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吧！煮妇（重生）》此人为狗

4、第 4 章

　　午饭过后，陈家濠稍作休息，就被陈三佬载回学校，继续学习。没有孩子吵闹的家马上就安静下来了。

　　麦来娣一边收拾厨房准备要煲的猪脚姜，一边让李瑞华去看看陈家欣。李瑞华前脚回房，麦来娣的帮手后脚就到了。

　　在榄镇上，一直都有约定俗成的礼节。其中红事白事能受多少人情，受多少成，全都有固定数，如果哪家不按这些礼节，大家都会默默地远离这一大家子，毕竟缺钱到了连礼都不遵守的一家子，人品又能好到哪里呢？而小孩出生，礼节上只能受一半。

　　小孩出生，请人吃猪脚姜也是榄镇的习俗之一。猪脚姜是用黑醋加糖，文火慢煲，里面有生姜、猪脚和鸡蛋，最佳的猪脚姜配比是一份猪脚、一份鸡蛋和三份姜。所以猪脚姜对刚生产的产妇和平时身体虚弱、没有油水吃的妇女来说，这是难得的补品了。

　　当然，条件一般的家庭，通常是一份猪脚、两份鸡蛋和七份姜的配比。麦来娣在李瑞华第一胎时，就是一份猪脚、一份鸡蛋和三份姜的豪华配比，这次为了不寒儿媳的心，老夫妻咬咬牙，还是按孙子时的配比。

　　丈夫妹妹陈女，娘家五弟妹何艳娟，邻居家梁少玉陆陆续续都到了，麦来娣在客厅门口摆好两个红色的塑胶大盆和几张小木凳，一盆个泡着刚买的生姜，一盆个准备泡刮皮后的生姜。

　　几个多年的好友，一边刮着生姜，一边聊着家里的琐事和八卦。

　　何艳娟拿着竹刮子，刷刷地刮起来，“你可真大方啊，孙子那回不是已经煲了100多斤猪脚姜，这回还煲这么多，你家儿媳真是有个好婆婆哟。”

　　“那可不是吗？这里猪脚、鸡蛋就有20来斤，加上黑醋、白糖、煤，这顿猪脚姜得好几百啊” 梁少玉边刮边说，“大家也就搭个10来块人情，你只能受一半，这得亏大了。”

　　“是啊，你家这个小孙女罚了不少钱呢，这么多猪脚，得要不少。”去年街口姓伍那家，生了个二胎罚了10来万，陈家这个孙女应该也差不离了，这可真是黄金打的婴儿。看来陈鉴标这个大外甥，赚得不少，自家好好巴结麦来娣这个姐姐，让她给麦五涨点奖金工资什么的。

　　“还好，这次我是在傍晚5、6点的晚市，买的猪脚，比早市新鲜的便宜不少。”

　　“那还不错，我孙子那次猪脚姜加上儿媳月子里的补品，让我整整心疼了一个月，幸亏亲家随礼大方，给了300元，我受了一半。”

　　“是啊，我孙女那次也是，亲家会做人，随了300元。”

　　几位中老年妇女正聊得热火朝天。

　　“三嫂，我说你啊，这个家你可得长点心，鉴标虽然能赚钱，但十几万才生个女儿，你们作为老人，是怎么想的，年轻人没有门路。我们这些老人还是认识人的，私底下看看男女，还不是易如反掌。”陈女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陈女是麦来娣婆婆生了3个儿子之后，才得的一个女儿，所以从小到大，备受爹妈、哥哥们的宠爱。各位嫂嫂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待她也很不错。她也争气在榄镇政府当了小职员，不过现在也早就退休了。所以得知侄子花了十几万得了个女儿，她就气得直跺脚。

　　毕竟以前居民在各种单位工作，儿女嫁娶，关系网越来越广，在医院总有熟人，孕期知道男女是件很简单的事。

　　但陈鉴标一家是老实人，当时没有意识找熟人，等到有意识，孩子早就大了，知道了也不便操作了。陈鉴标索性算了。

　　所以现在小姑子陈女在为兄嫂抱不平，其他人也是这样操作的，自家兄嫂老实，就吃了大亏。

　　“所以说鉴标老实，心眼都长在做生意，其它的，你们当亲妈、亲爹，可得长点心。”

　　“是啊，你可别被儿媳压到你头上来。”

　　“你那儿媳约等于没有娘家，你做婆婆的，还不简单。”

