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Redemption》萱小榴

5、答案

　　“咚咚”，敲门声打破了首领办公室的寂静。

　　“进来。”

　　“boss,”中也摘下帽子，单膝跪地，行了一礼，“那些垃圾已经清理完毕。”

　　“辛苦了，中也。话说小蛞蝓的记忆力果然很差，不是都说了你以后不要叫我首领了嘛，当然也不用行礼。”

　　太宰也说不清为什么，明明是他主动拉开两人之间距离的，现在听到中也的敬称，心里却对这种无意的疏远很不是滋味。

　　“太宰，你是不是跳楼跳的脑子坏了。”

　　“哎～没有啊。”

　　“没有你不批文件，改供奉苹果？”

　　“总要放松一下呀，毕竟一直批文件也是很累的。”太宰单手撑起下巴，有些委屈地望着中也，“话说中也有没有听说过关于苹果的童话故事？”

　　“好像之前是有听别人说过一个什么公主吃了毒苹果的故事。”中也一本正经的回忆起来。

　　太宰笑了笑，语气轻快地说道：“是白雪公主啦，那可是个很浪漫的故事，白雪公主因母亲的迫害，对这个罪恶的世界感到绝望，吃了毒苹果来自杀，不过很可惜的是她没成功。”

　　“喂喂，哪里浪漫了，成功了才可惜好吗？”

　　“是哦，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撕裂绝望的牢笼，带给她一束光。很幸运，不是吗”

　　时间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只有空气中细微的尘埃漫卷着数不清的哀伤与孤寂，静静飘浮。

　　“太宰，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会回答我一个问题。”中也最终打破这份凝滞。

　　“嗯，难为你这脑子还记得这件事，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问吧，我勉为其难地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你和侦探社的那个叫织田的社员有什么渊缘？”

　　惊讶的表情从太宰脸上一闪而过，中也还真是敏锐啊，太宰看着中也湛蓝的眼睛，还是和十五岁时横滨的天空一样美，不过当年的桀骜少年已经洗去轻狂，蜕变成如今稳重成熟的模样。太宰想起了那天醉酒的中也，同样也是这双闪烁着星辰的眼眸，当时却汹涌着悲伤和落寞，温柔又脆弱。哪怕横亘着两个世界的经历，横亘着说不清的是是非非，自己还是会被这样的中也触动。太宰垂下眼眸，隐下内心的波澜。

　　中也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看着太宰，微微颤动的眼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某种压抑的感情取代了漠然和不近人情的理智，这样的太宰仿佛又有了生机，中也心想。

　　就在中也以为他等不到回答的时候，太宰幽幽的开口道“在龙头抗争结束后，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世界的另一个可能。在另一种可能下，我，织田作，还有一个情报员成为了朋友，我们经常不约而同地去酒吧，一起喝酒，一起聊天。他们是为数不多的能理解和包容我孤独的人，所以和他们在一起很轻松，很愉快。就算他们都没有去涉足我的孤独，但那样就很好。但是不想失去的东西必定会失去，我所追求的有价值的东西，好像都不约而同的在得手的一瞬间消失了。”

　　称不上幸福，也算不上不幸。只是一切都将就此流逝。

　　“这份脆弱的宁静很快就在阴谋，设计与背叛中烟消云散了。与这个世界不同，mimic进入横滨不是自发的，而是森先生为了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设计引入的。”

　　“他为什么要引入mimic？我记得当时为了击败mimic，黑手党损失相当惨重，还是说你的那两个朋友是他的底牌。”

　　“真厉害呀，中也，猜对了。织田作的异能是天衣无缝，和mimic首领的异能一样，是不可多得的预知异能，是森先生手中的王牌。可是啊可是，织田作不愿意杀人。”

　　“他难道不是黑手党的人吗？”

　　“很奇妙吧，不杀人的黑手党。也因为如此，他在组织中的地位与他的实力截然不同，他是底层人员，是森先生棋盘上最理想的弃子。”

　　“如果他不想执行命令的话可以辞职吧。”

　　“可是棋盘上的棋子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与mimic首领的一心求死不同，织田作是个善良温暖的人，他还收养了很多孤儿，本来这两人除了异能相克外再无交集，但在森先生的设计下，两人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宿敌，最终同归于尽。”

　　“是那些孩子吗？”

　　“森医生把孩子们所在地透漏给了mimic，在一场爆炸中，鲜活的生命灰飞烟灭，织田作也的心随之寂灭。”

　　“那个情报员呢？”

　　“他呀，一直都是异能特务科的间谍，背叛是理所应当的，我们之间的决裂也是不可避免的。他也算间接促成了这件事，苦衷也好，职责也好，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不想谅解。”

　　看着太宰悲伤的轮廓，中也的心仿佛被无形的什么东西揪住，唉，两个朋友一个死亡一个背叛，自己的老师还是这件事的推手，真是可怜又可悲啊，太宰。

　　“后来呢？”

　　“织田作临死前告诉我，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填补我的孤独，在救人的一方也好，杀人的一方也好，那不如选择救人的一方。我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这么理解我的孤独，后来我听了我这位唯一挚友的建议，去了武装侦探社。”

　　“所以你叛变了，唯一挚友的话真是相当有分量。”中也冷呵一声，即使对这个结局早有预料，他的心底还是填满了酸涩，什么啊，原来出生入死这么多次，在你心中的分量比不及你所谓挚友的一句话。

　　“那你之前为什么跳楼？”

　　“因为我想保护这个他还活着的世界啊。”

　　“这和你去不去死有什么关系？”

　　“现在大概没多大关系了，我丢失了一部分记忆，但之前有关系。我的死亡也是为保护这个世界所铺的必不可少的路。”

　　“混蛋!”中也怒不可遏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高质量的办公桌在一拳下分崩离析，中也也找回了一些理智，尽量平息自己的怒气。

　　“那您还真是伟大。冒昧地问一句，我在您的梦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听着这无比刺耳的敬称，太宰叹了口气，小中也生气了，“你不一直都是我的搭档吗？”

　　“boss,在您的梦中，从您叛逃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不是搭档了，而在这，从您当上首领的那一刻，我们也已经不是搭档了。从来没有您所谓的一直。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报告回来整理完再交给你。”

　　“中也，去把欧洲那个任务完成吧。”

　　“是，boss。”中也拽了拽帽檐，转身要离开。

　　“还有，在梦中的世界，我是背叛了黑手党，但我没有背叛双黑。”太宰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中也停下脚步 “哦，是吗，有什么区别吗？如果我那天喝醉的时候给你说了什么，不必在意。以后如果你身处险境，我会去救，如果你自己想死，我不会再拦你。”

　　寂静的首领办公室回响着关门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