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余》咸鱼小玉

3、养狗记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相安无事地一起生活着。
　　起初陈宇觉着自己已经习惯了独自生活，因此当陈丽萍提出让程晨搬过来跟自己住时，自己是立马回绝了，只可惜活了27年还是拗不过老母亲，只好答应下来。
　　但和程晨一起生活的这几天，感觉其实也还挺好的。自家的厨房终于不用再被自己糟蹋，有了它真正的用武之地。每天下班回来，不必自己动手操劳，就能吃上一顿香喷喷的饭。仿佛不是自己照顾程晨，倒像是白送上门了一个男保姆。
　　但这种美滋滋的日子当然不可能一直有，程晨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他刚和舞团签约成为团内正式舞者，近期也在和舞团的老师、其他舞者们筹备舞剧，为下半年的全国巡演做准备。
　　“嗯，好的老师，那我们就下周一进行集体训练了是吧。嗯，好，那老师再见。”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程晨刚挂断电话，门口就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开门后，一只白色活物就扑在了程晨身上，让他重心失衡差点摔倒，好在陈宇及时拽住了他的手臂。
　　待整理好被弄乱的衣襟，程晨才看清楚，方才的活物是一条白色的拉布拉多犬。
　　程晨有些惊讶，“这是……哪来的？”
　　陈宇蹲下来，一边取下狗脖子上的狗绳，一边笑嘻嘻地抬头说：“去超市买完菜路上遇到的，我就上前摸了它两下，然后就一直跟着我了。”
　　“脖子上也没项圈，估计是流浪狗。刚才顺道带它去宠物店洗了个澡，回来就晚了点。”
　　“嗯。”程晨接过陈宇另一只手上装菜的袋子，
　　程晨转过身，正要朝厨房走去，却身后人叫住：“诶对了，你对狗毛不过敏吧？”
　　“嗯，不会。”
　　饭菜上桌后，陈宇一边吃一边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拉多应该会常住在我们家里。”
　　程晨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拉多”应该是狗的名字，才回应道：“嗯，可以呀。”
　　“呃……你能在早上帮忙遛遛狗吗？工作日得上班，周末我可以全天。”
　　“嗯，我早上正好没什么事做。”程晨夹了块红烧鸡肉，“对了，过段时间舞团会进行全国巡演，巡演那段时间我可能不住在家里。”
　　陈宇一边往碗里夹菜一边扒饭，“好啊，那到时候记得请我去看一场哈哈哈。”
　　程晨有些无奈，他没听懂自己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自己巡演期间在外，家里可没人做饭给他吃。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关心起陈宇的生活起居来，但还是……算了，趁在家的这段时间教他做几个简单的日常菜吧。
　　两人继续安静地吃饭，拉多吃完了食盆的狗粮，趴在地上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饭桌上的两人。
　　“诶对了！老人家常说，有狗上门预示着好事上门。你说我是不是也快要发财了？”吃着饭的陈宇忽然来这么一句。
　　“……”，程晨有些无语，接着往陈宇碗里塞了几根空心菜，“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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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两人照之前说好的那样，工作日的早上程晨出门遛狗，傍晚陈宇下班回来再带拉多出一次门，到了周末就陈宇全天负责。但偶尔程晨也会提出一起出门。
　　每周陈宇会在家给拉多洗一次澡，当然，有时候拉多出门玩疯了，弄得一身脏兮兮的，程晨也会主动给拉多洗澡。
　　但并不是所有的狗狗都是温顺洗澡型，至少拉多就不是。起初，拉多非常抗拒洗澡，总是把整个浴室闹得一团糟，必须得两个人按住才能洗，洗完后还甩两人一脸水，这一度让有轻微洁癖的程晨非常崩溃，向陈宇提出过抗议。
　　“陈宇哥，这狗以后能放宠物店去洗吗？我出钱。”程晨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说道。
　　“呃...我上网查过，有些狗刚开始是会比较抗拒洗澡这件事，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吧，嗯。”
　　陈宇一起身，拉多便火箭似的冲了出去。
　　他老父亲般地叹了口气，“唉，养个孩子真他妈累......”
　　听见这话，程晨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一下。
　　但接着，便被一句骂声惊醒。
　　“兔崽子你他妈毛还没吹干呢，就给我跑上沙发上去！”
　　说着陈宇就急忙跑到客厅抓狗去了，拉多继续趴在沙发上装聋作哑，但见陈宇气冲冲地走过来，就马上跳下沙发，逃去程晨那。
　　程晨放下毛巾，把拉多牵到客厅。他走到电视柜旁，拿出里面的宠物专用吹风机，插好电，蹲下给拉多吹毛。
　　一旁的陈宇见状，只无奈叹了口气，又回到卫生间，洗地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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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周末，不过这个周末跟以往有点不太一样，因为陈女士让人始料未及的“登门拜访”。
　　周六早上，陈宇遛完狗回来，鞋柜边换好鞋后，走向客厅沙发，准备在上面“北京瘫”一会。然而，当被牵引绳解放的拉多冲到客厅时，沙发上传出一个女人的惊呼声，“哎哟这是哪来的狗狗，好可爱！”
　　听见熟悉的声音，陈宇不禁后背一凉。
　　老母亲又上门了......
