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薄荷花开》狼王麒麟（狼霜）

12、无事，只是……有点疼（下）

　　雨，自昨夜便一直下着，湿冷的空气里掺杂着惨淡的气息。
　　“薄荷，别这样。”薄凉冷硬地说着。“你明知梁叔于我的重要性......”
　　女孩眼眶泛红。这么多年，她怎会不知对面的人想要去干什么？只是，这样子他甚至是会将命都搭上。当她听到梁叔即将当众砍头，她眼前昏花一片。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梁叔明明什么也没做。这几日明明都没出去，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公堂？她愣愣地站了一炷香。
　　虽接触不多，却明白那个男人的确温柔而非噬杀之辈，小时常常听薄凉讲起梁叔的事情。豪爽，也常帮助邻里，酿酒也是一把好手，一身好功夫却没用于欺负他人，有着极好的口碑。更不用说教薄凉习武时，甚至从未拿过他的一个铜板。
　　可是，若是让阿凉走......
　　“薄荷，我若要去，你也拦不住我的。”少年身着与常日不同的黑衣，带着几分戾气。一头浅蓝的发用某种植物的汁液染成墨色，高高束起。赤金色的眸子像是被隐藏在黑夜里，显得格外醒目，像燃着一团火焰。只是在雨中，她甚至有些看不懂他的眸。拳因太过用力，连指节都泛出青白。像是隐藏在黑夜里的阿凉，令她觉得有些陌生。
　　他垂首，语气带着锐利。“小薄荷，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去试试。”
　　她仍站着，只是语气不似刚才一般坚定。“不......你不能去......”女孩无力的说着，她的背影在雨中有些苍白。
　　眨眼的瞬间，少年从她的身边经过。他的发轻轻拂过她的脸，熟悉舒服的气息依旧萦绕在她的鼻息。
　　他用黑纱遮住双眸，雨中，身影逐渐变淡，最后，消失了。
　　两个时辰后，站在雨中的人儿看到了灰暗的影子。
　　已至巳时。
　　这两日的雨倒是下个不停啊。
　　她握紧了手中的伞把。
　　血染红了她的眼。细密的雨雾氤氲，洗刷掉暗淡的颜色。他的面色有些苍白。雨打湿了发，倒是将暗色洗了个干净，显露出干净的蓝。黑纱紧紧地贴在少年的脸上，模糊的勾勒出他的脸型。纱逐渐顺着脸庞落下，掉在地里。
　　他站在雨里。只是染上了脆弱。
　　他明亮的眼里，带上了酒的味道。不是醉了，是醉后的迷茫，带着疼痛，像是被浓烈的夜色混合着最苦的泪一并洗刷。
　　“我还是输了。”少年别过头。雨水从他的脸上滑落，滴在地面，激起小小的水花。
　　她走近他。
　　雨打在伞上，几分凄凉。
　　“先上点药吧。”薄荷阖上眸。
　　屋内，药香浓烈。
　　薄凉清洗好伤口，坐在床上，露出背部。她坐在他身后，手中拿着药膏。
　　他身上的伤倒是不多，只是一个个都极深，甚至可以放下一个指节。
　　薄荷皱起眉。“你忍着些。”
　　她的手触及他的皮肤，冰冷。或许，就像他现在的心吧。
　　他在微微颤抖着，却也依旧配合着她。
　　上好药，她缠上纱布。本想让府上的老大夫来看看，只是若传到爹那处，那又该如何解释？阿凉近些时日都没有外出，就算是习武，在府中怎么可能磕碰出这种伤口。还是自己来更为稳妥的好。
　　只是，自己极少接触医术，只会粗略包扎，只怕愈合的不好。
　　罢了，实在不行，找个时日去别处找个大夫好好处理一下吧。女孩想着，说道：“阿凉，你近日还是莫要碰水的好。”
　　少年似是一愣，随即回过神应了一声。穿上青衫。
　　“快要午时了......”他有些低沉的声音。
　　响起叩门声。
　　薄荷打开门。门口，薄荷的娘撑着把油纸伞，面上不掩忧虑。“薄荷......闹市那边，要开始了.......”
　　床上的少年突然低吼一声，撞开了门，跑进雨中。
　　“阿凉！”她暗想不好，与娘亲简单道了别，也顾不上什么规矩，撑了把伞追了去。
　　雨，下的密而急。
　　少年屹立在雨中。
　　人头攒动，台上，梁叔带着枷。他的脸显得像是水墨画一般。
　　“午时已到！”声音划破雨声。
　　血，肆意飘散。在雨里，浓的像化不开的色彩。
　　那个少年的眸已染红。
　　风携着雨，吹得狠厉。
　　薄荷远远地看着他。她竟发现，自己不敢过去。
　　他的悲伤像是凝固了，将他一个人冻在里面，无法动弹。
　　他直直的看着倒下的人的方向，轻轻地跪倒在地。青衫微湿，变成昏暗的颜色。
　　行刑的人离去了，看热闹的人也逐渐离去。
　　薄荷的爹娘缓步走近。“爹，娘......”薄荷低声唤着。
　　家主的眸略显清冷，微微应了一声，却径直走向薄凉。“其实，那个人，不是京城的。”
　　少年像是只提线木偶，僵硬地转过头。“家主，您说什么......？”他怔怔地看着家主，却又像看着他背后的雨幕。风吹着他的发都贴在脸上，雨打的他的脸生疼。
　　“那个人，只是个略有钱的无赖罢了。”家主挑起眉。丢下话，便与夫人直接走了。
　　作为薄家的家主，若是此人真是京城来的，那定是要拉拢的。只是可惜，寻查许久，却是从别处得到了消息。这人，只不过是一个得了意外之财的无赖。
　　那，就没有任何拉拢的理由了。
　　看那死去的男人，对薄凉甚是重要。告诉他，也算是个顺水人情。以后也让他对薄家更为死心塌地。
　　“呵......哈哈哈哈......”他突然笑了起来。雨声夹杂着他的笑，莫名的有些凄然。他的泪混合在雨里，唇齿间漾着一股说不清的苦腥。
　　“阿凉，你......没事吧？”见爹娘离去，她赶紧走过去。“你的伤......”
　　“原来你的死，竟是无谓的......若你还活着，或许都会笑出声吧......”薄凉悄声说着。
　　薄荷俯下身子。“阿凉你说什么......？”
　　他突然抱住了她。她有些惊到。
　　“无事，只是有点......疼。”
　　“就......就抱一会，求你，好吗。”少年颤抖地小声恳求着。
　　她安静了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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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最近老狼都没怎么更文。悲伤，开学之后就要期中考，所以一直准备，都忘了更文。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位收藏我的文的人，虽然就那一个（笑哭），但是还是抱歉啊。可能要26号之后老狼才考完试，才能继续了，再次抱歉。本来周更就很麻烦了，还要请假，对不住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