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时暖》几戒

2、第 2 章

　　赵掣签家所在的地方算是个中高档小区，深夜里依旧灯光明亮，保安也正襟危坐在位子上。

　　赵掣签不动声色的快了几步，借着身子挡了挡保安的视线。他看见保安正打量着他们，他就率先冲对方笑了笑，热络道：“李叔，这是从外省来找我的朋友，玩的晚了，就请他来我家住。”

　　说着，他侧侧身子将许忆楠的正面露给保安，这李叔点点头便也笑着说：“哎，行，快点回去睡吧。”

　　李叔是没起什么疑心，就是望着那俩一前一后走着地小伙子有些奇怪。但他也没多想，已经这么晚了，他忍不住打了个绵长地哈欠，心想年轻人就是能熬，自己是扛不住了。

　　在电梯里，头正晕着的许忆楠心想：这不知道是心细还是怕惹上麻烦做戏做的倒是足，他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

　　被赵掣签看见以为是他头晕，进了家门便找药箱去了，没顾得上招呼许忆楠。

　　许忆楠到了他家，强撑着打量着他家。明明是这样一个看谁都不顺眼的人，家里倒是--乱的不堪入目。不知道具体有几件衣服难舍难分的堆在沙发上，本成双的袜子被迫分离，而桌子上也放着烟盒、未丢的快餐盒。

　　他感觉自己精神上也快受伤了，他想不到长大后的赵掣签养成了这样不良的习惯。算来他们也快十年没见，他不禁想，那他看出自己的目的了吗？

　　他正想的出神，赵掣签已经掕着一个巨大的药箱出来了。许忆楠乍一看颇有些吃惊，看着赵掣签将那大盒子好不容易找到空隙放到桌子上，转身去拉了窗帘。

　　赵掣签看忍不住又瞟了几眼药箱的人，他说：“我们这一行能不多备些东西，医院不能随便去，就指望着自己救自己了。”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人，只能自救了。

　　他这一说，倒是让许忆楠明了，但许忆楠心想那他得受过多少伤。许忆楠盯着他身上看，没看到他脸上冷凝的神色。

　　赵掣签一边拿出纱布酒精之类的，边对他说：“以后你也要多备些了。”看着他惊奇的模样，赵掣签微皱着眉想：他倒是是不是那种身份？怎么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

　　见许忆楠还呆站着，赵掣签说：“你坐那儿把衣服脱了。”

　　许忆楠便慢吞吞地坐在他旁边，然后脱掉外套。血腥味更浓了，他解下缠着伤口的外套，这才露出了里面其实已经破裂的短袖。赵掣签就瞥了一眼，许忆楠就已经快速把短袖脱掉了。苍白的皮肤上横着一道狰狞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此时还有些血浸了出来。

　　这小子可真是个能忍的，赵掣签一边想着一边动作不停。两人都没有说话，许忆楠也只在实在疼的时候皱紧了眉头，其余再无交流。

　　伤口处理完，赵掣签正准备洗漱，许忆楠有些羞赧地看着他说：“那个，给我找件衣服吧赵哥。”赵掣签也就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只在转过脸前看到了这小子居然有腹肌。

　　等到两人都收拾准备去睡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咕噜打破了两人间沉寂的气氛。赵掣签“嗤”了一声，眼里却有些笑意，这小子是装傻还是真傻。许忆楠只能继续不好意思：“赵哥饿了没？我弄些吃的吧？”

　　赵掣签没理会他的讨巧，只说：“点外卖吧。”还是赵掣签熟悉周围的店铺，点了外卖。

　　最后两人吃完深夜的饭，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第二天，许忆楠先饿醒了，推门开来发现客厅静悄悄的，已经中午了赵掣签也没起来。许忆楠在客房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点了两个人的外卖，然后去粗糙地洗漱一下。

　　他站在镜子前，洗完脸抬头时突然有些眩晕。现在这边也急不来，他得回去养养再说。许忆楠耷拉着脑袋，颇有些自嘲的想，演戏演的有些过头了。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不客气的冷嘲，“洗漱完就出去，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是赵掣签不知不绝地起床了。

　　许忆楠抬头时已经收敛了神色，看着镜子里满脸黑气的赵掣签哈哈两声说道：“赵哥醒了啊？我已经点了外卖了。”边说边退出了卫生间，给这位大爷腾地方。

　　吃饭时，许忆楠提出了自己要回去的意愿。赵掣签并没有立即给他回答，他默不作声地搁下一次性筷子，点了一支烟，也不顾旁边这个还在接受知识熏陶的大学生。

　　“你不会以为老大只是让我照顾着你吧。”一句反问，赵掣签硬是说出了平铺直叙的感觉。本来还对着头吃饭的和睦气氛，霎时就冷凝下来了。

　　这是赵掣签一句明显的试探，只是风平浪静的海面最没意思了。

　　许忆楠也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只是语气依然温和的说道：“我知道老大是还不放心我，但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做不了什么啊。况且我能做什么？”

　　他没装作惊讶于自己并不被信任，更让赵掣签确定他不似普通小孩儿那般蠢。

　　然后被当做小孩儿的大学生说：“再说明天星期一我有课。”感受到小孩的怨气后，赵掣签着实愣了一下。

　　然后他连嘲讽都没了，只是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那你更不能回去了，伤的事儿你怎么跟你同学说。上学我送你。”

　　许忆楠也没再挣扎，就这么应了。只是他说得去医院滴个营养液，失血有点多。之后赵掣签就开车带许忆楠去了医院，医院一如既往的人多。好不容易排上号，赵掣签轻车熟路的拿着单子去付钱。

　　只是无意间瞥见那纸上写着“许忆楠 男 22岁”，比他就小一岁。他没怎么上过学，记忆里十几岁就该上大学了，这老男人难不成是伪装的身份？

　　等他跟又被称作老男人的许忆楠提起年龄这事儿，许忆楠无奈地说：“我是小时候留了一级，所以上大学时是19岁，现在大三，22岁。”

　　学盲的赵掣签没再吭气儿。只在回去的时候拐了趟超市，给许忆楠买了些生活用品。

　　许忆楠看着这个为他准备东西的人，心想他就是个面冷心暖的，这点倒是跟小时候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