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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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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思脸上还残存着思索等等微妙的情绪,但是还是很按照程序的,符合常理的走进浴室,完成一系列幼儿园阿姨一直会操心的洗漱问题。
所以说诺思果然是好孩子。所谓的好孩子的终极奥义,不就是不让父母操心么?
虽然主要原因是,他父母根本没有名为“操心”的那根神经。
即使在异时空,达到好孩子标准的诺思还是很流畅的,没有阻碍的,独立地完成了洗澡,刷牙,换衣服,梳头发等等严峻问题。
……穿上了继续压榨卡洛特一家钱包买来的新睡衣。
……把准备离家出走事宜时放进背包的小衣服整齐地收了起来。
……思考了一下异时空的人生走向等哲学问题。
……听到轻轻的叩门声……
诺思打开那扇……隔绝了自我和外人世界的,房间的门。视野随着造成障碍的门的打开顿时明朗起来,以空旷大厅为背景的男孩身影跃入诺思的视线内。
因为生产力落后电力事业不够发达造成的不可抗因素伴随产生的采光问题,打在男孩身上的光线尤其昏黄,烘托出一种温暖的错觉。
六岁的诺思比九岁的汤姆矮上一截,但因为本能,诺思站的离汤姆有段距离,所以还不至于造成面对面时“诶,要仰头才能看到脸啊”这样囧的情况。
所以打开门的诺思和敲门的汤姆作为两个不同的主体得以用平等的视觉效果,目光交汇。
短暂的对视。像时间被无限拉长,放慢到足以定格住镜头那样,顿住的切割感觉。
“汤姆?”
诺思首先打破沉默。没什么特色的开场白,不足以显示主人的性格和聪明才智。
但是,稚气带着糯糯音调的声线如同沉思着沉思着沉思着那样的透出智慧,一双漆黑的流转着光彩的眼睛充满了求知地,没有犹疑地望向汤姆。
于是给这句普通的话增添了无数的内涵,让这样一句疑问句式充满了未知的定义般高深莫测。
“我只是……看看。”
穿着优雅的,贵族小童装的汤姆看起来非常纯良。当然他的纯良不是那种挂着无辜表情的样式,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
似乎只是收敛了骨子里的尖锐,就会给人这样的错觉。
就像他现在只是平静地看着诺思,就会产生“啊,他其实真的只是来看看”这样的感觉。
诺思开始猜测汤姆真正的样子,不掩饰所有棱角和阴沉的那个存在,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有种很难猜测出来的感觉。
也许要等到汤姆亲自呈现出来才能知道。
唔,这就是汤姆角色扮演的需要么?难道汤姆不觉得两个小豆丁这么正经的样子有点不正常么?
那他是不是也要配合一下?
于是诺思殷切关心状:“几年不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说的像是当初年幼无知背井离乡时的记忆依然无法抹去的模样,虽然一个小婴儿是不可能存在所谓的记忆的。
“……噢。”单音节表示对诺思回答。
出现了!依然是从汤姆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名为惊讶以及确认的那种光芒。诺思亮闪闪的眼睛继续盯着汤姆,点点头表示欣慰。
然后诺思依然继续殷切:“几年不见,我也已经长这么大了,你来看看是应该的。”
如果自恋一点理解的话,诺思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这么可爱好看你来看看是应该的。但是诺思脸上搭配的是不容忽视的真诚,睁着漆黑的眼睛看着汤姆传递出很理解很体谅这样的含义,于是自然不会让人怀疑他这句话有自恋倾向。
反复强调自己体谅,仿佛无时无刻都在说“没关系我会原谅你的”的结果是,汤姆那句“来看看”突然变得十分值得怀疑。
类似于虽然汤姆十分可疑,但是诺思会原谅他一样。
所以说表情学和肢体语言是多么高深的学问。
闲聊模式,却又时刻相互套话。
“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提起过你。”汤姆叹息。
陈述句。恰到好处地查看对方的反应,又不会触及对方底线。汤姆说这句的时候眼睛直视着诺思,留意着他的反应。
“大概是……回忆太痛苦了。”诺思惆怅。
一听就是假的,但是非常符合狗血剧情的走向。这也是一种演员的情操啊,随时随地发现狗血。
汤姆点头,“我当时太小了……”
简而言之就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你突然冒出来是什么意思!
“恩,哥哥你那么懂事,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智慧一定还能记得小小的我离开家庭对这个家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诺思琢磨不透随时演员状态的汤姆怎么会只有九岁!难道就是他妈妈说的穿越者?
汤姆歪头,“是赞美我早慧么?”
内心状态:……
“嗯嗯。”诺思点头,“我在赞美你的成熟,所以说遗传真伟大。”
他会是那对夫妇的孩子真稀奇。
“也因此,我才很惊讶。”
诺思会是这家的小孩更稀奇。
诺思毫不在意般继续陈述,“所谓的遗传就是指生物子代与父代之间或多或少保存着相似的特征。通过基因贮藏遗传信息,借由蛋白质表达出来。但是其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生物突变的情况。生物突变又分为基因突变与染色体畸变,结合着显隐性问题,所以导致了出现差别的情况……”
“这样哦……”汤姆及时打断了诺思令人头疼的长长掉书袋内容。
诺思总结,一扬头,“所以基因突变了。”
汤姆附和,“所以我们都是黑发黑眼。”
诺思忧郁状,“所以咱们家孩子长的都和父母不一样,果然是兄弟同心!”
“所以他们会哭的。”
“不,我长的很可爱,他们很开心。”一下子打破“所以”的句式另辟蹊径。
“小时候可爱,一般长大后都会变丑的。”
“那你以后怎么办?”
“谢谢你的赞美,不过我比你大三岁。”
“所以你的问题迫在眉睫!”
……
…………
……………………
……话题是怎么跳跃到这里的?小孩子真是太不成熟了。
…………总之,联络兄弟情谊的交谈在长长的废话后终于告一段落。
“诺思,晚安。”
“恩,汤姆晚安。”
非常有礼貌的告别场景。相亲相爱的兄弟。
话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独处啊,预示着美好的开始。
“其实诺思,我想说很久了。”
“你说吧。”
“你睡衣扣子被没扣好。”
好孩子的终极奥义第一条,自己穿衣服。
诺思想着他的镜妈妈泪流满面。扣子木有扣好是诺思的习惯,这是吸引镜妈妈关心他,并且主动给他扣扣子的必杀技,一时还没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