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主义者》栖惊

11、暗生

　　晚上苏意和陈哲远摊牌了，说完之后他反而变得格外平静，两人对坐沉默了很久。

　　“要吃蛋炒饭吗？”陈哲远起身走向厨房

　　“哥”

　　他停住脚步

　　“我长大了，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时时刻刻保护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关上房门，外面依然很安静，过了很久，依次响起开冰箱，打蛋的声音。

　　第二天中午

　　“叮咚”手机传来简讯
　　“拿上衣服，下楼”只有简单的六个字

　　苏意在沙发上静坐了一会儿还是认命的走到阳台收了那件晒了快一周的的白色衬衣
　　因为是中午阳光很足，苏意只穿了简单的T恤和短裤，连帽子都没有戴。

　　阴凉处的那个人防晒倒是做的很足，他穿着蓝白相间的棒球服，还戴了黑色的棒球帽。

　　“谢谢你的衣服”苏意把装着衣服的袋子递给他，眼睛却并不与他接触。她也并不想与他纠结为什么他知道她住在哪儿

　　“说有什么用，请我吃饭吧”他双手插兜，没有动作

　　两人来的有点晚，店里只有两三个人在吃面，面端上来后，苏意把装着衣服的袋子递给他，他接过放在一边不再理会。自顾自地吃起来，看样子真是来吃面的。

　　苏意想起一个小时前自己推脱说不太清楚有什么好吃的，就莫名被他从市区带到外环的一家不起眼的面馆吃面。

　　两人点的是牛肉面，牛肉和面的份量都很足，苏意拨开牛肉，尝了一口汤，味道很鲜，面也很劲道。不过她还是认为不值得大热天的两人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吃。

　　柏苏一会儿就吃完了一碗面，苏意碗里的牛肉几乎没动，面只吃了一半。

　　“不喜欢吃？”

　　苏意放下筷子“天太热，吃不下”

　　他点点头“那走吧”

　　“你付账”
　　柏苏说完就提着袋子走了出去

　　苏意付完帐出来，发现他站在树下，盯着一个方向看。她也看过去，除了许多穿着校服的初中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走走吧”
　　不等苏意回应他就随着初中生走的方向迈步

　　下午两点三十分，她和他在一所初中的操场里。预备铃响后，校园里几乎没有走动的学生了，教学楼里传出老师的讲课声，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倒是有些清晰。两人进校门时被保安拦下，保安是个五六十多岁的老大爷，声音却很响亮，一声“你们是干嘛的？”引来不少学生的注目，这让苏意有些发窘。也不知柏苏与他说了什么，最后老大爷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扬手就让他们进了。

　　“刚刚你和保安说了什么？”

　　柏苏运着球，并不着急回答。他左右拍打着球，臂一投，球稳稳的落进球筐

　　三分

　　“我说要给这个学校重建操场，他就让我进了”

　　对于他的回答，苏意显然是不信的。
　　她把头转向一边，架起胳膊，摆明了与他没话说

　　“喂”柏苏丢给她一瓶水

　　她险险接住

　　“所以这才是你”拧开瓶盖，仰头喝水
　　阳光下他的皮肤像是闪着光，略显锋利的侧脸也很优越

　　“你什么意思？”

　　“陈哲远是你男朋友？”

　　“你这样的问题很容易让人误会”
　　苏意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可他的样子却很坦然

　　“误会？误会什么？你和徐嘉琪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我总要知道以后怎么招呼职高老大的女朋友吧，保不齐还有人求我来‘招呼’你”

　　苏意有些不明白他所谓的“结下梁子”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要清楚的告诉他
　　“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以后还是相安无事，各过各的好”
　　“衣服我也带到了，再会！”说完苏意转身离去

　　她走的很快，背却依然挺得很直，甚至有些决绝。柏苏的眼里闪着光，像是一匹沉寂了很久的狼见到了猎物。

　　徐嘉琪被打了

　　周一一开学，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一高，而徐嘉琪本人的不到校请假以及她沉默的姐妹帮仿佛印证了这个消息。

　　想起那天柏苏说的‘结下了梁子’让苏意心中有些担心

　　放学后苏意拒绝了孙千一起去喝东西的建议，收好东西就出了校门

　　“喂，在哪？”

　　赵梓琪那边风声很大，像是在快速移动

　　“怎么啦？我在路上，一会儿给你回过去”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苏意发了条短信过去

　　大约两小时后，赵梓琪才到苏意约她的地方
　　她依旧是风风火火的进来，不过脸上的神色却很不自然，也不像原来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她“陈佳怡”

　　“怎么突然约我？姐妹可是机车约会去了，这刚有点谱”

　　苏意把给她点的雪顶乌龙推给她
　　“徐嘉琪是你打的”

　　很明白的陈述句

　　赵梓琪的眼睛垂了下来，不再与她直视

　　过了许久
　　“我没错”

　　“你当然没错”
　　“小琪，你那么好，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去对她，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引出来的”

　　“是，是你引出来的，可我现在告诉你，我打她是我看不惯她，和你没有关系”
　　“我不仅打了她，我还拍了视频，我说过要让她给你跪下的，现在有这个视频，以后她再也不敢兴风作浪了”

　　“我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嗯？”
　　苏意长长叹了一口气“小琪，我们不该是施暴者”

　　“当初是你把我拉进这片‘沼泽地’的”
　　“就当你从这里出去了吧，我出不出去是我自己的选择”

　　赵梓琪猛地站起来，她从上往下俯视着苏意，薄唇微颤
　　“还有，这雪顶乌龙我不爱喝了”
　　说完她抓起包大步离开，几秒后玻璃门上的铃铛声急促的响起

　　苏意呆坐在沙发上姣好的面容上透着疲惫，她想可能是自己做过太多错事了，导致现在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补救。
　　“我想是我做错太多，可如果有可能弥补我想试试”

　　周三早检，苏意和喻存依旧来的很早。

　　姜漫清因为已经高三了，匆匆和他们打个招呼就进去了。

　　徐嘉琪也销假了，她整整齐齐的穿着校服，栗色长发剪成齐肩的短发，脸上戴着口罩看起来十分收敛。

　　她恰好在苏意和喻存这一队，基本检查过后，徐嘉琪轻声对喻存道“谢谢”。本来关于她被打的事情就有人猜测是苏意动的手，这样的行为让四周的人看她和苏意的眼神里多了分意味深长。

　　她走后，喻存扭头对苏意温柔一笑，像是安慰，又是鼓励。

　　八点十分，基本没人了。喻存简单集合了学生会的成员讲了最近发生的纪律问题，因为快上课了，所以让大家先走了。

　　八点多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打过预备铃，校园里基本没有学生了。

　　“苏意”
　　阳光下喻存回过头
　　“一起跑吧！”
　　他向苏意伸出手，他的眼角因为微笑而眯起来，嘴角挂着温柔的笑，从此苏意再也没有见过他那么发自内心的微笑。

　　“好啊”
　　苏意伸出手

　　可能那时我们都还不明白，就在此刻面前的人无论他是什么样子都值得我们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