她们身份低又被束缚，不敢。若真给她们机会，你试试看，她们定然也想如此。”
不知为何，韩粼突然想到了初见黎二姑娘时，黎二姑娘对他动手动脚的样子。
“许男子三妻四妾，就不许女子如此吗？我是这大历的长公主，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长公主霸气地说道。
韩粼不说话了，就这般冷着脸站在那里。
长公主又说了几句后，瞧着他冷脸的样子甚是厌烦，不耐地说：“说吧，你今日过来有何事。”
“儿子刚从宫里出来，皇上让儿子劝劝母亲，收敛一些。”
长公主又坐回了榻上，突然笑了起来，白皙的手指摇着手里的团扇，慢悠悠说道：“你回头告诉你舅舅，哪日他把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都遣散了，再来管我也不迟。”
“这话母亲还是亲自告诉舅舅吧。”韩粼板着脸道。
“没别的事了吧？”
“没了。”
“那就滚吧。”
韩粼脸色未变，转身离开。
刚走了没几步，又被长公主叫住了。
“等下！”
韩粼转身看向了自己母亲。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选个正妃了。”
韩粼道：“母亲与其操心儿子的事，不如先把府中的伶人遣散了。”
长公主眉毛轻挑，问：“你这是在威胁我？”
“儿子不敢。”
“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看你也不必成亲了，我谢家不需要你传宗接代，你打一辈子光棍好了！”
韩粼朝着长公主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等韩粼走后，长公主气得把手边的玉杯扔到了地上。
屋里的内侍和宫女见着她这个样子，呼啦啦跪了一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紧接着，长公主似乎不解气，把旁边的桌子给掀翻了。
美酒佳肴，价值不菲的琉璃盏，昂贵的夜明珠，全都碎了一地。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煞神，回回都要如此！”
这时，孙总管从门外进来了，小声提醒了一句：“公主，外头下雨了，奴才瞧着郡王似乎没带雨披。”
“让他淋着去吧，他身强力壮的，淋个雨算什么！”
孙总管小声说：“不如，留郡王在府中住一宿？”
长公主听后更气了，道：“是我不留他吗？是他自己不愿意留下。”
这话不好接，孙总管笑了笑没说话。
长公主揉了揉酸痛的额头，说：“罢了，让人给他送件雨披。”
“是，公主，奴才这就去。”
韩粼刚准备出府，就见一名侍卫匆匆朝着他跑过来。
“郡王，这是公主为您准备的雨披。”
韩粼抿了抿唇，接过来雨披，骑马离开了。
与此同时，黎岚瑜也入选了最后一关，等着宫里人最终的选择。
如今黎仲源能留在京城，黎岚瑜是否参选对于他们府中而言就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了。能进入最后一关，足以说明女儿的优秀。
如今黎仲源在官场很是得意，不少人明里暗里询问他如何跟韩粼搭上的线。
黎仲源虽然没想过主动去巴结韩粼，但也是个老油条了。面对旁人的询问，他每次都含含糊糊，闪烁其词，既不肯定跟韩粼关系匪浅，也不否认跟他有关系。
这样的态度，更多人相信他是真的搭上韩粼那根线了，就连黎岚瑜进入了终选都有人认为是韩粼帮忙。
有些人开始有意无意巴结他。
而原本他们府在京城算是个小透明，结果明云侯府老夫人过寿却突然给他们也下了帖子。
黎岚瑜不能出门，赵氏打算带着黎淑妧和黎如敏去。
自从上次跟韩粼去刑部回来，这半个月来，黎淑妧一次都没能出门。
如今能再次出府，她自然是喜悦的。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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