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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章 ...

  •   齐乖这两天里受到冷漠对待,他倒也能自得其乐,让迷香准备香甜的蜜桂糕,抱着王熊腻一番,也没怎么吵闹。到这的第三天午后,他独自一人去了那湖心亭。此时的亭子里,站着一人,剪手站在边沿,望着一望无际的湖面出神。齐乖笑呵呵的走进去,把王熊放到椅子上坐好,自己则蹑手蹑脚的朝那人趋过去。
      把笑闷在肚子里,齐乖一点点接近,然后张牙舞爪的大叫一声飞扑上去。
      梁轵冬在齐乖还在对岸时就知道他来了,他不动声色,然后感觉他进了亭子,放下手里的东西,悄悄朝自己靠进。就在后者哇一声扑来时,他迅速朝边上移去,然后看见齐乖脸上的笑转瞬变为惊恐的大叫。他手臂一伸,拉住齐乖的手腕,一把将他往湖里栽倒的身体拉上了岸。齐乖很明显不是会吸取教训的人,搂住梁轵冬的手,笑道:“冬冬,教乖乖飞,好不好?”说完圆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一身白衣的梁轵冬。
      后者不回话,只是卸下齐乖的爪子,在桌边坐下。齐乖立刻凑过去,讨好的说:“教乖乖飞。”说着抓住他的手臂摇晃起来。
      梁轵冬年轻的脸庞对着齐乖看了有好一会儿,突然手一挥,那本来稳坐太师椅的王熊飞也似的朝湖里掉去。接收到这一画面的齐乖惊慌失措的跑过去救,并在王熊堪堪进水前将它捞起来,最后抱着他的玩具愤怒的瞪向罪魁祸首。“今天乖乖不想游泳,所以蜜糖也不想游泳。”说完在王熊本来坐的椅子上坐下,重重哼了一声。
      不过这到底只是小事,那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消一会儿,齐乖就忍不住向梁轵冬凑过去。“冬冬,乖乖想飞!”说话的当儿,还不忘紧紧抱住他的伙伴。梁轵冬不理,只是静静忘着前方。
      整一个下午,这亭内就只有齐乖的声音,三不五时来上一句“教乖乖飞”什么的,那梁轵冬倒也沉得住气,没有拂袖离去,也没有喝止齐乖闭嘴,只是在齐乖说上这么一句时,瞥他一眼,然后又静静看向远处。
      大约傍晚时分,齐乖开始坐立不安了。屁股一直在宽大的太师椅里扭来挪去。“冬冬,妈咪怎么还不回来?”他问边上没搭过一句话的梁轵冬。“妈咪说过两天后回来,并且要做乖乖最喜欢吃的汉堡牛扒。”
      梁轵冬这才算正眼瞧齐乖了。他只看见,齐乖那俊俏的脸上满是焦急,眉峰紧紧拱起,那双不停游移的眼睛里更是充盈了滴滴泪花。那皱成一团的脸朝他转来,“冬冬,乖乖想吃汉堡牛扒,但乖乖更想妈咪!”等了好久也不见回音,齐乖顿下决心,抱起王熊陡的站起来,直朝湖里冲。
      梁轵冬一把拽住他,让他面对自己,冷冷问道:“你要作甚!”
      齐乖吸着鼻子,“乖乖想见妈咪。乖乖从哪来,就从哪回去。”说着拿手背抹眼角,硬气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梁轵冬替他抹去另一边泪水,道:“你如今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没见着你妈密倒是见着阎王老爷了。”没想到这梁轵冬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毒辣得很。
      齐乖抱着王熊齐齐扑到梁轵冬怀里,哽咽着说:“乖乖不认识阎王老爷,乖乖只知道想妈咪。”
      梁轵冬看着自己两边肩头的两颗头颅,眼底闪过一丝哭笑不得,但他的面上却是丝毫没有任何表情的。
      “乖乖,怎么在哭?谁欺负你了?”卫隆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声一起进入亭子。
      齐乖瞥了眼来人,然后怯怯把脸埋进梁轵冬颈窝。因为前夜的事,他对卫隆生了些惧意,当初见着的那种依赖感,便是烟消云散了,再也不感觉亲切,那笑在他眼里看来,也已是魔王诱惑小孩所使的伎俩。妈咪说过,笑得越是灿烂,那这人越是居心叵测,因此如今齐乖对卫隆的定义,便只有坏人二字了。
      见着齐乖的反应,卫隆心头蓦的泛起不豫,他敛起尔雅微笑,淡淡说道:“梁兄,你身上挂着这么大两个东西,不嫌累么?”话里很反常的带了些嘲讽。
      梁轵冬的眼球转了圈,向卫隆瞟去一眼,然后曲起手把齐乖推开。“冬冬。”齐乖哀戚戚的目光直缠着他,于是梁轵冬冷冷问道:“想飞吗?”
