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楼的配套人员》月黑见渔灯

11、小楼首开嗓

　　第二天一早，叫醒小楼的，既不是他的梦想也不是他的美貌，而是矮墙没遮住的那一缕晨光，在墙根底下睡了一晚的小楼艰难的翻个身，对着墙根抱住脑袋哀嚎，“腰酸背痛腿抽筋......”此刻的小楼觉的他非常需要一剂万嗵筋骨贴......
　　小楼巳时演出一个时辰，也就是差不多九点到十一点，等他磨磨蹭蹭到了茶楼的时候，已然快到巳时了。茶楼门口显眼处贴了一张巨大的红色告示，除了个别繁体字小楼看不懂，基本内容倒是能看明白，茶楼自今日起三日内，只要是进店的客官就有免费茶水瓜子供应，并且还有特别演出免费观看。虽然没什么新意，小楼思忖，但是掌柜是个聪明人，若以免费演出为噱头，多半没人捧场。而茶水瓜子免费就不同了，本着有便宜不占等同于吃亏的心思，总会有些人愿意来的，更何况还有特别演出可以看，四舍五入等于赚了一个亿啊，小楼闷笑。
　　进了茶楼，果然是这样，本来门可罗雀的大堂，今日热闹了不少，二十几张桌子几乎一半都坐了人，只是瞧着二楼的雅座仿佛都是空的，这跟小楼进门前预计的也差不多，达官贵人们可不缺这点银子，自然不会冲着免费的茶水来。不过小楼也毫无气馁之色，各朝各代都能备受追捧的东西，没道理放在这儿不行，只要今儿来的人爱听，一传十十传百，不愁往后没有客人。
　　钱掌柜看见小楼进了门，立即迎了上来，“谢兄弟，按照你的说法，戏台已经搭好了，来，你过过目。”小楼顺着掌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戏台就安置在大堂中央，由红木搭成，高约一尺，两米见方，上边围着三寸高的小围栏，很是别致，隐隐约约还能闻到新鲜的木料味道。戏台上放有一张小方桌和一把交椅，也均是红木所制，榫卯结构，虽骨骼分明，但又莹润沉静，倒不像是新作。一晚上的时间便能赶制出戏台，还丝毫看不出粗拙之感，这掌柜的还真不简单。
　　“戏台是仓促赶制，不乏粗陋之处，还望谢兄弟见谅。”钱掌柜拱手道，他虽施了一礼且话中含歉，但神情却毫无奉承或致歉之意。
　　小楼奇怪的看了掌柜一眼，昨天还不冷不热的，今天怎么忽然对他这么客气了，难道这人反射弧长，睡了一觉起来才对他路转粉了？
　　钱掌柜将小楼的反应看在眼里，他也实属无奈，这谢小楼昨日确实让他生出些欣赏之意，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将这小小说书人放在眼里，但谁知昨夜他将消息传回院中不久，他家公子就差人来传话，“凡这谢小楼的要求，不必回报，一切照准。”钱掌柜收到消息险些以为他家公子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但对这个谢小楼却不得不谨慎起来了，于是他收起潦草应付之心，连夜找人按照谢小楼的要求打造了这戏台。
　　谢小楼不知这其中关节，对着钱掌柜拱手谢道，“戏台很好，劳钱掌柜费心了。”
　　钱掌柜腹诽，能不好吗，花了近千两银子呢，他抬头看看二楼隐晦处垂着纱帐的雅间，也不知道这谢小楼跟公子到底有何渊源。
　　巳时已到，小楼不再与掌柜寒暄，低声嘱咐大树别忘记按时更换茶盏，而后便缓步上台了，小楼昨夜为了第一次登台表演什么内容斟酌了许久，京戏曲高和寡，需得静心、细细品味方知其中滋味，第一日的观众可未必有这耐心，只要生动有趣且引人入胜就好，因此小楼决定先从说书开始。
　　小楼一撩长衫下摆，坐在交椅上，不慌不忙的执起惊堂木往桌上一敲，便开始了，
　　“天为罗盖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
　　何人撒下名利网，富贵贫困不一般。
　　也有骑马与坐轿，也有推车把担担，
　　骑马坐轿修来的福，推车担担命该然。
　　骏马驮着痴呆汉，美妇常伴拙夫眠，
　　八十老翁门前站，三岁顽童染黄泉。
