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lifa之路》菠萝炖蛋

4、Chapter four

　　我突然惊醒，心跳得很快。我很确信有什么糟糕的事正在进行着。但那是什么呢？

　　同样的骚动从我身边传来。

　　“发生了什么？天还没亮，还不到起床的时间……”

　　“我听到了哭声……‘”

　　“好像有一阵巨响……”

　　突然，一阵哀嚎的回响穿透了墙壁，所有的疑问都被揭开。

　　“上帝！做点什么吧！他快要把人杀了！”

　　沉闷的重击声混杂着阵阵低呼，而后是有一阵哭声。

　　“不！”

　　当我们赶到男卫生间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声高呼。

　　我永远也忘不掉眼前的景象，那鲜亮灯光下的每一贞细节都冲击着我的认知。

　　在地上——或许我应该称之为血池里，躺着卡利姆。在他旁边站着的戴夫面露着疯狂神色，嘴巴微微张着，眼睛受了伤，手上还握着一把刀。他的跟班们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外围城了一个圈。而角落里，麦兰的家居服凌乱着，已经被吓瘫了。

　　戴夫的嘴唇开始抖起来了，他的眼中浮现出了惊恐的、难以置信的神情，紧盯着门口聚在一起却不敢踏进一步的我们。

　　“他想要杀了我。他妈的疯了，想要杀了我……”

　　而后戴夫用他沙哑的嗓音低声哭了起来。

　　“但你现在杀了他……”

　　“我不知道……我没打算杀他……我发誓我没打算要杀他……我只是想让他放我走……只是放我走……”

　　如果不是一向安静的西蒙忽然出声，我们可能会定在原地直到时间的尽头，

　　“他可能没死。”

　　而后进行了一系列的体征检查（卡利姆的确没有死）然后开始求医（即使他还活着，但是情况不妙，需要立刻就医）。

　　匆忙的脚步在这座建筑中来来回回，通话，等待，然后救护车来了，将卡利姆送去了最近的医院。

　　直到卡利姆被送走我们才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就算到了那个时候，目击者的解释也并不相一致，远远不足以将整件事解释得通。所以我只能堪堪顺着时间顺序概括出所发生的事。

　　深夜的时候戴夫带着他的人遛到了男卫生间打算喝完一瓶伏特加。什么鬼！

　　在那时他们听到大厅中的窸窣声，然后瞥见了麦兰正匆匆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喂喂，”戴夫低声，“看那个进口货。哥几个，找点乐子去？”

　　于是他们到大厅拦截了麦兰，问她在这里做什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乱逛可是非常危险的。你知道吗？很多事情都是在这种时候发生的，不过也有可能这正是你期待的……在找男人？”

　　“没……没有。我只是来拿杯水。晚饭的意面太咸了。”

　　那群男生哄笑起来。

　　“一杯水？我们给你准备了更好的东西，麦兰。非常好的东西哦。”

　　他们将她拖到卫生间里，由于麦兰挣扎着要逃跑，他们强迫着给她嘴里灌了不少伏特加。

　　然后他们发觉她精神了不少。

　　“只是想找点乐子罢了。”这些人事后说。“我们没打算伤害她，更没有要□□她的意思。就只是想找点乐子，教她一两件事而已。”

　　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真正的答案。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在那一刻他们是否打算越过心中的雷池。

　　唯一确定的是，麦兰憎恨刚才发生的事。她与那些人厮打，试图逃脱，大声呼喊救命。

　　然后，突然之间，卡利姆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放她走！”

　　“冷静点，阿拉伯人，别破坏我们的乐子。”

　　“让她离开。”

　　“等我们完事了你就能带走她，我保证。到时候你想对她做什么都行，虽然她那里平平……”

　　戴夫的话还没说完，卡利姆就冲了上去。

　　“老天，他简直想要杀了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残的人。”

　　其他人也证实了这一点。卡利姆一直疯狂地击打戴夫，一副要么把自己打到浑身没有力气要么把戴夫被打死才放人的模样。

　　幸运的是戴夫最好的朋友在自己的夹克里放了一把小刀。他把它滑给了戴夫，后者在他面前猛地一拳，然后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身上，蒙蔽了他的眼睛。

　　“我只是想让他放我走，我发誓。我就想让他放我走。”

　　……

　　卡利姆的日记
　　1990，2月14

　　我在医院醒过来，惊讶自己还活着，当然，失望更多一点。

　　断了三根肋骨，一条眉骨，一颗牙；显然，还有一条长长的口子。“再多四分之三英寸就全完了，我的孩子。”医生说。

　　尽管如此，我感到很奇怪，我经历了十四年的战争毫发无伤，可来到与战火炸弹无缘的魁北克，圣多纳后，却成了这样。谢谢。

　　并不是说它不可能……什么？是一个解决方案吗？是的，这可以是一个办法。快，准，狠。不会再有噩梦了，也不会再有回忆，懊悔。幸福极乐，此外更重要的是，我死的时候一定是个英雄。笑话！这简直是个笑话！

　　我当时在做梦，一个我反复在做的梦。那是在一座山上，一阵哭声后，我疯狂跑着，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每次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醒来的，呆坐在床上，喘不过气，心跳得飞快。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关门声，以及一阵低低的哭声。我立刻分辨出那是从洗手间的方向传来的。我去那里打开了门。甚至在我看到他们之前就知道他们一定在那里，我知道她在那，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们跑着她，摸着她，她的眼中满是恐惧，担忧……时间仿佛凝固了，其他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他们，还有麦兰。我走了进去，一拳挥过去，一下又一下……

　　一小段时间后。

　　麦兰刚离开。你应该看到她的表情了。当护士挥舞着手臂打开门说着：

　　“他在那儿，亲爱的，你的小伙子在那呢。”

　　然后对我说：“你从未告诉我你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你看到她在情人节那天给你买的花了吗？好了我……现在该给你们点独处的时间了。”

　　最开始，麦兰一直忙着找个花瓶来放花，再往里面灌点水，接着找一个地方放花瓶……直到后来，她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做的事了，就坐在床边椅子上的一角。

　　“我不能在这待太久，我告诉父母我要去桑德里娜家里学习。我……我就是想来谢谢你。”

　　我无法忍受“谢谢”，尤其是当我自觉难当的时候。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还以为你讨厌我……”

　　她弄错了，全错了。但我要如何告诉她？

　　麦兰起身要离开，我始终没有说一个字。我只是不能让她就那么离开，带着一副可怜的样子，两手空空。于是我说：

　　“她说的对，花很漂亮。”

　　然后在我没来得及改变主意之前又用飞快的语速补充道：“我很抱歉今天有些累了，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明天再来。”

　　她什么也没说，抿紧了嘴，挥了挥手离开了。

　　到底是什么让我在她离开前说了这番话？难道我真的想要维持这种误会吗？麦兰以为我做的一切是为了她，可并不是，我是为了马……不，也不是。

　　是为了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正文马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