      “可是妈咪……”齐乖留恋的向湖水瞄着。
      梁轵冬越过他便朝外走去。齐乖连忙抱着王熊追上。“想想想!乖乖想飞!”说完拉住了梁轵冬的衣袂,紧紧不肯松手。
      梁轵冬半回过身,单手一操,横里抱起齐乖,以及他怀里的王熊,就施展轻功朝岸边飞掠而去。
      卫隆紧紧拽着拳头,不知道自己心里这般的痛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和梁轵冬的相处模式历来都随性惯了,他不打招呼就走人他也不会生气,但今天他却气到连基本的微笑都维持不住。卫隆压根不想承认这一切和那个小傻瓜有关系。但他无法否认,这两天来,白天做事时不时会想起那傻呼呼的笑,晚上睡觉则浮现那汪汪的泪眼,齐乖的喜与怒,冤鬼一般的纠缠住他不放,可看看齐乖,不仅对他生出畏惧,甚至还对他不理不睬!
      卫隆深吸一口气,开始觉得自己不正常了,于是当晚,一向洁身自好的泷王爷,居然光顾青楼楚馆,也因此被人抓到了把柄。

      二十五世纪摩纳哥蒙特卡罗
      沿海郊区一幢豪华的宅邸中传出来让人胆战心惊的怒吼声,然后是响亮的扇耳光的声音。
      “只是离开三两天,人就不知所踪了!这话你说的出口,我听不进耳!”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男人此刻狂乱到双眼赤红,全身都辐射出勃发的怒气,让人胆寒。
      “老爷,我只是……”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自圆其说!收拾包袱,从这儿滚出去!”男人深吸一口气,突然温和的笑道,“我会把消息传出去,到时没有人敢再雇佣你。你即使离开这儿,到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如此。”说完大跨步朝房屋深处走去。
      他身边的女子在怨恨的瞪了眼跪倒于地的年轻女人后,也匆匆跟上。
      高挑性感的女子来到丈夫身后,望着那干涸的泳池,突然就泪如雨下。“乖乖……”她捂住嘴,哀恸得不能自己。
      齐爸揽过妻子肩膀,“房屋周围的警戒系统并没有出入的痕迹。”齐爸若有所思的望了眼躺在深水区的白色橡胶塞,然后放开妻子朝屋里走。
      齐爸来到影音室,调出安装在游泳池深水区域的摄影机所拍摄的录影带,放到投影仪里。泳池深水区和浅水区之间有一个感应装置,一旦有人踏入深水区,安装在底部的摄影机便会开始自动运转,把里面的活动拍摄下来,直到不再感应生命的痕迹才停止运作,加上深水区本就很少光顾,因此只有一卷录影带。齐爸站着,看着屏幕上慢慢的放映着以前的天伦画面,看见自己的儿子那憨憨又可爱的笑,便哀由心生。他拽紧拳头,直到出现一个诡谲的画面才收敛哀伤,专注的盯着画面。
      画面上,齐乖抱着他的泰迪熊正在拔泳池的塞子,这时齐爸屏住了呼吸,等到齐乖成功时,他倒抽一口气,然后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儿子身后,那原本用来排水的圆孔正卷出一个旋涡,慢慢的那圆孔由原本的十厘米直径扩大成半公尺,而他的儿子齐乖,整个身体被那旋涡向后吸引着,曲着的身体,先是屁股进去,然后是叠加的上下身,最后是手中拽着的王熊。等到人完全被吞没,齐爸见到那黑洞回复到原来大小,把池里的水排得一干二净。
      “上帝啊!这……”跟着丈夫来到影音室的齐妈同样目睹了这个过程,吃惊得连眼泪都忘记流了。