　　不是老天不睁眼，善恶到头报应循环。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
　　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惊堂木又是猛地一敲，“是沧桑！”
　　字字有力，掷地有声，此谓定场诗。小楼瞧着已将众人目光吸引了过来，方才进入正题，
　　“诸位客官，您今儿可算来着了，打今儿起，有我给您各位讲一部长篇神话故事——封神演义。说起这故事啊，那是发生在几千多年以前的商代，历史久远呐，话说这商朝一共传了二十八个君主，历时六百多年，咱们今儿要讲的，是第二十六个君主，名字叫帝乙......”。
　　楼上一雅间本来遮的严实的纱帐悄悄掀起一角。
　　小楼现在的身体还是少年身量，眉目清秀，本就易使人心生好感，何况小楼声音清亮，吐字清晰，语速不疾不徐，将故事娓娓道来，让人忍不住就想接着听下去，大堂中渐渐静了下来。以至于后来小楼停下来喝水润嗓的短短功夫，众人竟还忍不住催促。
　　大树一边听着，一边关注着他大哥的茶盏，时不时的上前添水，有时久了，约莫着水凉了，还要再换盏温热的，跟班做的十分合格。
　　欢乐的时光一般都显得短暂，“......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小楼又重重敲了一回惊堂木，表示故事讲完了。
　　掌柜有些意犹未尽，瞧着更漏，还未到一个时辰，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
　　听众们也没听尽兴，纷纷叫道，“接下来呢？快讲啊。”
　　小楼看着众人接受度挺高，终于放下心来，虽然之前跟掌柜说的信誓旦旦，但到底还是有些担心的。
　　“诸位，今儿未时各位客官可再来捧场，到时咱再接着往下讲，”小楼站起身来，掸掸衣摆，“接下来，给各位唱一段《闯宫抱斗》，跟方才讲述的乃是出自同一个故事，各位且一听。”小楼打算先小唱一段试试水。
　　《闯宫抱斗》共分十场，讲述的就是纣王不仁，宠信妲己残害忠良。大臣杜辉、梅伯闯宫诤谏却枉死。而后妲己又与费仲设计，诬正宫姜后谋害纣王，导致姜后惨死的故事。小楼要唱的，便是这第一场——朝房。
　　“尽忠贞见危授命，匡君恶挽救山河。
　　主上五道信奸馋，贪恋酒色弄管弦。
　　经年累月不设朝，社稷危急民倒悬。
　　......”
　　钱进钱掌柜走上楼，刚行至雅间门口，就听里头传出一声轻笑，掌柜打帘进去，就瞧见他家公子饶有趣味的瞧着底下正念白的小楼。
　　钱进没吱声，跟一旁的存风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之后便静候在一旁。闵若敖觉的这个小乞丐真真有意思的很，先不说之前的故事讲的如何，只说这段唱词，当真胆大包天，当今皇上最宠信的一个妃子，便是靠琴声引得皇上宠幸的，因而赐了弦字。这弦妃虽不至于危害社稷，如今在后宫却也一人独大，这唱词若被有心人利用，这小乞丐可吃不了兜着走。
　　想罢，开口道，“待那小乞丐唱罢，告诉他，这词，今后不许再唱了。”
　　钱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小乞丐说的便是谢小楼，虽不知为何不得再唱，但还是应道，“是，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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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我渔灯又回来啦，替人照顾两只没开学的神兽差点要我老命，原来会拆家的不止哈士奇，还有幼儿园没开学的神兽!!!怕了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