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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传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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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德街是京城最繁华的主街道，楼阁比邻，人流交错。
德顺楼就坐落在福德街上，是京城最有名气的酒楼之一。
来这里客人，大多非富即贵。
今日，在酒楼二楼，一名穿着一身烟云蝴蝶裙的少女，笔直的坐在桌前，虽然桌子上布着数道菜肴，却独独的只拿着一只小巧的白瓷酒杯，慢慢的喝着温酒。
她的头上带着帷帽，清透的白纱长致腿部，使人无法看清她的面貌。
邻桌的几个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说些闲话，“听闻月霄国最近在秘密的向边界调动军马，皇上有意派大将前往边界防守，以防万一。”
“如今戚将军在北部抵御外敌，如何分身乏术去南方防守？”
“据说皇帝有意调派六皇子前往。”
“我倒是听说，六皇子这两年也一直跟随戚将军驻守北关，还立了不少战功。这次若是只身前往，立了战功，日后这朝廷的格局，恐怕是……”
男人的话还没说说完，就被另一个同伴打断，“这朝廷的事情，怎么能是咱们随便议论的。”
同伴又左顾右盼了一下，“小心隔墙有耳。”
男人很是自觉，“兄台说的极对，这朝政确实不是我们可以妄议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听说，戚将军的那个女儿，可是恋慕三皇子，恋慕的紧呢。”
同伴呵笑，“在下也真是没想到，戚将军这样的一代名将，竟会生出这样的女儿，竟能做出跑到别人家门口堵男人的事情来，简直荒唐至极。”
“听说三皇子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怕是相当丑陋，看一眼都会污了眼睛。”
同席的另一人哈哈笑了两声，“这事我也有所耳闻，我还听说定北将军府的嫡女不但丑陋不堪，而且还是个狗屁不通的草包，倒是听说戚将军庶出的女儿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几个皇子斗的难解难分，若是谁得到戚将军的支持，那简直是如鱼得水啊，况且三皇子至今未娶，那个草包对三皇子的恋慕又满城皆知，何不顺水推舟应下这门亲事。”
说此话的人又被自己的同伴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声道，“戚将军虽然是一块肥肉，但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皇上，多疑。”
说完，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也没什么人看向他们，唯一临近他们的，也只有一名少女，心下稍安。
“况且，六皇子也跟了戚将军那么久，说不准，戚将军更中意六皇子呢。”
男人说完，对着另外两双饶有兴致的眼睛看了一眼，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几个人又喝了几口酒，又重新开口，“纪德山庄被灭门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
少女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又慢慢的送到了嘴边。
“这两天倒是传的沸沸扬扬，听闻一个活口都没留，庄主连同家里的妻小，死的特别的惨，尤其是他那个女儿纪澜，据说被人千刀万剐了。”
同桌的人身子打了一个冷颤，也看不出是真的害怕还是假的，“为什么啊？这一家子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竟然会被灭门。”
“我只听说纪德山庄很有钱，富可敌国，也许是奔着抢钱去的吧。”
“就算是抢钱，何苦把人家女儿千刀万剐？这得多大的仇啊。”
同桌的人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有其他桌的人，听到几个人谈论纪德山庄，并没有像听闻朝廷事情那般，装作充耳不闻，反而也跟着搭话，“我可是听到南边回来的人说，这个纪德山庄，可不是一般的商贾大户，在江湖上也是这个。”
邻桌的人说着，竖起一个大拇指。
原来的几个人有些不信，“有钱，有人，还能被灭族？像这样的人家，在当地，或者方圆开外，想必也是树大根深的人家，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连根拔起，既然能被灭族，又不留一个活口，说明也不会真的像江湖传言那么邪乎，只怕就是个得罪了什么人的小门小户。”
“兄台这就错了，若真是小门小户被灭族，这消息怎会从那么远的南边传进京城，还被街头巷尾的热议了这么多天。”
那人点点头，“说的倒也是，可总觉得有些说不通啊，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之前不让妄议朝政的人，笑着摇摇头，“这天下，也不是没人有这个本事。”
“谁啊？”
少女依旧给自己空了的酒盅里，缓缓的续着酒，同时将一丝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
那人用手指了指天上，却又笑着摇摇头，“那位虽有这个本事，不过总不会和江湖人士计较。”
少女有些走神，酒从酒盅里溢出了一些。
聊了半天的几个人，都默了下来，喝光了酒壶里的酒，起身叫了店小二结账。
少女也站起身，结了账，走出顺德楼。
几桌人刚离开，二楼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位穿着白色秀金长袍，白靴玉冠，腰缀翠玉带子，腰间挂着玉佩的年轻男子，从包厢里走了出来。
男人丰神俊朗，一双黑若深潭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冷峻，高挑的身材，周身自成一股高贵的气度，手中一把精雕细琢的玉面折扇，在他的手中轻轻的扇动着。
“去叫人查一下，刚刚那个女人的来历。”
男人手一抖，扇子合了起来，走到刚刚少女坐的桌子前，用扇尖处点了一下刚刚溢到桌子上的酒，嘴角衔上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
少女从德顺楼走出来，刚拐进一处巷口，知画就迎了上来，“姑娘，吃好了吗？二夫人这些日子没轻亏待了您，是应该好好补补的。”
戚澜看着心思单纯的知画，又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贴身丫鬟玲珑，清冷的目光微动，“去买点好吃的，你和知秋也应该补补了。”
知画的眼里瞬间流露出难得被宠幸一般的惊喜。
她家姑娘虽然以前待她们也挺好，从来不苛责，可是如此体贴却是很少的。
知画高兴的摆摆手，“不用的，姑娘，我和知秋没事的。”
“去吧，我自己先回府。”
“姑娘。”知画不放心让戚澜一个人先回去。
“去吧。”
戚澜用这些日子以来，从没有过的轻柔安抚语气和她说话，知画有点莫名的开心。
“嗯。”
戚澜看着知画开心跑开的背影，骤然目光一凛，斜睨了一眼不远处摊位旁，一个正在假装看货的男人，身子快速的闪进了人群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