      齐爸掏出移动电话,按了个键,然后对对方说道:“赛门,帮我联系所有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提名的人,告诉他们,我齐莘珑打算组建一个科研小组,无偿提供资金,只是希望他们能替我开发一台时空机器……放心,我没发烧!……你如果再多说一个字看我怎么整死你!”挂上电话后,齐爸把泪流满面的妻子揽进怀里,“放心,会找到小乖的。”
      “嗯!”齐妈哽咽着应了声,然后呜呜大哭,边哭边叫着齐乖的名字。
      齐爸看了眼妻子,再瞄一眼已经成空白画面的投影,呢喃了句:“小乖……”

      齐乖的作息一向都很正常,因为齐爸齐妈知道儿子脑子不好了,那身体就不能差,加之心思单纯,喜欢的东西便如那孩童,小而少,更没有所谓的夜生活什么的,所以基本上一到晚上九点,齐乖是必须得上床睡觉的,而早上八点,他肯定睁眼。
      洗漱完毕后,齐乖朝外厅走去。这几天来,他的日常起居都是在这个小院里完成的,迷香自始至终都陪伴着他。一踏入外厅,齐乖便看见卫隆铁青着他那张俊逸雅致的面孔,就这么直直站在房里,盯着他出来的方向。
      齐乖心里有点怕,就把王熊抱紧了些,然后来到桌边,看着上面丰富的糕点,开心的眉眼含笑。就在他拿起每天必有的蜜桂糕时,卫隆在他边上坐了下来。齐乖的动作一滞,有点不知所措。他想吃东西,可又怕卫隆掐他的脖子,于是这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眼皮也不敢抬,只是木木盯着面前那碗八宝粥。
      “乖乖,怎么不吃?”卫隆挂上笑脸,从齐乖手中接过那块糕点,居然就这么递到他的嘴边。
      不过这在齐乖眼里看来,就好比巫婆的毒苹果,狼外婆的叫门声,恐怖得很。于是他抱着王熊猛然站起来,朝门口冲去。眨眼间,卫隆便挡在门口,这下刹不住脚步的齐乖倒有点象投怀送抱了。
      眼底掠过慌乱,齐乖把头埋进王熊的脑门里,想绕开门口的人出去,却哪知那人双手一用力,他的人就被钉在墙上,与卫隆之间,只隔了一个熊身。
      “本王就这么可怕吗!”自小到大,卫隆从没生过这么大的气,有气自己,也有气齐乖。一想到昨夜把身下撩人的花魁看作眼前这个傻瓜,他就快要抓狂,尤其是自己这样想的后果不是兴趣缺缺,反倒是性质高昂得无法控制,这叫他情何以堪!卫隆虽然对床第之事有着一定的洁癖,但还是皇子时,他就已经被父亲的贵妃教导着开了苞去了童子之身,他非常清楚,自己爱的是女人,但现在这种情况要如何解释!就只因为看见这小傻瓜泪眼汪汪的瞅着自己,他就情动了吗?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呢!一向温文的片叶不沾的泷王,居然会动心!对象竟然是个和他一般高大的男子!一想到这,卫隆的脸色自好看不到哪去,可更让他气愤的是,齐乖对他避得勤躲得快,这下他真是气到快失去理智了。
      在认识到那骇人的心意后,卫隆很认命,他一向都很能看清自己,聪明人从来很能剖析自身,纵使前面会有迷雾,他还是能够拨开面纱直视它,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喜欢上了这傻瓜,他一回来便洗去满身脂粉来这儿等着,哪里想到受到的却是这番“礼遇”,无怪乎让他气到咬牙切齿的地步了。
      见齐乖讷讷的不回话,卫隆拔高一度嗓门又问了遍:“说呀!本王就这么可怕吗?”
