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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十六章 丞相的小保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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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丞相府中。
厨娘们正在清点今日送来的新鲜瓜果家禽,一个黑胖的年轻男子正在往里搬运货物。
“老李头,这人谁啊,看着面生啊。”一厨娘边清点货物边随口问道。
“芸娘见笑了,这是老儿那不争气的儿子啊,老头年纪大了,就让这小子出来锻炼锻炼,也好接我的班,好在他别的没有,还有一把子力气的。”
芸娘也没有多做纠缠,她一手提起一个笼子,颠了颠这鸽子的重量,“今日怎么送了这么多鸽子啊。”
这地上有两个大笼子,里面装了几十只鸽子,芸娘手里头提的,是一个小笼子,里面有两只鸽子,这鸽子各各白白胖胖的,一看就知道是好的。
“昨儿街上有人卖这家养的鸽子,我看这个头品相都不错,就多买了点,这多出来的就当我请芸娘尝尝鲜。”老头一脸憨笑,趁机摸了摸芸娘的手。
芸娘嫌弃的手偏了一偏,倒是把鸽子接下了。
谢安扮做的青年将一捆大白菜搬进灶台旁,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偷偷檫了一把额上的虚汗,放下手一看,手背上已经有了点青黑的印子。
他做的这易容不太防水,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借口肚子疼,跟厨娘问了茅厕的方向。
“你从这个小门出去,往那边一直走,拐角处就是了。可千万别往前头去,冲撞了贵人就不好了。”那厨娘手一抬,给他指了个方向。
等谢安走后,厨娘偷偷使了个眼色,让旁边一人跟了上去。
那人看着谢安一路规规矩矩进了茅厕,于是就回来了。而谢安则从茅厕一边翻了过去,偷偷去了前院。
翻过茅厕,谢安挑了一条小路,不一会就到了府里的花园,谢安找到那一座最大的假山,爬到两山的交接处,就这么穿了进去。
原来这里竟然是一出密道!
半刻钟后,里面的人走了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回到了茅厕。
等谢安回来的时候,东西都已经卸的差不多了,芸娘结了一下账,就催促他们离开了。
谢安跟在老头后面,默不作声,在离开前经过鸽笼旁,手一抖,袖子里面的粉末就簌簌的落了下去,谁都没有察觉。
等到出了丞相府,拐角处老头将车停下,接过了谢安递过来的一袋银子,忙欢欢喜喜的走了,谢安走进一家成衣铺子,换了身衣裳,擦掉了脸上的东西,又走进了一家早点铺,不一会提着一个油布包走进了门口停的轿子里。
轿夫给他拉开了帘子,看着他手里的油布包,笑道:“爷又在给林公子带吃食呢。”
谢安看了看手里的吃食,又看了一眼身后躲在伞铺后面的人,思索片刻,开口道:“你去把这东西给他送去,让他在家等我。”
那轿夫答应两声,接过东西就准备回家,谢安轻笑一声,抬手指向伞铺,道:“他在那儿。”
轿子启程的一瞬间,正好看见蔚蓝的天空下,雪白的鸽子一闪而过,飞不到片刻,遍被截了下来。
皇宫,东宫。
楼爻正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好衣裳,影一就进来了。楼爻使了个眼色让侍女下去,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就听着影一细细汇报。
“主子,刚丞相府中人来回话,今早从丞相府中飞出了一群鸽子,咱们的人已经全部射下了,其中有一只鸽子腿上,绑了一个纸条。”
“纸条上写的什么?”
影一从怀中取出纸条,有些迷茫道:“属下看了许久,这好像……只是一封平常的问候信。”
“哼,什么样的问候,还需要用飞鸽传书?”楼爻接过纸条不信道:“你可看清楚了鸽子都往哪边飞?”
“飞的四面八方都有,不过这只带纸条的鸽子是飞往东南方向的。”
楼爻扫了一眼纸条,冷笑一声,“东南,京城里的东南方有谁,不就是那一个?”
影一蓦然抬头,“是南安王?”
