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姬城》浮萍醉

5、携兵带将返乡里

　　从门卫室出来，白颀漠手上拿着一张纸，直直来到了首长办公室。
　　杨首长看着手中的退役申请报告，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白颀漠一眼，“决定好了？”
　　白颀漠行了一个军礼，坚定道：“报告首长，是！”
　　杨首长顿时长吁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却是喜忧参半：“这下杨丫头不用整天在我耳边吹风了。不过，缉毒队一下子少了你这么一枚利器，还真有点舍不得。”
　　白颀漠正视杨首长，说道：“报告首长，新兵资质不错。”
　　杨首长一挑眉，猛地哼了一声：“哼——!那些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哪里比得上你丰富的作战经验。况且，一个个年轻气盛不服管教的，就是欠收拾。你走了，我还得考虑找谁来代替你制服他们来呢！”
　　白颀漠眼皮不眨：“报告首长，新调来的吴教官可以胜任。”
　　“嚯——！”杨首长被这出乎意料的回答猛地一呛：“看来你都替我考虑好了！这么说，你也想好由谁来接你的班咯？！”
　　依旧面不改色：“报告首长，我的副班完全可以胜任。”
　　“你——！自作主张，死性不改！哼——！要不是看你屡立奇功，你看我不收拾你？！行了！既然你都决定好了，那就按你说的办。你的申请我批了！明天一起下文件。”
　　白颀漠这才眼神一亮，可直勾勾地盯着杨首长依旧没有动。
　　杨首长一愣，一脸不爽：“还有什么事？”
　　“报告首长，我要带走几个人。”
　　“你——！”这次杨首长差点被气到爆粗口，咬牙切齿道：“谁？”
　　“报告首长，是黑熊白狗，狐狸灰兔，还有猎鹰。——就这五个，剩下的精英留给部队！”
　　“就这五个——！你怎么好意思开口？你怎么不把你们班的人全拐走啊？！简直越发得寸进尺了。”杨首长越说火气越大，怎么也压不下来。
　　“报告首长，今年部队下来了6个退役申请名额。”
　　“你——！你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杨首长气得立马就站了起来抬手就想呼过去，可到距离白颀漠脸颊一厘米的时候还是生生停住了。——咬牙道：“批了！回头让他们把退役报告补上来。”
　　“谢谢首长！”
　　“呼——”杨首长吐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也不知道你这死脑筋的二愣子到底哪里好，非就让杨丫头这么惦记！”
　　“报告首长，还有一件事要拜托您？”
　　这下杨首长的耐心可都耗完了：“说！！”
　　“特警一班的白士官请求杨首长先不要告诉杨千媚同志。”
　　杨首长皱眉，大手一挥道：“这个——不用你说，我自有分寸。你们白氏集团的事儿我也听说了，我自会提前规劝媚儿不让她去打扰你的。你就先安心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儿再说。”
　　“谢谢首长！”
　　杨首长站起来，背过手，端着一副老父亲的模样，缓缓走到了白颀漠身边，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别人家的女儿都是猪千方百计上门去拱。咱杨家的千金倒好，送上门去不说，还得几次三番地求那头猪，施舍一番...”
　　百颀漠心头一刺，不敢搭话：“......”
　　“罢了，罢了！鲜花非要插到牛粪上，拦也拦不住，我这做父亲的还能咋的？唉——女大不中留咯！”
　　白颀漠依旧不为所动，泰然自若。
　　杨首长这下扛不住了，怒火中烧：“走走走！滚回你的训练营去。真是不开窍的死木头！”
　　“报告首长，遵命。”——白颀漠一个标准的向后转，跑了出去。
　　“你——！气死我了！”一时间，杨首长吹胡子瞪眼，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不知道这样的机缘是福是祸？——算了算了，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年轻人自个儿去折腾去吧。”
　　另一边，白颀漠没有直接跑到训练营，而是跑到了营地边上的一片荒地。
　　下午四点的日光照在这广阔无垠的土地上；泛黄的光线炙烤着土地上唯一可以生存的白杨；那满是斑驳的白杨树下，立了一块不显然的墓碑。——那是白颀漠奶奶的墓碑。
　　白颀漠踩过丛生的灌木丛，来到了这棵白杨树的下面。
　　睹碑思人...