　　说到这里，何艳娟突然放低声音，说“你那亲家这次知不知道瑞华生了？”

　　麦来娣轻声回答，“大概是知道了，昨天我在菜市场买猪脚的时候，看见瑞华的堂姐，告诉她瑞华生了，让她来吃猪脚姜。”

　　“这个刘银娟可真够狠，说不认女儿，就真的不认女儿，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的亲骨肉，就这么狠心刻薄，怪不得她是个寡妇了，可能是心肠太狠，折了她男人的命。”

　　陈女麦来娣咬了咬牙说，“当初她嫌弃我三哥家穷，嫌弃鉴标的腿，一直不愿意把瑞华嫁进我家，自己是丝绸厂工会的干部，就了不起了。哼，要不是她男人死得好，死在工作岗位上，她一个初中毕业的女人怎么进得去丝绸厂工会。”

　　何艳娟附和道，“她嫌弃我们家鉴标，我们还嫌弃她华呢，山高皇帝远，丝绸厂又在隔壁县，刘银娟住在单身宿舍，撇下两个儿女给婆婆，谁知道她会不会干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不是李瑞华一直扒着鉴标，我可真不想鉴标娶她。”

　　“啧啧啧，谁说不是，当年瑞华那副痴情的模样，说什么宁愿死也要嫁给鉴标，刘银娟威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不让她嫁。”梁少玉回忆道，“晚上她就偷跑到这里敲你家的门，哭着喊着要当鉴标老婆，这事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梁少玉心里嘀咕想：果然是有妈生没爹教的女孩，倒贴到别人家，嘴里说着什么爱情，无媒无聘，连一桌酒席都没有，就到陈家，如果自己有这样的女儿，没皮没脸的，早就打死她算了。

　　麦来娣摆了摆手，说“哎，往事就不要提了，瑞华是个好的，嫁进来后，给我分担了不少家务，还给我生了这两个金孙。三佬和我一直很喜欢她，鉴标也是，虽然她妈帮不了什么，但也过了这么多年，她愿意认瑞华，我们还是当她亲家交往。”

　　何艳娟心想：丈夫这个四姐可真够假的，当年她可是希望刘银娟能陪嫁多点，让陈鉴标不用这么辛苦，做点小生意，知道刘银娟跟女儿李瑞华真的断绝关系，真的什么都不管时，可是指天骂指地，一直骂刘银娟j贱人毒妇，要多难听骂多难听，现在儿子稍微有点钱，就装好婆婆。

　　何艳娟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说“四姐，你可真好脾气，瑞华有你这个好婆婆，可是掉进福窝里头了。”谁叫自己丈夫没本事，现在在陈鉴标的手下当个杂工，她只当跪地喂母猪，捧麦来娣的臭脚了。

　　梁少玉也附和着。麦来娣连忙说“什么福窝不福窝的，都是瑞华有旺夫运，嫁进来没有多久，鉴标就有了本钱，做了小生意，赚点钱，要不是瑞华，鉴标哪里有几天啊。”

　　“三嫂，你可真是个好婆婆。”

　　一时间，其乐融融，大家越刮越起劲，不到半天就刮了20斤姜。

　　麦来娣看看了时间，到了3点一刻，得赶紧煮鸡子酒给李瑞华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到冰箱取出早上买好的鸡子，用油爆一下姜丝和鸡子，再加点水和一大碗黄酒煮，等差不多煮好的时候，放红枣和糖。

　　经过半小时的时间，一碗大补的鸡子酒就煮好了，麦来娣马上唤李瑞华出来吃。

　　9月的天气还十分炎热，李瑞华吃完午饭，回到房间，发现女儿正皱着眉头，嘴巴扁扁，小手动来动去，一副难受得从美梦中醒来的模样，重新当了几天妈妈的李瑞华，知道这女仔准备要哭了，便连忙上前，打开尿布一看，果然是湿了。

　　普通的妈妈嫌麻烦，又懒得折腾孩子，小便往往就直接换了尿布，但她有点小洁癖，总是要擦擦孩子的小屁股，陈鉴标也知道妻子这点，所以在家里的时候，经常灌好热水瓶，方便妻子。

