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大舅子HE了》璃镜望月

4、被迫收徒

　　说是晚饭其实只是碗野菜混着些许黍子煮出来的汤。里面的野菜就是二狗子今日从山上挖回来，还被王大虎踩过几脚的。

　　孤月本来是不需要也不准备吃这碗，泛着诡异绿光的野菜汤。但听着饭桌上祖孙两人拉家常，袁老爹嘴里一个接一个的“二狗子”，孤月不得不大口地灌下这齁咸苦涩的汤，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跳出来应答。

　　二狗子看孤月三两口就喝完她面前的汤，很是开心感动。

　　仙女姐姐并不嫌弃他煮的东西，反而看起来很喜欢喝这野菜汤。

　　不顾没吃饱的肚子，他将锅里仅剩的汤和野菜全部盛给了孤月。

　　看着二狗子欢欢喜喜地给自己又盛来了满满一碗，滋味难以形容的绿汤，孤月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

　　丝毫没觉察到她给这原本就顿顿吃不饱的祖孙二人雪上加霜了。

　　不得不说，这野菜汤的效果非常显著。

　　两碗下来，孤月只觉得咸苦腥涩的味道，从肚子里一路向上飙升，直冲她的天灵盖。

　　后劲之大让她无心顾及祖孙二人都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这汤在身体里周转了一遍，她已然有些飘飘欲仙。

　　趁着二狗子收拾碗筷的功夫，孤月悄悄溜出来。

　　躺在不远处的大树上，一边回味着嘴里久久没能消散的味道，一边琢磨着她来石山村这半日所发生的一切。

　　这二狗子和他那爷爷简直是有毒，她晃荡了半日竟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孤月发现，自从那日在药园中出现“我就是二狗子”这样的荒唐想法后，她就彻底无法走出二狗子的阴影了。

　　不是因为昏迷中，看到他的那些经历后感同身受，而是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强行推进二狗子的世界。

　　尤其是来到石山村，只要她离二狗子的距离稍微近了些，就能感受到二狗子心里的情绪，还会被他的情绪感染，从而做出违背她想法的事情。

　　这么一想，孤月只觉要在二狗子清醒的时候动手杀他，根本不可能完成。

　　毕竟只要“我就是二狗子”这种荒谬想法一直不受控制的存在，孤月就无法做到“自己动手杀自己”。

　　更不要谈现在还发现：只要与二狗子距离近些，就要受到他情绪的影响。

　　但是不杀死这个小魔头，未来师父就会死于他的手中，她孤月也会死于他的大舅子——韩叙的手里。

　　既然白天无法近身杀他，那就趁他睡着后，心中无所想的时候再动手。

　　等到二狗子屋里昏暗的灯光熄灭，又过去一个时辰后，估算着二狗子已经进入梦乡。

　　孤月才轻轻跃下树梢，无声无息地潜入了院中。

　　却没发现，身后闪出了一道黑影紧跟着她的步伐。

　　她第一次杀人，就挑了个肉身凡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不知道师父知道后会做何感想，会不会怪自己太过残忍？

　　对方虽然现在是个小孩子，可未来却是个毁天灭地的大魔头，且跟她和师父的生死息息相关。

　　想到这里孤月也顾不得师父立下的“不许杀无辜的凡人”这条门规了。

　　本可以使用法术直接出现在屋内，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和激动，孤月猫着腰，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一路偷溜进二狗子的房间。

　　二狗子侧躺在床上，面朝墙壁的方向，双手搭在肚子上，呼吸轻微，看起来是已熟睡。

　　孤月唤出自己的武器“红莲剑”，正抬手准备刺向床上浑然不觉，正梦会周公的二狗子，却忽然觉得，

　　她饿了。

　　今晚只吃了一碗野菜汤，没吃饱，好饿。

　　都没力气翻身了，好想吃白米饭。

　　前几天路过王大虎的家，看到他正在吃红烧肉，味道真的好香啊，不知道红烧肉吃起来是个什么滋味。

　　……

　　太饿了，饿得根本睡不着。

　　孤月握着剑站在床前，感慨这个二狗子即使是在睡梦中，一颗心竟然也不能消停会儿。

　　另一只手不自觉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心中浮现出同样的念头：她真的好饿，好想吃红烧肉，饿得完全睡不着。

　　等等，饿得睡不着？

　　难怪她一靠近，就又出现了这些乌七八糟的想法，原来是这小子根本就没睡着，一直就是醒着的！

　　孤月身后一直暗中默默看着的黑影，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一挥手，一道幽蓝色的光在黑暗的房间里闪过，一柄寒光四溢的飞刀朝着二狗子的后脑直直袭来。