　　“妈，您怎么来了？”
　　“闲着没事过来玩玩呗，顺便看看你把我小晨照顾得怎么样了。”陈女士优雅地蹲下给拉多顺毛，接着又说道，“对了，怎么忽然养了条小狗？”
　　“买菜回来的路上捡的，跟了我一路，就带回来养着了。”
　　“还有这么好的事，随手一捡还捡了条拉布拉多？”
　　“不愧是我妈，专业！可能是因为它太皮，就被主人给赶出来了。它进来这些天，表现得就没一点拉布拉多该有的样子。”
　　陈宇见爱狗女士撸狗撸得不亦乐乎，便放心地打开电视，将双臂交叉枕在脑后，开始了舒服的北京瘫。
　　“巴适......”
　　陈丽萍撸狗撸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去卫生间洗手。回客厅时路过冰箱，忽然想起来，“你刚才说买菜？哟吼，我宝贝儿子还会买菜做饭了？”
　　听着陈女士又一次的奚落，陈宇早就习惯了，躺在沙发上不以为意回答：“程晨做饭，我偶尔没事干就帮着买买菜呗。”
　　陈丽萍正清点着冰箱里的物品，的确是比以前好了不少，不再是那些速食食品，至少像一个家应有的冰箱了。
　　然而听见客厅传来的话，她内心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果然是自己高估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我让小晨搬过来，叫你照顾小晨，你倒好，把小晨当保姆使......小晨呢？”
　　“那没办法，程晨人家本来就可以自力更生，我就跟着偷捡个便宜。总不能让他跟着我过苦日子吧。”陈宇换了个姿势继续躺，又说道，“呃...他估计排练去了，之前说舞团有个巡演，今天开始排练。”
　　“啧，你就继续狡辩。那小晨回来吃午饭吗？”
　　“我打个电话问问。”
　　“......”
　　嘟——嘟——嘟——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请稍后再拨......”
　　“没人接。”陈宇看了眼手机屏幕，“再打一个试试。”
　　嘟——嘟——
　　“陈宇哥？刚才在排练，有什么事吗？”
　　“小晨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嗯......”程晨擦了把额头的汗，抬眼看了看时钟，“应该能回来，陈宇哥你要做饭？”
　　？？？怎么都是这个语气？！
　　“没，我妈来了，问我要不要煮你的饭。”
　　“噢噢，好。”
　　“那行，先这样吧。”
　　“嗯，再见。”
　　说完，程晨那头挂断了电话。
　　“妈，程晨一会回来。”
　　“行~”厨房里传来陈女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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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中午十二点，门口传来声响。
　　“阿姨您来了。”程晨一进门就碰上了从厨房端菜出来的陈丽萍，便笑着问了声好。
　　“哎，小晨回来啦，刚排练完肯定饿了吧，快去洗手吃饭~”陈丽萍见是程晨，脸上的笑意便一点也藏不住，“陈宇吃饭了！”
　　“来了。”陈宇从沙发上起来，路过程晨时顺便问候了一句，“回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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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吃完午饭，便坐在客厅沙发上闲聊起来。
　　本来这个时候程晨应该回房午睡了，陈宇可能在打游戏、看电视，但陈丽萍的到访让他们不得不停下了原本手中的事，坐下来陪陈女士唠嗑。
　　于是，三个人就这样坐在客厅嗑瓜子、喝茶聊天，唠了一下午。程晨本身就不是话多的人，所以安静坐在一旁听这母子二人聊天和互怼，有时还会被两人的对话逗笑。
　　程晨看着这对和谐的母子，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现在他只记得十年前母亲的模样，是个温柔、年轻貌美的女人。他想到，如果母亲还在的话，她应该和陈阿姨一样，保养得让人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气质也还是和从前一样那么温柔，或许更胜从前。
　　......
　　不知不觉，正午落在窗前的阳光已经移动到了客厅的瓷板上，陈丽萍看了眼时钟。
　　“得了，今天就聊到这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去路上买个菜，准备晚饭了。”她拍拍手上的瓜子灰，喝了口茶。
　　“嗯，正好这时间也该出去遛狗了。”陈宇也站起来，看了眼手机。
　　程晨的思绪被二人的动作打断，才回过神来，应了句：“嗯，是挺晚了。阿姨下次再来玩啊。”
　　“好哦，以后我有时间会经常来看你们的~”陈丽萍笑着对程晨说。
　　待陈宇清理干净桌上的瓜子壳，陈女士已经准备好出门了，就蹲在门口撸狗等陈宇。
　　“哎对了，你工作日要上班，小晨每天都要排练，你们都这么忙哪来的时间照顾狗狗？”
　　打包好垃圾从厨房出来的陈宇听见陈丽萍这么说。但他从这语气中稍微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对劲，眯了眯眼，然后当机立断回道：“妈你想干嘛？”
　　“我......没什么，我这不担心你们俩太忙没时间照顾小拉多嘛。”
　　“您别想了！我这狗刚来没多久还没养熟呢，你就想带走。”
　　“切，不给就不给，天天上班还养条狗，累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