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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   一个一个茶话会,嫂嫂开完,爸爸又开。俞慈觉得现在看来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回这里是个正确的决定。情绪太多了,有些难消化。
      终于庄合圆回来了,意气风发的男人,身上有高级的香水味。“我的好妹妹,你终于回家了。”俞慈感觉他变了很多,以前的他也是很朴实木讷的,也许是嫂嫂的影响吧,他变得有自信多了。
      “哥。”
      “呐,给你带了个小蛋糕。”他从背后拿出来,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
      都是老样子。
      “爸爸,我也要吃。”
      “找你姑姑。”
      “姑姑,我也想吃。”
      “好,一起吃。”俞慈提着蛋糕拉着嘟嘟去拿盘子。她回头看见庄合圆亲了亲嫂嫂的脸,“我可想死你了。”
      俞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才不是老样子了。
      庄合圆对于从前的事只字不提,也没提日本,这叫俞慈好受了很多。不过他问俞慈在哪里住的时候,全家的眼睛都像钉子一样钉在她身上了。
      “呃,我不住家里住哪里啊,蹭吃蹭喝放着不住,去哪里啊。”她低着头假装玩手机,实在不敢对上这些炙热的目光。
      庄合圆说:“就等着你这句话,结婚前就住在这里。”
      俞劲青带她去看卧室,“都给你留着的。”
      “哇,这个被子怎么这么花哨。”
      “你庄阿姨去讨的百家布,给你绣的,她说保平安。”
      “爸爸”俞慈突然转身抱着他,“我好想你。”
      俞爸爸摸着她的头,抚慰到:“回来就好了。”
      俞劲青是回到卧室才发现自己肩膀上有一块是湿的,此时俞慈蜷缩在被子里一直刷着手机,她不想太轻易的哭,她需要长大。
      几天后,她在大学校园里见到了邱卉。她长大了很多,也是个爱笑的女孩。她一直说抱歉,说自己没有考上研究生,想再试一次。
      俞慈说,不要抱歉,年轻就不要畏手畏脚的,胆子大一点,什么事都来及。她安慰别人的时候,那些道理都讲得很好。
      尽管是大热天,俞慈也忍不住去高中初中溜达了一圈。用林恭果的话来说,他们一起待过的地方真的很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全部走完。
      现在的俞慈只有国内开的课程了,有时候一对一甚至用微信就能解决。把东西都收拾好,也安顿好自己后。下一个地方是长崁,她有想过第一天就先看闵爷爷的,可是两手空空去多不好意思。
      庄阿姨也是重庆人,冷吃兔做的也很棒。俞慈就带着两袋冷吃兔和日本捎回来的各种饼饼去了。
      去长崁路上俞慈一点儿都不紧张,她很想看看闵爷爷身体还好不好,就算自己很愧疚这么多年没有联系闵爷爷,她似乎也没有踌躇和近乡情更怯的局促。
      这里似乎被保护得很好,竟然还没有房地产过来开发,也没有太过商业化。路上有葡萄采摘园、草莓采摘园等广告牌,但宾馆农家乐似乎是没有的。
      这里俞慈明明只来过一次,或许是因为星空太过美丽,连小路俞慈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不过泞泥路已经是干净的石板路了,这里连自助电动自行车竟然也通了。
      “爷爷。”俞慈没有连着姓称呼他,在院里外就开始喊了。阿白摇着尾巴出来,俞慈蹲下来抱它,“阿白,你还在。”俞慈忍不住哭了,她从来不敢想阿白,是因为觉得它可能都死了。阿白有些老了,很乖地被俞慈抱在怀里摇尾巴,伸出舌头来舔她的手,这是阿白安慰人的方式。
      闵爷爷拄着拐杖出来,闵爷爷也老了,腿脚有些不方便了。他慢悠悠地走出站在房檐下的台阶上,眯着眼睛看。“小俞啊,是你吗?”
      俞慈才放开阿白站起来冲过去抱着闵爷爷,“是我,我不孝,几年都不来看你一眼。”
      “嗨呀,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还哭啊。”闵爷爷笑呵呵的,没有被年轻人的情绪影响得伤感。“在国外调节身体好了吗?”
