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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只是为喜欢的人做出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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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子言连连摇头,“荒山野岭的这样赶路多无趣,骂人可就不好玩了。”
我蹬她一眼,心道骂你都算轻的,我还想抽你呢!我一只手捏着下巴,满脸不愤,这也太离谱了,我拿她当仇人,她居然想睡我!真是荒唐!
“不过本宫倒想不到你还有百步穿杨的本事。”
在我思索的时候,又听到历子言的声音,她面带深意的看着我,糟了,忘了这一茬了!我不由一愣,而后缓缓开口,“我见殿下情况危急,便才胡乱射了几箭”说着,我连连摆手否认,“至于百步穿杨我是万万不行的,没险些误射到殿下都是好的了当然如果我想死了,那么我就会告诉殿下,这是为了可以正中殿下眉心而不懈苦练所致。”
“胡乱射也能箭无虚发?”历子言嘴里一笑,低头拍拍衣袖,神情满不在意,“不过那个时刻你让我很开心,本宫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开心远比结果重要。没有什么死不死,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本宫愿意信你,只要本宫乐意信你,就是假的也能变成真的,就算是真的,本宫也何妨为你推翻了它。只要本宫是开心的,还是开心的。千金难买我开心。”
“殿下是生来就这么会说话的吗?”我不由打趣。真是不怕敌人猛如狼,就怕敌人说话比蜜甜。
“怎么样,有没有打动你!”说完,历子言眼里放出光芒。是的,风在耳边呼呼的刮着,她两眼放着光芒。忽而,一个念头自脑海闪过。
看着她的模样,我眨眨眼,“殿下,今日莫不是一场戏码?”
“戏码?”
历子言淡淡一笑,如此,她这样一笑整个人才显得正常。历子言轻轻拉起袖子,挺了挺背,“你觉得高贵如本太子,会为了给一个下民演戏而受这样的伤?”
“魏予慕,别忘了,你只是一个下民而已。一个低低在下的,平民。”
我点头,是啊,是我想多了才是,不管是金若银还是太子历子言,都不可能为我魏予慕而特意演出这样一场戏。
风骤起,我但是嘴里苦涩一笑。回忆总是排山倒海而来,我不明白,人为什么一定要保有记忆,不止一次,我希望自己能够忘却,哪怕忘却比铭记更让人为之不甘。带着记忆而来这一遭,也许我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对不起。”
我思绪停止,茫然的看着突然开口的历子言,我不明白她为何开始朝我道歉。
“我总是以为这样能让自己更好受,却发现,好像并不那么如意。”
“我们好像总是在不停的往前走,却不知道究竟为了走向何处。”
“也许直到某天脚下再无法前进一步,才会幡然悔悟,遗恨这踏出过的每一步。”
“如若方才有言语不当之处,请见谅。”
一时间,寥寥数语,听着历子言浅浅语气的话语,不知何故,竟仿似隐隐感知到她的悲伤。这是何故?我却不能知晓。但此刻此境,一阵苍凉,这样的她便就是如此给我这样的感觉。
“如果你不肯谅解,那也没有关系,本太子自来不需谁的谅解。”又是无比傲慢的一句话。
在我还没有回复的时候,她轻飘飘的语气又一下子冒出来。我不由手里一拽缰绳,马儿瞬时停了下来。
“竟然如此,太子殿下又何须致歉?莫不是多此一举。”不知何故,只因这轻飘飘一句话,无名之火便在心头止也止不住。
天色愈明,前方一眼望去,一片圹琅。
历子言也停下来,偏头目视我,“是啊,就是多此一举啊。”她指指自己,“一个天下,又能有几个太子呢?本太子做什么,怎么做,这世上除了父皇,何曾有人管得着。”
她说得很对,皇室中人,就算未必出类拔萃,就算不是人人都有一颗护佑苍生之心,但不可冒犯不可一世却也是情理之中不可反驳的。因为前身也好,今世也罢,我也连自己都身为皇室中人。或许也正是因此,故而对于历子言那过分的傲慢感到气愤吧。我还是没能做到全身心投入目前的身份中,万幸的事,历子言是面前这个人罢......
“正是因此,本太子才希望你能够清楚明白的知道,无论何时,无论何事,无论何种境地,你的身份,我的身份,我历子言都不必向你作出任何妥协,向你表达自己的歉意。之所以我会这么做,不是代表我正在向你妥协,我正在向你讨饶,或许我的心中满腹牢骚,或许我甚至比你更感到生气。而是因为本太子本就不需要如此做而最终选择了这样做罢了!你,知道吗...”
历子言说完,转头轻轻摸了摸马头。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神明哪怕只是愿意低低的看一眼地上的凡人,因其愿意的这一眼,便是施恩?”我苦涩一笑。
历子言摇摇头,一副对我毫不理解的样子,她扶了扶额头,继而目光直直看向我,她指指前方左右,“那里的山跟那里的山,你更看中哪一处?”
我顺着她手所指处看去,一处是毫无生机的山头,一处是林木茂密的高山。
“自然是树木葱茏的那座。”
我一口答到。
历子言点点头,又到,“梅兰竹菊为花中四君子,当是无分高下,可你又喜欢哪一个呢?”
“兰,我喜欢她生于幽谷,于无人之地开阖。”
历子言又点点头,“糕点,有人嗜甜,有人嗜咸,那么你呢,又更偏爱哪种?”
她问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吗?
“甜的。”
不过我还是脱口而出。“因为难得...”我又补充道。
“那么茶跟酒呢,你又如何抉择?”
“酒。常言道一醉解千愁。”我再次回到,不过一下子就不耐烦了,她问这些到底有什么意思?
“殿下,您有话不妨直说。”
我开口道。我怕她若真是在试探我什么而我又不能准确察觉那可就真被她给套底了。因着前车之鉴,我对她的戒备还是很深的。故而她不打住我也是要有打住的必要的。
历子言点点头,嘴里轻笑,“所以,就是是选择啊。”
我疑惑,“选择?”
才一下子恍然,她方才所问出的每一句话的确都是在让我做选择。选择......我不由低头陷入沉思。
“别总是这样思索,很多时候思索反而会混淆大脑。”尤其在思索的还是一个你从不肯接纳的人的时候,往往会发生偏差。历子言道。
那我该怎么办?我不由眼里一动,我这不正是思考她的用意么……我不还没开始吗,她就知道我要怎么想她了?而且把她往坏处想才是明智之举才是。真是的,有时候绝对的自信也是一种愚蠢。不过这种话自然只能在心里说。
“你看,只要遇到自己喜好的事物,人就能做出选择,连你也没有例外不是吗。终然你心中厌恶我这个人,可你还是回答了这些问题,这是你为问题做出的选择,为你所喜欢的事物做出的选择。”
“那么我不过是在为自己喜好的人做出选择。”
说完,历子言眼睛俏皮的一眨,超前而去。如此经她一提点,我不由心中一下朗然。
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木木的看着她的背影,合着绕这么大一圈拐弯又抹角的,她在这里等着我呢。只为了说出这么一句话,不,是两个字,选择。
选择。
我不由冷笑,选择不是早就做出来了,那可是杀人诛心呢,如此绝情而残忍不是么。
这个世上,谁来为我魏予慕做出选择我魏予慕都会感恩戴德坚信不已,唯有金若银,唯有历子言,不管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一个都不会信。
我笑意愈深,历子言,谢谢你,每一次都能让我无法自处,纵然这样的时刻中我总是愉悦的,又都每一次让我无比清醒,纵然这样的时刻我总是痛苦更甚。
但对我而言,沉沦要远远比清醒更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