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处是清欢》九八年

6、第6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1

　　“走廊上，袁何琳学姐叫你去一趟。”清欢嘴里说着话，心里五味杂陈，纠结的恨不得拧成一股。陈森面露疑惑，歪了歪头，抿着嘴，双手怀抱在胸前。
　　“AB座走廊天台。”清欢机械的伸出手指了指天台的方向，然后脚步不由控制的就往教室后方着，室友们的脸进入她的视线，这可是清欢大学四年里最爱的人们啊，还记得还剩下半年就毕业的时候，大家还都抱在一起哭过呢，如今竟然真的从来了一回！清欢内心不由得说道，啊…亲人们啊……我可想死你们了！
　　还没等走到室友们面前，耳朵里嗡鸣声响起，这次清欢再也不惊讶了，只有些难过的远远的望着室友们，可儿正和宋江打闹着，林宇在一旁拽着宋江，林恩和大傻看着二人笑的前仰后合，杨墨和文静冲着清欢挥着手，开朗的笑着，清欢内心难过极了，暗暗说了句：“再见，我的亲人们……”
　　“啊……”一阵疼痛伴着啪的一声传来，清欢猛地坐起来，揉了揉胳膊，母亲正站在身侧：“顾清欢，我要迟到了，你再不走，也去不了北县了，因为！！你爸开会也要迟到了！！！！！”母亲声音越说越重，清欢赶紧起来，胡乱的把衣服手机塞进包里，又快速的换了套衣服，跟在母亲身后跑出家门。
　　一路上，母亲和父亲聊的欢声笑语，清欢坐在后座，手撑着脸颊，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脑海里想，袁何琳和陈森出场了，只是顺序好像是对的，前一幕是四人在宿舍谈论二人，下一幕就是第二天二人的出场……下一幕！下一幕！是什么了？？清欢脚不自觉的在地上蹭着，虽然下一幕场景还有点模糊，但是……完了，清欢突然感觉到自己身子受惊一般颤抖了下。
　　天啊，每一幕都发生了，这样下去，自己父亲肯定会入狱的啊，因为清欢清楚记得描写了自己在看守所外哭泣的场景啊！！！这可怎么办？如果小说里的情节一定都会发生，在小说情节里自己又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那岂不是父亲肯定会入狱，自己怎么反转剧情啊？强行改变？在小说空白期的时候，强行改变？但是，看那清宫穿越剧里，明知道男主结局的女主，怎么也反转不了剧情啊，最后死的死，到底还是过了凄惨的一生……啊……这可怎么办啊？清欢心里焦急着，就连父亲停车，母亲下车都没感觉到，母亲看清欢没动静只低着头还瞪了她一眼。
　　“清欢，殷奶奶挖了一大堆婆婆丁，在院里晒着呢，我前儿路过，他还拽着我要给我拿一兜呢，你不是最爱吃野菜吗，一会我领你过去，殷奶奶每次看到我都会问你，想你想的不行……清欢……”父亲一直笑着，不停的说着话，见清欢不应，又喊了几声。清欢从思绪中反应过来，应了父亲两句，父亲还自顾自的说这话：“一会爸给你钱，去小卖店给殷奶奶和姑爷爷买两箱牛奶，再买点吃的送过去吧。”
　　“好啊。”清欢微笑着，想着父亲出事后自己再没去过北县，不知道殷奶奶腰是否又弯了些，姑爷爷耳朵又背了些没？想了一会，又突然无奈，无奈的笑着，唉，现在是2016年，姑爷爷耳朵还不背呢，身体硬朗的好着呢，上山的速度自己还是追不上。殷奶奶腰虽然常年弯着，但身体也好着，农村的老人们大多精神状态极好，身体也强健。以前清欢寒暑假，甚至周末，父亲都会带她去北县住几日，村里老人们都喜欢清欢，说清欢安静稳妥又礼貌，一来二去，清欢和村里的爷爷奶奶关系极好，和一些小孩子也都闹得愉快。
　　很快，车子开始颠簸起来，清欢记得16年的时候，区里还没给县里拨款修路，所以这往县政府去的乡间路还是坑坑洼洼，这都是些大车碾压过后留下的痕迹。进了县政府大院，清欢下车后看见院里竟停着些豪车，车牌号也都极好，皱着眉头。父亲把行李袋放在清欢手里，让清欢上楼，清欢故意拖着时间想看看开这些车来的都是什么人，或者磨磨蹭蹭还能听到点有用的话。只是，父亲快步走进县政府，清欢只能跟了进去，回头看车窗玻璃都乌黑一片，又不像是有人的样子。跟在父亲身后进了楼里，父亲就撵清欢上楼去，然后往一楼会议室快步走去。清欢没法再跟着只能拎着袋子上楼，打开父亲的宿舍，一股霉气涌上来，她皱了皱眉头赶紧把窗户打开，清欢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北县的四月末还是透着清冷，比翼城要低上好几度，眼下这一大亩良田还残留着秸秆，一片苍凉，清欢向远处看，瞧见几座被扒的露出花白的山，心想着，那就是采石场和矿山吧，山下面远远的可以看到几座小平房星星点点，那就是富裕的村子吧？