      俞慈还在吧嗒吧嗒掉眼泪,被这一句话震惊了,闵爷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不,只有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走。在他这里自己好像不是不懂事离家出走的,而只是出国看了场病。
      “爷爷你说什么?”
      “我那孙子说你得了多囊,出国去医治了。爷爷还可以给你开方子调节,这种病我们国家的医生不差嘛,非得要走这么远。”闵爷爷唯一生气的点好像是俞慈不相信国内的医生。俞慈惊讶得张不开嘴,闵仔耘怎么能什么都知道。
      “你说你走就走,中途还不回来,我看机票也不贵嘛,我那孙孙儿周周都去。”
      “他每周都去?”俞慈又忘了哭,不可置信地问。
      “啊,他说他们学校和东京医学院有合作,每周都要过去上一节课。”俞慈把闵爷爷扶着进屋,不知道耳朵里听到的这些怎么这么荒唐。一听就是骗人的,什么学校这么壕,还开个跨国课,闵仔耘就是欺负老年人不懂。
      “爷爷你一个月给闵仔耘多少生活费啊?”
      “家里的钱都是他在管,他心里有数的。”
      “有数个…”俞慈差点爆粗口,暗自想着闵仔耘会不会把家败光。她琢磨着闵仔耘为什么要频繁地去日本,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俞慈嘀咕着脱口而出,“他不会是来找我的吧?”紧接着马上就否认了,摇摇头说,“又不是脑袋有问题,上海找一个人都不好找,更不要说日本了。”
      闵爷爷没有听见她的自言自语,又问她:“现在身体如何了,来,爷爷给你诊个脉。”
      “好啦好啦,现在身体棒棒的,每个医生都这样说。”俞慈怕老人挂念着没有让他诊脉,她还有好奇的事要问,“爷爷,闵仔耘怎么跟你说我生病的?”
      “他就说你生病了,需要出国找个医生,那个医生治多囊很有名。结果哪有他说的那么神奇,都是吹出来的嘛,一治就治八年,多耽搁事儿啊。”
      “医生也会说医生的坏话吗?”俞慈打趣道。
      “是说给你们这些患者听的,别把医生当做神。”
      俞慈没有讲自己从来没有把生病这事儿告诉过闵仔耘,他说过撒谎就要撒好,现在看来闵爷爷对俞慈这几年呢都不在国内的心态是很好的。在医生这里,大概没有比生病就医更重要的事吧。
      她没讲,不代表她不会胡思乱想,闵仔耘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来日本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想不通,就下次见面再问。
      村里又有很多西瓜,还是邻居送来了一个,本来是要来给闵爷爷煮饭的。但今天好像不需要了,俞慈已经可以一个人轻轻松松做出一顿午餐来。闵爷爷端了个小凳子坐在厨房看俞慈做饭,俞慈突然间觉得想起日本的房东奶奶来,爷爷是不是也是很孤独的呢?
      她试探性地问:“爷爷,闵仔耘毕业后你还要住在这里吗?”
      “我喜欢一个人住在这儿,要是哪天我走不动了,看不动病人了,我就搬去挨着他住。”
      闵爷爷的心是什么剔透的宝石做的呢?俞慈忍不住想。
      “爷爷,我答应你,每个月都来看你好不好?”
      “好,家里有你的房间。”闵爷爷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多守旧的思想了,答应得很爽快。
      他慈祥地坐在那里,旁边趴着最忠厚的阿白,灶火见偶尔飘出一点柴灰。明明上海到处都是自己的家啊,这里美丽的不像话,俞慈沉默了几分钟。
      “要不是第二天的网课调不开,我都不想回家了。”她感叹道。
      闵爷爷说:“孙孙儿那里有电脑,给他打个电话就行。”
      俞慈下意识地说,“我没他电话。”
      “你们都没有联系的?”这下轮到闵爷爷吃惊了,“他说你们都在日本碰过几次头了。”
      有几次吗?俞慈摸了摸耳垂,不好意思地说:“都用的其他工具联系。”
      “那我给你讲他现在的电话,打电话多方便的啊。”
      “嗯。”俞慈又不是不知道打电话更方便,她这是故意躲了大家几年。
      “你记一下。”
      俞慈摸出手机,“嗯,说吧。”
      “158XXXXXXXX”
      直到输完最后一位数字,手机上赫然出现的“基础课客人”也没有消失,这是闵仔耘?
