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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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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八岁的男生大都处在容易躁动的状态中。让每个班主任都苦不堪言。
一中的学生在遵守校级这方面还是远胜于其他学校的。但也总免不了有些学生偷偷地做些无伤大雅的事情。
魏闻是他们班难得的一个省心的男生,在学校里除了学习,别的什么事儿都漠不关心。偏偏性格还很好,这就导致了他不得不总是被一群女生围着。
再加上他有些老学究作派,所以班里的女生都喜欢逗他玩儿。直把人逗得脸和耳朵尖儿都通红,支支吾吾着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谢春想依然怒其不争,也依然替他解围。毕竟整个班里再没有比谢春想还能说会道的人了。即使犯错误也能轻松逃过班主任的怒气。
魏闻开始频繁出现在学校表白墙上,大多都是匿名发出来的。因为谢春想作乱,总会在评论区@魏闻,所以他的联系方式很快就为全校人所知了。他的名字也算是在年级里小火了一把。
虽然他本人并不知情,只感觉在走廊上的时候经常有人盯着自己看。他尽量不去在意,只是默默地把走路的速度变得更快。
学习的时间那么紧迫,他的注意力还是不要放在这些小事儿上为好。
“闻子,过来陪我站会儿。”谢春想趁他经过的时候拉住他并开口道。
“为什么?”魏闻说道但还是乖乖停下了脚步陪他站着。
“你一直待在班里学习不觉得压抑吗?”谢春想问他。
魏闻想,怎么会不觉得压抑呢?除了学生之外的每个人都在宣扬着:搞好成绩才是王道。考不上本科几乎等同于没上高中。
月考之后每个班都要举行班会,第一名和最后一名都要上台发言,班主任还要总结班会成果上交到教导主任那儿,最后定下下次月考的目标。
据说达到目标的话班主任是有奖励的,几百块钱,还好他们班主任不缺钱。因为他们班达成目标的次数少之又少。
班主任老杨顶多在班会上的时候语气带着酸味地说整个办公室就他没拿到奖励。
事实证明示弱还是有好处的,因为往往班主任说过这样一番话之后,下一次就能拿到奖励。
魏闻觉得这跟他把目标订的越来越低不无关系。
这样压抑的生活当然不止谢春想感到烦闷,他也常常感到无力。但只要一想到妈妈对他寄予厚望,他就没办法放任自己。
“肯定觉得压抑啊,但是除了学习又能做什么呢?”魏闻边说边把目光放到远处,如同失焦一般。
又突然把视线聚焦在对面的一个同学身上。就连谢春想跟他说话都没听见。
“啊?你刚刚说的什么?”
“我说,你看不到那些站在一起的小情侣吗?”谢春想没好气地重复道。
魏闻顺着他的视线看着对面,小声说道:“啊,我看到,看到了,看到了什么?”
“对面二楼和三楼,那几对儿小情侣都肩挨着肩的。真是猖狂啊。”谢春想随意地道。
魏闻敷衍地嗯了一下,视线又小心翼翼地聚焦起来到一点。
他看着对面的那个女生嘴巴张开着好像在唱歌一样,视线一直往下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那个女生感觉在哪里见过。魏闻心里想到。魏闻努力地分辨她的口型,当然什么也没分析出来。不过,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身边也没人跟她一起,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最边上。从她的位置来看,应该是正对面18班的。
我真的在哪里见过她吧?
谢春想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就听见他愤愤不平地道:“我长这么帅,怎么能没有对象?”
魏闻一针见血道:“那大概是因为你长的不够帅。”
谢春想佯装要掐他脖子,被魏闻躲过去了。刚好上课铃响起来了,两个人就进班去了。
魏闻开始不自觉地在出去接水时往对面走廊上瞥。然后发现那个女生每次都在相同的位置站着,好像也每次都在唱歌。
之后魏闻开始下意识地留意她,每次假装不经意地把视线放过去时都忍不住想我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不过有些麻烦的是,他自己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时,老是不认识的同学盯着他。
女同学的视线都很友善,部分男同学的视线就让人感觉有些不适了。
谢春想还幸灾乐祸地说:“你这是成男生们的公敌了。”
魏闻没搭理他的调侃,努力地忽视那些视线,只专注着自己的疑惑。但他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人家看,隔一会儿才认真看一下。
有几次视线非常巧合地对上了,魏闻几乎立刻就把目光移开。之后也不敢再把视线放过去。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班里学习的,除了早上第一节课必须要睡觉缓一缓之外,其他的下课时间魏闻都待在班里学习。
老杨还就魏闻坐的住冷板凳这件事儿在班会上特意表扬过他,之后顺理成章地引出对几个同学的批评。
魏闻对此感到无奈,要不是他在班里算得上有用,指不定会招来多少记恨。
他还在跟老杨谈话时暗示了这样做对他来说不太好,果然,老杨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反而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就不要给他们几个说好话了,不批评一下他们都不知道改。”
又似有感叹般说道:“不是都说现在的小孩脸皮薄吗?怎么咱班的小孩反着来?”
魏闻只能不说话,抿嘴笑了笑。
他跟老杨谈话回来之后把话复述给了谢春想,谢春想在那里模仿着老杨的神情和姿态。
眼睛眯起来,抬了抬眼镜,一只手扶着腰,低声长叹道:真是华城一中故事多,高一二十班一窝。
魏闻被他模仿老杨摆出的姿势整笑了,班里的同学都在自习呢,他只好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
其实高中本来就禁锢着学生除学习以外的思想,学校只是生产考高分的机器。
可是偏偏这个年纪的少年最锋芒毕露,硬是要把每个人的棱角磨平,伤害只在心不在身。
生活里处处是规则,所有被严令禁止的都叫错误。
让人只能带着镣铐跳舞。
魏闻觉得它在折断我的根骨。
时间大抵就是如此可笑,魏闻连走廊上的十分钟都吝啬。可它就是不能稍微等等。
即使我站在走廊上漫无目的的待上十分钟,可那又怎样呢?
天气依旧沉闷,没有人等待黄昏。
时间依然奔流,没有人永远不朽。
魏闻问自己那又怎样呢?他给不出答案。
大概因为深知自己天资愚钝,所以只能做个努力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