　　清欢把行李袋放在桌面上，就拿了条早已经干的皱皱的抹布去卫生间，刚出门就瞧见父亲上来，父亲看着清欢笑着说：“我要去央子村办点事哈，你先收拾收拾然后去卖店买点东西去殷奶奶家哈”说着就掏钱。
　　清欢听到央子村，想起了些什么，对，就是央子村，对面那几座采石场下面的村子，没错！想起来了！她赶紧拽住父亲衣袖，焦急的说：“爸，我也去，我也去！”
　　父亲皱着眉头说：“你怎么也胡闹，我去办正事，你老实待着。”
　　“不不不，我也去，你带我去吗！我还没去过央子村呢，你带我去看看啊！！！求你了爸爸~”清欢见父亲明显不愿意赶紧撒娇。
　　父亲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清欢，后面突然响起男子略带焦急的声音：“少爷，少爷，你慢点！慢点啊！！别上去！慢点啊……”清欢看向楼梯口，不一会就露出个小脑袋，那男孩长得虎头虎脑，四岁左右的样子，听到身后男子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又露出虎牙，灿灿的笑着往清欢这边跑了过来，父亲哎呦一声，走上前一步蹲下身，一把搂过小孩，双手在他鼻尖轻轻捏了下，满脸慈善欢喜的说：“又调皮！别跑摔了”说着就把孩子抱了起来，背对着清欢，这时楼梯口跑上的男子气喘吁吁说：“啊，谢谢顾书记啊，谢谢啊。”
　　清欢察觉到有目光看向自己，微微抬眼，就看到父亲身上抱着的男孩，正双臂环抱着父亲脖子，然后冲着清欢龇牙咧嘴的做着鬼脸，清欢看的无奈，也没多留意。那男孩看清欢没有反应，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竟蒙上了曾怒气，清欢没留意到，就要绕过他看顾父对面的男人。
　　“要她，要她陪我去，她陪我！！啊！！她！！”清欢还没走过去，男孩就大喊着，清欢呆在原地回过头看他，就见男孩也转过头，一脸得意，然后大声喊叫着。顾父赶紧把孩子放下来，清欢这才看清对面的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干净利落的穿着黑色西装，见孩子下地赶紧伸手要抱他，没想到男孩挣脱开，甩着胳膊就抱住清欢大腿。穿西装的男子明显愣住了，在原地还做着怀抱孩子的姿势，抬眼看清欢。清欢一时也惊住了，又想起来，男子喊孩子少爷，小少爷？莫不是，这孩子是要和顾父他们去央子村？心想着，这边已经开始动了，她一把把孩子抱起来，这猛地一起身差点闪了腰，这孩子太沉了，这一闪好像想起了老疯婆子家孩子，想起老疯婆子那种油腻的脸，心里升起厌恶。
　　这孩子也没想到清欢的举动，正瞪着双眼看清欢，清欢向他微微一笑。
　　“这是？”那男子站起身，看着清欢这边，小声问。
　　“啊，是我女儿。哈哈哈，小少爷好像很喜欢你呢，清欢。”父亲笑着说。
　　清欢只能在原地略微有些尴尬，但不由得对孩子露出笑容，作出很喜欢这孩子的样子，心想着，小祖宗啊，你可不是我创造出来的人物，但确实是个小救星，这把助攻姐姐记着，一会给你买糖吃！
　　“啊，是顾小姐呀，我失礼了，您叫我林洋就行，您好。”那男子立刻作出礼貌谦卑的态度。“您好，您好。”清欢礼貌的笑着，心里想着，不是自己创造的人物，心里不由得忐忑，这些陌生的人物会怎么带动事件的发展。
　　清欢正认真思索着，林洋早就走上前，要接孩子，不想这孩子就在清欢怀里怂哒起来，一脸的不情绪，嘴里还支支吾吾的乱叫着，晃得清欢稳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顾父赶紧扶住清欢胳膊。
　　“算了，算了，哎呦，你可别晃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清欢心想着哎呦我滴小乖乖，真是一把好助攻哈哈哈！心里窃喜着，但是面上还得装作一幅不情不愿的样子。
　　“好好好，去去去，都去，宝儿乖哈~叔叔让姐姐陪你去。”顾父一边拍着孩子后背，一边给林洋递眼神，林洋虽然面露尴尬但也像清欢递来感激的目光。
　　清欢就这样抱着孩子往楼下走，越抱越沉，手臂都酸了，孩子也没有要下地的意思，两只手在清欢身后摆弄着清欢头发，清欢心想这孩子怎么都爱玩大人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