      俞慈就算再迟钝,她也能意识到闵仔耘奇奇怪怪的。这种奇怪让她很不安,她喜欢着林恭果知道偷偷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闵仔耘和自己不一样,他是个很强大的人,俞慈从来没有看过他脆弱的样子,哪怕是发热生病的时候。
      她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如她想得那样,但是一旦有了这个怀疑,俞慈看待关于闵仔耘的一切就有了微妙的变化。学生时代,沈伊恒好像就是神经兮兮地说着她支持闵仔耘,难道沈伊恒就真是发神经吗?
      这个号码让俞慈在长崁坐不住了,她说:“爷爷,闵仔耘过两天就毕业了,我想给他个惊喜。就不给他打电话了,你也要保密哦,别说我来过。”
      “哈哈,好。把爷爷电话也记着,下次来之前说一声。”
      “嗯嗯。”俞慈乖巧地点头。
      林恭果多久会回来,俞慈不知道,但该去参加闵仔耘的毕业典礼了。
      她和沈伊恒一起,逛了一天的街,学着穿一字带的高跟凉鞋和长裙。有些女孩子仿佛有穿高跟鞋的天赋,她开心得手舞足蹈,“沈伊恒你看,我是不是走得很稳?”
      “嗯,好看。你现在是越来越好看了。你要穿这个去吗?”
      “才不呢,我也要穿得像学生,偷偷借件博士服来穿着混进去。嘻嘻。”
      “那我们还来逛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要去惊艳全场呢?”
      “学渣在学霸面前永无翻身之地,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惊艳什么呀,瞎出风头说不定还要引来一阵浅薄的唏嘘声。”
      “在国外没少看脑残剧吧?人家一个个博士被你说得像小人一样。”
      “管它呢,反正学渣要自觉低调点,漂亮裙子留着以后穿。”
      俞慈暗戳戳地问了下沈伊恒:“你说,如果要你选,你选林恭果还是选闵仔耘?”
      沈伊恒看了她一眼,看起来并不是很认真,“我选我喜欢的那个。”
      “说了跟没说一样。”
      “你一直就是这样好不好,一个喜欢林恭果死心眼儿。我还觉得你问了跟没问一样。以前我都是站闵仔耘,长大了就知道感情勉强不来的,不是谁好一点就选谁,而且林恭果毕竟也很优秀。”
      “那为什么你要站闵仔耘?”
      “林恭果嘴欠啊。至于闵仔耘嘛,同学情谊在。后来还发生了两件事,一是你去日本时所有人都以为你是留学去了,后来他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你其实就是辍学,高考一考完第二天就去学校给你办毕业证和在读证明了。他当时就是打电话问的我你家在哪儿,反正最后说是也没找到你。第二件也是好几年前了,我工作室刚开的时候,你猜他送了我什么?”说起这个沈伊恒突然很兴奋,“你今天不提我都忘了,我跟你说,他去你网店买你那个过期的视频资料,发了个压缩包给我祝我万丈高楼平地起。”
      俞慈知道是一回事,听着别人语气激动栩栩如生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在读证明,原来也是闵仔耘办的,俞慈一直都以为是爸爸办的。
      没有闵仔耘,自己现在是高中文凭还是初中文凭呢?感动是多余感激的,当你知道有个人把自己的事不嫌麻烦地揽过去都做了,你就觉得认识过这样的人什么都值了。
      “你们上次联系是多久?”
      “两年前。”
      沈伊恒很惊讶,“这么久都没说过话?我很难想象你们都是多冷血的动物。” 说着她假装打了个寒颤。
      “哦,好像不是,我回来前联系过他一次。”
      “你不说还好点,这么近你都忘了,你一说我觉得你更冷血。”沈伊恒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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