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粥自哼

1、第一章也是最后一章，爱了爱了

　　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天空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街道上的行人撑着伞，瑟缩着身子，匆匆地往家里赶，引得一阵风吹过，冷飕飕的，带着初春的寒意，以至于我也打了个寒颤。再回过神来，你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你漫无目的地在雨中走着，耷拉着的肩膀仿佛连一滴雨都承受不住，随时都会垮掉。慢慢地，你走到了我面前的长椅旁边，坐了下来。整个身子靠着椅背，就那样出神的望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我，在出神地看着你。或许是我的眼光太过炽热，你忽然看向了我这边。正准备为我的行为找一些借口的时候，你咧开了嘴，朝我笑了。看着你那弯弯的眉眼，我好像觉得天晴了，太阳将它的光茫铺洒下来，全身都是暖洋洋的。我好像，在你最狼狈的时候，爱上你了。
　　我没有想过我们会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虽然确实有的。下课之后和朋友一起去找老师，路过楼梯口碰到一群男生有说有笑地下楼，我一眼就看到了你。你是笑得最灿烂的那个人，看到你的时候，日月失色。我很快地回过了神，你也没有停留，我知道我是因为忙着去找老师，而你是并不记得我。我本来是没有希望的，而你却再次靠近了我。我开始不动声色地向同学打听你的消息：陈宇泽，十七岁，高二三班。这是第一天知道的消息，后来打探到的消息更多，多到，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可是我不敢向你靠近，任何一个向往活力与自由的男生，都不会喜欢一个书呆子吧，而且这个书呆子戴着厚重的眼镜，而且，他也是个男生。偶尔也会听班上的女生讨论，又有哪个校花向你表白了，你今天球场又进了几个球。我很感谢她们。第二次见面后，我试过跟你制造偶遇，不知道为什么，都成了我单方面的偷看。
　　可能我这种没有勇气的人，只能靠上天眷顾吧，然后，上天眷顾我了。第三次见面，是在医务室。那段时间，天气很热，体育课上有同学惹到了老师，全班被罚站了一整堂课，中暑的人很多，我也是其中一个。我是拖到晚上才去医务室的，量体温的时候，你进来了。我看着你在校医的责骂声中掀起了裤腿，看到了你高肿的脚踝。而你却满不在乎的样子，还和医生打趣，转过头来的时候，你看到了我。那时候我眉毛紧蹙，一脸担忧地看着你，来不及收回去的目光和你对上了。我以为我会死。你定了定神，又咧开了嘴，只不过这次你说话了，你对我说：“没事，不疼。”听到你这句话，我却觉得心口就像刀绞一般，疼得我喘不上气。我也对你扯开了一个微笑，只不过比哭还难看。我不知道怎么走出医务室的，也不知道怎么和你一块儿走到了宿舍楼下，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自己上了楼。我觉得那晚是老天的垂青，也是上帝的惩罚。
　　后来，我们见面的次数突然多了，食堂、楼道口、甚至走廊，每当你见到我，你都会朝我笑，打招呼是顺带的，我这样觉得。起初我会嗫喏地回你一个招呼，然后迅速的走开，后来你朝我笑的时候，我也会朝你笑了，是很灿烂的笑。因为有次同桌他们讲笑话，一个女生对我说我笑着很好看。
　　有一天，在楼下的开水房打水，你站在了我前面，和往常一样打了招呼，我盯着你的脑袋出神，直到出开水房，还是在为你出神。马上进宿舍楼的时候，你拉住了我，我跟着你走到了一颗树下，晚上人很少，昏黄的灯光映照着我们两个的身影。你开口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我？”问我的时候，你面无表情，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你将我的手腕捏得生疼。之前的每一次，你都是笑着的，我有一点害怕，可是我最终还是点了头。那天之后，我们成了情侣。
　　第二天，我们在学校食堂进行了我们的第一次约会。看着你餐盘里的东西，突然之间有点恍惚，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是很早以前就设置好了的一样。你坐在我对面，我将你那份西红柿炒蛋里面的西红柿全吃了。你诧异地看着我，顷刻，又对我笑了。你喜欢西红柿炒蛋，却不喜欢里面的西红柿，是我偷看你的时候发现的。看着你的笑，我感觉整颗心都被填满了。
　　两年以后，我俩上了大学，同一所学校。我们在外面租了一个小房子，过着我们的二人世界。直到有一天，我拿着玻璃杯的手抖了一下，杯子嘭地一声落地，阖眼之前，是你焦急的眼光。
　　醒来以后，我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你抬头看我的时候，双眼通红，胡子拉碴的，我突然觉得，你好丑。这样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你默默地替我擦着眼泪，眼眶却越来越红。我想抬手替你擦，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一个星期以后，我出院了，你替我俩办了休学，我俩就在出租屋待着。有时候一起看书，有时候你带着我出去走走。只有等半夜你累的睡着的时候，我才会下床打开日记本。我知道我握笔的手越来越抖，再过一段时间就没法写字了，我很害怕，所以我要提前写完。我很爱你，但是我不希望你那么爱我，不然我连死去的勇气都没有。以前无意间看过一首诗：
　　我爱你
　　可是我不敢说
　　我怕我说了我就会死去
　　我不怕死
　　我怕我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像我一样爱你
　　你那么优秀，喜欢你的人一直都很多，爱你的人也不少。我也不怕死，可是我怕我死了你还深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