　　在2010年后，就是打开热水器那一分钟时间，千禧年的陈鉴标得早起半个小时，捅煤炉，换煤，烧水，才得这壶热水。就真是这点点滴滴的爱，让李瑞华深陷其中沉迷。

　　李瑞华拿出热水瓶，加点冷水，弄成温水，把毛巾弄湿，擦了擦女儿的小屁屁，稍稍干了再换上新的尿布，顺便用温水洗了旧尿布，然后把尿布放在外面暴晒。

　　从外面回来，发现女儿还没有睡着，嘴巴做出吮吸的状态，李瑞华马上解开衣服给女儿喂□奶。。。。。

　　一场忙碌过后，女儿终于睡着的，李瑞华刚想上床睡午觉，就听见婆婆让她吃鸡子酒，只能穿上拖鞋，到饭厅吃。

　　刚到饭厅，李瑞华就看见邻居梁少玉，丈夫的姑姑陈女和丈夫的四舅妈何艳娟，连忙打招呼，“姑姑，四舅妈，少玉姨，最近麻烦你们过来刮姜，等姜好了，就多吃点哈。”

　　“不用不用，街坊邻里的，都是你帮我，我帮你，用不着这么客气，你婆婆给你做了鸡子酒，你快去喝。”梁少玉道。

　　麦来娣舀了一大碗鸡子酒给李瑞华，“瑞华，快喝了吧，这酒甜甜，度数也低，不醉人的，喝完就赶紧再躺躺，待会再给家欣洗澡。”

　　李瑞华连忙道谢，在餐椅上喝了起来。

　　何艳娟望了望李瑞华，“瑞华，你真是好福气，有个会做菜又体贴人的好婆婆，刚睡醒就有鸡子酒喝。”

　　李瑞华不好意思辩解，只能顺着道“是啊，是啊。真是太感激婆婆了。”

　　何艳娟说“你这个婆婆真是没话说，又买又煮又做家务，70岁的人了，天天7点钟去市场买鱼买鸡，一早给你煮酒炖汤，傍晚6点钟又去市场买猪脚煲姜，平时还得扫地清洁。公公也是任劳任怨，天天风雨无阻给你接送小孩，你和鉴标得多挂念他们，别怪我这个做舅妈的多嘴，你还年轻，虽然是坐月子，但还是帮帮他们。”

　　梁少玉马上接话“是啊，都是70岁的人了，累着摔着就麻烦，鉴标也忙，天不亮我就看着他出门了，天天带饭，也是为了你和孩子，看在鉴标份上，你得多体谅你公婆。”

　　“是啊，瑞华，你不要怪姑姑倚老卖老，鉴标和你年轻，做事情还不够稳妥，你婆婆嫁进陈家几十年，做事做儿媳都是顶呱呱的，你可以多向她学习，学到一星半点儿也是鉴标的福气了。平常的家务多帮帮你婆婆。”

　　“以前，家里困难，刚生完孩子，每天吃个鸡蛋，就已经是大补了。哪有什么猪脚、鱼的，现在你婆婆又是猪脚姜，又是鸡子酒的伺候，以后你得多念你婆婆的恩情。”

　　“我三哥、三嫂七十多岁了，每天给你接送大的，伺候你坐月子，连搭把手的人也没有。我看报纸说，外国人是不坐月子，生完就像往常一样。我知道中国人的体质不一样，但也讲究科学坐月子，得多动弹。做点家务活当运动，也还不错。”

　　李瑞华刚刚端起碗，听到这些话，心口中泛起苦，自己32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比起23岁时生大儿子陈家濠，精力上是比不了的。现在每3个小时起来给女儿喂一次奶，连个囫囵觉都没有睡好，6点多给女儿喂奶换尿布洗□□屁股，吃完早餐，才回房歇歇，午饭刚吃完就又喂奶洗尿布了，连床都没有碰过，自己又容易了吗？

　　这几天，自己的黑眼圈是一日比一日重。除了丈夫，谁有体谅过她。她是当了几年家庭主妇，但有享过福吗？公婆年纪大，平常就是买个菜，自己每天伺候大的小的吃喝，还得打扫卫生。一时间，无名火起，真想把这些三姑六婆骂出去。

　　但回头一想，看在丈夫的份上，他们毕竟是长辈，而且公婆确实年纪这么大，还亲力亲为。，别人坐月子还有亲妈搭把手，与婆婆轮流伺候，自己有亲妈就像没有一样。

　　李瑞华顿时泄了气。哎，能怪得了谁，又是一笔糊涂账。都是当初种下的因，如今结下的果，只能自己吞了。李瑞华应下何艳娟和梁少玉的话，喝完鸡子酒，连忙洗了碗，接下婆婆厨房的活，让婆婆去刮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