      齐乖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然后怯怯的半抬起眼皮,说:“乖乖饿。”
      刹时卫隆的怒气就泄个精光,心也软到一戳就烂的程度。他拿开抵在齐乖身侧的手,想去拉他的手,却被他躲开。齐乖机灵的来到桌前坐下,闷头喝着粥,完了抓起几块糕点就往外冲,速度之快让卫隆也傻了眼,因为那时,他正捻着齐乖最喜欢的蜜桂糕朝他那递,可谁想到他居然匆忙解决了溜了。
      卫隆扔下东西,追了出去。很轻易赶上奔跑中的齐乖,卫隆笑着问道:“乖乖,你上哪去?本王带你去,可好?”
      齐乖不回话,一个劲跑着,卫隆理所当然在旁边跟着。泷王府的下人看见这奇怪的一幕,纷纷驻足回头,从来没见王爷用那么快的速度走过路呢。
      乖乖去的地方不远,是梁轵冬住的小院。卫隆停在院门口,阴着脸看齐乖如入无人之地的把里面的房间一间间看过来,最后绕过拐角进了屋后的天井,便没再出来。
      梁轵冬正在练拳,他打着赤膊,练了已有些时候了,却是滴汗不出。
      齐乖觉得有趣,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了好久,随之却又索然无味起来。他把视线在这个地方溜了一圈,然后惊喜的发现树边搁着柄长剑,那剑非常好看,银银的,泛着淡淡的光晕。齐乖走过去,提起长剑,好奇的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咯咯笑起来。他把王熊放到树下,然后两手握剑高举起,大喝一声:“咸蛋超人齐乖来也!”然后就学京剧里那些人,哇呀哇呀的叫着朝梁轵冬冲过去。
      梁轵冬本是背对齐乖,也不知他背心上长没长眼睛,就在齐乖快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他侧身一旋,轻松躲了开来,反倒是齐乖,昨日亭中一幕,今日再次上演,不过他前面没水,梁轵冬当然没那么好心拉他一把,结果是,齐乖就这么冲到墙边,狠狠撞了上去。
      “啊哟!”扔开剑,齐乖捂着自己的鼻子,慢悠悠转身,那双圆不溜丢的大眼睛控诉的看向冷面梁轵冬。“冬冬,痛痛。”横空伸来一只手,推开他捂着鼻子的手掌,在上面揉啊揉。
      “梁兄的武艺高深莫测,你打他主意不自讨苦吃么?”卫隆微笑着替齐乖揉着,因为齐乖没逃而心情大好。过了会儿,卫隆发现不对劲,弯腰一瞧,便见着涓涓的鼻血正往下流淌,大惊之下赶忙捏住齐乖鼻子,慌得找不到北了。
      梁轵冬见到这一幕,手只那么轻轻一拂,齐乖的鼻血就止了,然后他转身朝前院走去。齐乖连忙撇下卫隆,冲到树下抱起王熊疾步跟上。等他进到屋里时,梁轵冬正拿毛巾擦身,见到他时,朝他递过毛巾。齐乖不解,歪着头盯着他手里的东西。梁轵冬冷冷说道:“擦脸。”
      齐乖接下,听话的把毛巾往脸上抹去,拿下来一看便立马怔住。“红红的。”说完使劲抹着下半边脸。
      这时卫隆走了进来,他笑着对齐乖说道:“乖乖,本王有些西域进贡的葡萄酒,要不要喝?”
      齐乖的瞳孔一亮,喜不自禁的说道:“Wine?要要要!乖乖要喝!”