　　孤月虽然心思已经跑没边了，反应却还是极其迅速，在感受到身后一道寒气袭来时，身体就自觉行动了起来。

　　在飞刀距离二狗子的脑袋还有一寸时，红莲剑飞出，击中了飞刀。

　　飞刀触碰到红莲剑就化成了一滩水，洒在了二狗子的床上。

　　原来是冰凌化成的飞刀，红莲剑周身燃烧着火焰，冰凌刀一触碰就融化了。

　　二狗子本来就因为饥饿睡不着，是清醒着的。

　　正在想象着红烧肉的味道，忽然觉得后脑勺一凉，伸手一摸，摸到了冰凉的水渍，抬头望了眼破了个洞的屋顶。

　　“咦，又没下雨，哪儿来的水，还这么凉？”

　　动了动身体，翻了个身，在红莲剑周身火焰的映照下，看到了床边的两个身影。

　　二狗子吓得从床上爬起，坐直身体。

　　“你们是谁，在我家做什么？我家里没有东西可以偷！”

　　黑影看到床上的人醒来，对上二狗子那双熟悉又陌生的乌亮眼眸，轻轻叹了口气，却没有再继续动手。

　　孤月回头看了眼在床上坐直身的二狗子，侧身向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同时也阻挡住黑衣人的视线。

　　黑影看着将人护在身后，一脸怒气的孤月，皱了下眉头。

　　明明刚才她也想动手，现在为何反而保护他，还视自己为仇敌？

　　黑影不解却不纠结，不再理会她二人，率先夺门而出。

　　孤月随即瞬移跟了出去，心中是又气又怒又疑。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想杀我？区区一把冰凌刀就妄图杀掉我，哼，也太小看我二狗子了！待我抓住他，一定要吃顿红烧肉。

　　待到她追出去，四周却没有了黑影的踪迹。

　　孤月在院子里待了片刻，等整个人彻底冷静下来，不再想什么红烧肉之后，进去一把推开二狗子的房门。

　　望着坐在床上还在一边望着屋顶的洞，一边发呆的二狗子。

　　一脸慷慨赴义地说道：

　　“我要收你为徒！”

　　二狗子呆呆地看着孤月，自动忽视了孤月一脸像是去赴死一般的悲壮表情，欣喜若狂道：

　　“真的吗？仙女姐姐愿意收我为徒？”

　　刚才在屋内，二狗子虽看不清远处的黑影，却借着红莲剑周身火焰的亮光，看清了握着剑站在自己床前的人是孤月。

　　想到那把周身燃烧着火焰，华光流转的宝剑，二狗子更加确定孤月不是天上的神仙，也是跟神仙旗鼓相当的厉害高人，不然凡人怎么会拥有如此神奇的宝剑呢？还瞬间从他面前消失了。

　　二狗子做梦都想去城里的武馆拜师学艺，想要练就一身武艺后，不再被人欺负。

　　如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仙人要收他为徒，没想到他二狗子也能遇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虽然不知道这个仙女姐姐看上了他什么，个子矮，力气小，家里还穷。

　　但是二狗子暗下决心，只要仙女姐姐收他为徒，他一定会好好跟着她学本事，以后保护她，孝敬她，任凭她的差遣！转念一想，雀跃的神情黯淡了下来。

　　“仙女姐姐，拜你为师就要离开村子了吗？”

　　“当然。”

　　“那，那可以等几年吗？”

　　“什么等几年？”

　　二狗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吞吞吐吐地说道：

　　“等，等几年再，再收我为徒。”

　　等几年？再过七年我命都没了，你还要我等几年？

　　孤月原本一脸赴死的表情上增加了几分不悦，

　　“怎么？你这是不愿意拜我为师？还是觉得我朱雀堂比不上青涯宗？”

　　二狗子并不知道孤月口中的“朱雀堂”和“青涯宗”是什么地方。

　　他没爽快答应下来的原因是想到了他的爷爷。

　　爷爷年纪又大，眼睛还瞎了，若他不在爷爷身边照顾，恐怕爷爷要活活饿死。

　　虽然二狗子迫切想要孤月收他为徒，可毕竟他是爷爷救活养大的，不能做白眼狼，他要给爷爷养老送终才行。

　　二狗子摇了摇头：

　　“我是真的很想拜你为师。可是我跟你走了，我爷爷怎么办？他眼睛瞎了，年纪又大，我在的话还能上山挖点野菜，采点野果，拾点谷粒黍子度日。我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我爷爷他只能活活饿死。”

　　原来是这样，二狗子倒也是个孝顺的孩子。

　　虽然根据孤月所知，他明明是后来推妹子推到完全想不起来，还有报仇这回事了。

　　望着二狗子伤感的眼神，孤月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感伤，朝着二狗子一挥手：

　　“这有什么问题，反正他活不过几天了。”

　　二狗子闻言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瞪着眼睛，张着嘴，结结巴巴半天才说出话来：

　　“仙，仙女姐姐，你，你是说我爷爷他，他阳寿已尽？”

　　孤月拍拍二狗子的脑袋，尽量做出慈祥的样子，安抚他道：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毕竟过不了几天，你们整个村子的人就会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