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祭》寓鸟

25、桃夭

　　“有什么发现？”
　　嫣云递给阿昭一片花瓣。这桃花是在篮子里发现的，那篮子便是今日他看到刘其华提回来的那个。那花瓣隐隐流出丝丝灵气，表面还沾着一些水珠，大概是早上的晨露。这说明这花摘下来已经有些时间了，但是这花瓣无论是色泽还是香气一点都没有减少。
　　“除了这带灵气的花以外，后院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后院的有好几间房，除了刘其华自己住的那间之外，其他的大部分都是用来放置酒缸和酿酒的材料的，而这花便是在其中一间房里发现的。房间他全都看过了，里面根本没有妖物存在的痕迹，甚至连妖气都没有。
　　“你先吃吧，我出去一趟。”阿昭心中有股隐隐的不安。
　　“我和你一起去。”嫣云提剑站了起来，阿昭摇了摇头，“你留下来盯着他，我很快回来。”
　　“嗯，阿昭可不能又抛下我一个人跑了。”嫣云扯了扯阿昭的袖子，眼中尽是期盼和乞求。
　　“好。”阿昭也不知为何突然很想摸摸他的头，然后便摸了。嫣云趁机蹭了蹭她的手，“快去快回。”
　　阿昭往镇外去了，镇外不远处的那座最高的山便是当年留下土灵珠的地方。山林郁郁葱葱，山间灵气充沛，好些灵兽精怪见到她都藏在树后花间草里偷偷看她。阿昭心中越发不安起来，这些灵兽精怪不过百来年的修行，竟有了灵识还能化形。而且她闻到了，林子里隐隐约约的桃花香气。循着香气的来源一直往前，阿昭看到了一株桃树，树上的桃花只开了几朵，枝叶都有些耷拉。她很虚弱，虚弱到连维持人形都做不到，明明生在了土灵珠埋葬的地方，受着土灵珠的滋养却还虚弱至此。
　　阿昭抬手正要触及桃树的枝干时，突然有条小小的藤蔓拍了过来，“不许碰她！”
　　阿昭闪身躲过藤蔓，看到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模样妖怪。那条藤蔓便是从他手中生出。“修士，哼！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不是修士，我来找她。”阿昭指了指桃树。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人类。”少年说着又挥舞起了藤蔓朝阿昭攻来。
　　阿昭不愿和他打，只是避开了少年的攻击。少年似乎被她那游刃有余如同游戏般的模样刺激到了，藤蔓攻击变得越来越猛烈。阿昭皱了皱眉，单手抵挡住了少年的攻击，另一手中凝聚的水灵飞出直接将少年缠了个结实。
　　“可恶的人类，放开我！”少年挣扎了许久，却始终挣不脱水灵的束缚，只得恶狠狠地盯着阿昭喊道。
　　阿昭走近了桃树，将手放了上去，灵力从她的掌心流出，缓缓流进了桃树之中。桃树的枝叶渐渐恢复了生机，粉色的桃花也渐渐盛开。
　　“你想做什么！”少年还在不依不饶的喊着。
　　“绿蔓不得无礼。”一个柔柔的女声想起，然后一个女子便从桃树中走了出来。一身粉色的衣裙，发间插了几朵盛开的桃花，衬得她更为娇艳，只是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让这美丽中添了几人柔弱之美。
　　“妾身名为桃夭，多谢公子相助。”桃夭朝阿昭行了个礼，才开口道，“可否放了我的友人，他并无恶意，只是性子急了些。”
　　阿昭挥手解开了绿蔓身上的水灵，绿蔓一得自由便跑到了桃夭旁边，一脸警惕得看着阿昭。
　　“你与镇中桃花酒楼的掌柜是什么关系？”
　　桃夭似乎早就想到阿昭会有此一问，柔声说道，“妾身心悦于他。”
　　“所以你不惜损耗自己的修为，动用了土灵珠的力量去救他。”所以才会虚弱到连人形都维持不了。
　　“妾身知道人妖殊途，也知道天命不可逆，可是要妾身看着他死去，妾身做不到。”桃夭的眸中泛起水雾，她爱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你会死。”阿昭毫不留情地说道，以妖灵之身借用土灵珠的灵力，会被反噬。一而再再而三，只会死得更快。
　　“妾身知晓，妾身不求能和他共度此生，只盼他能好生活着。”桃夭的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落入了青葱的草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