      卫隆便朝梁轵冬使了个眼色,然后朝齐乖招招手,被轻易收买的小傻冒立刻放弃早前的芥蒂,靠了过去,被卫隆一把拉住手,扯着朝外走去。“冬冬不去么?”回头看了眼背过身穿着衣服的梁轵冬,齐乖问道。
      “梁兄一会自会过来。”卫隆轻笑道,瞳中划过一抹忧虑。
      卫隆的胧月楼是整座泷王府的精华所在,不仅占地面积大,亭台水榭廊桥山石一应俱全,他起居下榻的屋宇更是融合了奢华与典雅,让人叹为观止。
      一进去卫隆便对仆人吩咐一番,然后带着齐乖来到一个小池旁边的水榭里,然后让他坐在鹅颈靠椅上,随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齐乖跪在椅子上,趴着上身朝下面看去,水面上覆盖满王莲,密密得遮掉下面的池水。少时几个婢女鱼贯而入,每人都捧着果盘,最后一个手里拖着一只透明的琉璃长颈大肚壶。卫隆用手指敲敲自己身边,她们便把东西依次摆放在他身旁的椅子上,接过最后的酒壶,卫隆向她们挥挥手,这些女子便福身离开。
      卫隆在夜光杯中倒上半杯酒液,也不叫唤,只是端起它朝齐乖的鼻端凑去。果然,被甜美的酒香吸引,齐乖的注意力从水面的王莲上回来了。只见他涎着脸,瞬也不瞬的盯住那亮红色的酒液,突然幸福的笑了起来。“妈咪以前都不让乖乖喝呢。”说着打算伸手接过,哪知卫隆却不给,齐乖遂不解又埋怨的瞪向他。卫隆从容的眨眼,轻笑着道:“就这样喝。”
      齐乖嘟着唇,权衡一下,就含上杯缘。卫隆倾了下酒杯,便只见齐乖的眼滴溜溜转悠一圈,腮帮子吹了几下,咕嘟一声咽了下去。“温了。”
      卫隆一怔,不知他所指为何,于是拿过来自己呷了一口。齐乖看他很快吞下,便叠声说着不对。“哪不对?乖乖你教我。”卫隆连忙表示好学。
      齐妈虽然不太让齐乖喝,但适度饮酒对身体是有益处的,所以偶尔她会让自己的儿子喝上那么一点,葡萄酒么自然会教他品酒的步骤。观色与闻香的步骤,大多会让齐乖觉得麻烦,所以他一般只在尝味这一个过程上细嚼慢咽的。看卫隆如此亏待葡萄酒,自然觉得该纠正他,而且想到自己可以教人,不由从心底冒上来一股自豪。
      齐乖拿过一只杯子注入酒液,抬高了对卫隆道:“不能碰杯子,温了就不好喝了。”他捻着那截短小的杯脚。卫隆点点头,清楚想必是手的温度改变里面酒水的温度。“喝一口,不能马上就吃下去。”齐乖作起示范,而卫隆则一直关注着他面部的表情,见他笑眯眯的品着葡萄酒,也跟着微笑起来。“要用舌头和脸皮搅动。然后……”齐乖又喝了一口,并且捏住鼻子咽了点下去,等他放开深吸一口气时,突然就苦起脸来。
      “怎么了?”卫隆忙问。
      齐乖把剩余酒液吞下,说道:“鼻子里腥腥的。”说着张开嘴巴,吸了好大一口气。等他吐出气息时,对面的卫隆挑起眉尖,闻到了醇香甘甜的味道,顿时感觉陶陶然的。那一刻,卫隆产生了一种冲动,把齐乖搂进怀里,耳鬓厮摩一番,正当他鬼使神差的伸过手去时,一道脚步声唤醒他迷离的神智。
      这卫隆倒也是个妙人,刚才在人家眼皮底下失态,如今却恍若没事人一样,对着来人笑道:“梁兄,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梁轵冬不答,只是在另一侧坐下,把一只手横亘在凭栏上,转头看着池中的青色。
      齐乖倒上半杯酒水,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借花献佛。“冬冬,很好喝的。”学着刚才卫隆喂他的动作,把杯子靠到梁轵冬的嘴唇上。透过透明的杯体可看见,那粉薄的唇肉被压得失了血色,但真正让人在意的是梁轵冬的眼神。卫隆看见他正惊愕的凝睇齐乖,那眼底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滋长,使得原本平静无波的眸波开始荡漾起来,也使卫隆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陡然生出种宝贝会被抢走的感觉来。
      梁轵冬的嘴巴缓缓开启,然后托起酒杯把里面的东西喝了个精光,动作粗鲁的就象在喝二锅头。
      齐乖嘻皮笑脸的问道:“好喝吗?”语气仿佛他才是这酒的主人,急于想得到对方的认同一般。
      梁轵冬点点头,然后再次把目光投在原先的地方。
      齐乖坐回自己的位置,倒上葡萄酒,开始边吃水果边喝。卫隆看着这一幕,一阵苦涩泛上心头。为什么,在他意识到的时候,乖乖就开始离他远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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