　　“阿漠！你不要怨恨你的父母。你父亲，母亲都是为情所苦的人。他们都钻进了感情的牛角尖出不来了。都是可怜人。阿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爱情这东西是没有对错可言的。无论你的父母如何，他们终究都会爱你。只是你父亲爱得痛苦，你母亲爱得矛盾。假如某一天，你也遇到了你认为对的那个人。一定要好好善待于她，不要重蹈你父母的过错。如果她也爱你，那当皆大欢喜，如果她不爱你，那就彼此放过。记住奶奶说的话，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生活。”——白颀漠重新打开了埋在墓碑下面的那个盒子，看了看奶奶生前留给他的这封信。
　　如今，也是该到了尘封的时候了。只是一时间，冷漠、心寒、痛苦、矛盾，所有的情绪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20多年了，父亲和母亲的冷战还在继续...
　　父亲当初年轻气盛，狂妄自大，为了俘获母亲的芳心，不顾一切、不折手段；而母亲却从未对父亲青眼有加，甚至带着抵触，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
　　得不到的一直在骚动——最后父亲急了,干脆拿母亲的娘家人做要挟,逼迫母亲嫁给了他。只是母亲虽然妥协了，也愿意乖乖留在父亲身边，可从此却变成了活死人。
　　直到自己出世，依旧不能让两人僵硬的关系得到丝毫的缓和。于是乎，在自己尚且还懵懂未知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别人家的父母不一样。自己从未见母亲笑过。——哪怕自己表现得再优秀，母亲回应的都只是无边的冷漠和敷衍；而父亲呢，为了报复母亲，用了另一种自己更无法接受的方式去回击母亲。——当着自己和母亲的面，带回了另一个陌生女人，甚至和她生儿育女，让可笑的我们活活见证他们一家的快乐天伦。
　　于是，在这场荒诞的游戏里，自己自然而然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父亲不爱母亲吗？不是的，爱得深入骨髓。——自己不止一次看见父亲拿着母亲年轻时候一张笑颜如花的照片，在书房里静静发呆。而且，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而母亲不爱父亲，却是事实。毕竟自己从一开始就未曾从母亲眼里看到过任何爱的光芒，因为母亲心里深爱着另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居然还是自己逃离家庭，出来当兵后遇到的首长——杨首长。
　　呵呵...这个秘密对父亲和自己而言，可真是天大的讽刺...
　　白颀漠深吸一口气，一股黄土地的味道。
　　生活了7年的土地。——荒凉干燥，人烟稀少，风沙肆虐，唯一的风景就是落入余晖，白杨挺立。
　　该面对的终究逃不掉...
　　白颀漠揣上那个盒子，跑步回到了训练营地。——特警一班的全体队员们，正在副班的带领下做着仰卧起坐。
　　白颀漠认真地扫视着陪伴了自己七年的战友。
　　虎背熊腰，面如墨色的叫黑熊——外表粗壮，心细如尘，能把班上队员的后续工作整理得井井有条。
　　脸色微白，表情贱兮兮的是白狗——精通电脑黑客技术，每次休假回来，都能白到发光发亮。
　　一双桃花眼，精光乍现的是狐狸——说话提意见总能正中要害，喜欢借力打力，不喜欢自己动手。
　　手部粗壮，动作干脆利落的是猎鹰——做任何事从不拖泥带水，凡是盯上的猎物，总是手到擒来。
　　而最边上，长相最乖巧听话的灰兔——最擅长伪装路人，表现无辜，是最合适侦查敌情的路人甲。
　　至于剩下的另外5位猛虎队队员，仅次于副班之后，——太过优秀。执行力200%，是国之栋梁，堪称大用，白颀漠也带不走。
　　白狗远远的最先发现了白颀漠，抬头冲他大喊了一声：“老大！你怎么失踪了那么久？我们还以为你和杨小姐谈情说爱去了呢？”
　　狐狸一边做着动作，一脸透着鄙视和不屑：“呵——！明明就是杨小姐想咱老大想得紧，又借杨首长的名义把老大召过去调戏了。”
　　“哈哈哈...”顿时所有的弟兄一秒破功，全都爆笑了起来。
　　白颀漠不语。
　　“不对啊！你们瞅瞅咱老大神情不太正常啊。怎么看着一脸审视，像菜市场挑菜的大妈似得？！”猎鹰发觉不对，一脸疑惑地说了出口。
　　“扯吧！难不成咱老大还能看上你！看老大这乌云密布的，指不定是被杨小姐逼婚了吧！”连一向严肃的副班也难得开起了玩笑。
　　“嘿！别说还真有可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正是花好月圆，春光灿烂的时候！+——老大，保家卫国，传宗接代，前者您都做到了，什么时候把后面的任务也完成啦。好给咱也做做榜样啊？！”白狗被带得起劲，说话也越发放肆了起来。
　　“哈哈哈哈...”
　　特警一班爽朗的笑声在宽阔的平原上久久回荡...
　　“特警一班,听令！10公里负重跑！完不成，就不用吃饭啦！！”
　　“嗷——”顿时一阵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