“这信粗看是没什么,你再看看,每句话的开头,连起来。”
影一接过纸条,又细细的看了一遍,喃喃道:“兵……变,准备……”
“他这是……”
“咱们的丞相,野心可不小啊。”楼爻放下茶盏,站起身来伸开双臂,“帮我换上朝服,咱们去看看戏。”
影一还是有点不解,这造反可是死罪,丞相大人都已经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这有必要吗?不会是被栽赃的吧!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楼爻道:“一人之下不是还在人之下吗?这种写法是他做我太傅时曾提起过的,不会有旁人知道。”
太和门前。
丞相大人远远的看着谢安抱着一个木盒走来,故意停顿了一会,等到他上前来,才出言讥讽道:“哟,今日又是有什么好东西,要迷惑皇上呢。”
谢安撇了他一眼,嘴角擎着一抹微笑,轻声道:“什么样的好东西,大人待会就知道了。”
“哟,这不那谁吗?早早早啊。”楼爻从旁边穿过来,还不等丞相反应,勾着谢安的脖子就把他带走了。
上朝时,果然,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完之后,谢安上前一步,开始长篇大论,这次攻击的对象正是丞相。谢安从几几年丞相做了什么事开始细数,竟一连说了十几条,其中包括贪污、贩卖私盐、勾结朝廷官员,说完后又将那个木盒子呈了上去,里面满满的都是证据。
这一套下来,丞相果然傻眼了,但他愤怒倒还不至于慌张,口齿清晰的为自己辩解,其他朝臣也开始纷纷求情。
谢安等他们说完了,哭够了,这才上了最后一记猛药,“丞相大人这几年里多和掌管兵权的将军们交好,上次赵大人狩猎,微臣有幸一去,却不想竟看到丞相大人与赵大人私交甚密,临走时,赵大人还送了两箱东西给丞相大人,里头是两箱黄金。微臣的话句句属实,太子殿下可以作证。”
楼爻顺势答道:“确实如此。”
丞相当时只是贪图那丰厚的军饷,确实是没想其他,但是今天却被人诬陷,这是以为他要起兵造反么?
丞相当即跪了下去,高声道:“微臣冤枉,还请皇上明察。”
“查,当然要查!”谢安也跪了下去,“有人告密,丞相府中私藏龙袍,还请皇上下旨,搜查丞相府。”
“大胆,你敢诬陷我。”龙袍一经说出口,满朝震惊,丞相气的脸红脖子粗,怒吼道:“谢安你不要血口喷人。”
楼爻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但也及时出来说道:“丞相府中今日飞出一群信鸽,引起百姓聚集,儿臣手下边擅自做主,射了下来,可谁知道,这鸽子腿上绑了信,还正是飞向了南安王的方向……”
他说着就让手下人把纸条给拿了上去,给皇上看,又一一解释了一下其中关窍。
皇上向来忌惮南安王,南安王是先皇最宠爱的一个儿子,因此还准许他常年定居在京城,当年南安王因先天身子弱,继承不了大统,这才轮到了当今皇上,可南安王身子弱,他儿子身体可好的很,常年留在京城,皇上自然不喜。
这一套下来,皇上果然震怒,下旨让谢安搜查丞相府,丞相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有私藏龙袍这种东西的,于是不服,一并跟了过去。
打脸来的太快,当谢安从密道里搜出龙袍的时候,丞相就知道,自己完了,但是谢安怎么会知道他府中有密道?
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丞相陡然清醒,不顾旁人抓着他的胳膊,高声呼喊道:“来人,快抓住这个……”
他想说谢安就是那个逃了十多年的通缉犯,这一切都是诬陷他的。可他话还没说完,一道剑光闪过,丞相大人倒在了地上,睁大了眼,死不瞑目。
谢安蹲下身子,在丞相耳边轻声说道:“家父在地下,等你。”
“传令下去,丞相大人畏罪自杀,证据确凿。”
周围官兵互看一眼,诺诺应了。如今丞相大人已经死了,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得罪这位心狠手辣的主子了。
“不是叫你在家里等我吗?怎么过来了?”谢安侧头问旁边的人。
林风言拭剑的手一顿,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声道:“我担心你,过来看看。”
他本来是在家里等着,但心里总觉得不安,于是又偷偷跑出来了,正好看见一群兵官往一个地方去了,林风言跟过来,发现是丞相府,当即就翻墙进来了,刚好看到丞相准备暴露谢安的场面,于是头脑一热,手中的剑已经出鞘,现在反应过来,才觉得手有点抖。
即使经历过了修真世界最后一场的大混战,见过了那么多人的死亡,但他也还是心慌的厉害。就算之前他抓捕犯人的时候,也不过是逮到人送交官府,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但是如果刚才丞相说出了谢安是通缉犯的事情,那谢安一定会死。这是任务不是吗?保护谢安是他的职责,就当这是一场游戏好了,林风言安慰自己。
谢安站在大门中间,凝视了这老房子片刻。这是他父母的葬身之地,如今,他也终于报了仇,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石头已然落下,谢安只觉得现在一身轻松,浑身舒畅。
谢安拉了拉还在发呆的林风言的袖子,嘴角勾起,温声道:“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林风言被他牵着走出来府,问道:“什么事?”
谢安脚步不停,回头笑道:“我饿了,陪我吃饭。”
他俩走到一个路边的小摊上,点了两碗混沌,等谢安吃完一碗后,这才开始说话。
“等这事一了,我就辞官,回到我们原来的地方去。”
“啊?”林风言吓了一跳,他刚刚一口没吃,一直拿着勺子舀来舀去,心里想着这一人也不算白杀,丞相一死,离谢安当上丞相也就不远了,哪想到谢安给他来这一出?
谢安解释道:“你不是喜欢出去玩吗,等我辞官了,我就陪你。你也不用担心银子,我会一点医术,到时候开个医馆,养活你我还是不成问题的。”
林风言:“???”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