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祭》寓鸟

16、追随

　　是夜，阿昭独自坐在院中看着天上的星辰，月色朦胧，而一旁的异星却红光渐盛，红色啊，阿昭垂眸，她想起了很多事，当年的事。满目的血红，神族、魔族、人族，死了好多好多人，那时的空气弥漫的都是血腥味。本以为她会死在那里，那她族的命运也可以就此终结了，可终究是没有，她活了下来。
　　而化作狐狸的嫣云方才被阿昭扔出了院外，此刻正努力扒拉着墙角，想要翻进来。奈何这狐狸的身子终究是没有人的身子好使，他费了好大劲，才爬上了墙头，真是累死他了。阿昭真是太狠心了，不让他化形就算了，还封了他的妖力，现下的他和普通的狐狸没什么两样你，好吧，他比普通狐狸多了两条尾巴。墙头的风景还行，最重要的是在这里能看到院中的阿昭，嫣云尝试着往里走了两步，但是墙的琉璃瓦是在是太滑了，然后他就一个脚滑了。
　　“唧唧”狐狸的惨叫声让阿昭回了神，嫣云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毛发还沾了泥土，显得甚是可怜，还好围墙并不高，没给他摔出个好歹来。
　　“何事？”阿昭看着可怜兮兮的嫣云，这狐狸进不了门便翻墙进来吗？看着嫣云一瘸一拐地朝自己走来，阿昭心底微微叹气，这狐狸究竟图什么，为何一定要跟着她？
　　“唧唧”嫣云讨好地往阿昭的小腿蹭了蹭，尾巴摇得甚是欢快。
　　“要解开术法？”
　　“唧唧”嫣云点了点头，尾巴摇得更加欢快了。
　　“你又不是狗尾巴摇得那么欢作甚？若再胡言乱语我便将你丢出去。”
　　嫣云点点头一脸期盼地看着阿昭，阿昭挥手解了他身上的术法，恢复人形的嫣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果然还是人形比较自在，在阿昭对面的凳子坐下，嫣云双手撑着脸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这里都是些修仙的老古板，一点都不好。”
　　“不是我们。”阿昭纠正道，她并不打算再带着这只狐狸，她有她的路，而这只狐狸也该走他自己的路。他有灵性有慧根，若能摒除杂念，好生修炼，得道不过是迟早的事。跟着她反倒可能会误了他的大道，倒不如让他留在灵岩岛让明云棠一同管教。
　　嫣云顿了下继续道，“方才奴家在外面听他们说明日似乎有个什么比试，阿昭可是要等比试结束再走？”
　　“嗯。”阿昭点头，方才明云棠已经派人过来告知她，试剑之事安排在明日众家弟子比试之时。待试剑结束后，她也该离开了，妖兽出世，她大抵能猜到一些东西，千年的期限已经到了，有些东西便开始蠢蠢欲动了。
　　“今晚月色甚好，待奴家去寻些茶酒果点来与阿昭共赏月色吧。”嫣云看着阿昭微微出神的样子，出言打断了她，小跑着往外面去了。
　　不多会儿，阿昭便听到了嫣云的声音。
　　“真是的，怎么连酒都没有，还好有茶。”嫣云端着茶和桂花糕从院外走了过来。诶呀，这些修仙的老道也真是的，这个要禁那个也要禁，连酒都没有。不过那些没见过女人的小修士倒是挺好玩了，随便抛个媚眼都能让他们脸红结巴，诶，要是阿昭也这么上道就好了，嫣云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上好的龙井，来。”嫣云给阿昭倒了杯茶，跟着坐了下来。
　　“你不必如此。”阿昭看向嫣云的目光是一贯的清冷。
　　“奴家都说了要跟随您，做这些不算什么的。”嫣云朝阿昭挤了挤眼睛，笑道。
　　“莫要再跟着我了。”阿昭看着杯中的茶，清澈的茶水中映出了弯弯的月亮，微风吹过，倒影微微颤动着。这只狐狸身份不明，一直死缠烂打地跟着她，对她女扮男装之事似乎也并不惊讶，可无论他是抱着何种目的接近她，她都不能让他再跟下去了。
　　“可是奴家能去哪里呢？”嫣云撑着脸叹了口气，“奴家本是生长在一处灵山之上的白狐，可那处早已被魔族占据，终日尽是血腥杀戮，奴家好不容易逃出来躲进了花楼，奴家本想着在那处了却余生，做个收人追捧的花魁也挺好，可你出现了。”
　　阿昭看向嫣云，嫣云脸上的笑意不见了，一脸认真。“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看穿奴家真身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劝奴家好生修炼，莫堕歧途之人。自那时起奴家便决定要一生跟随您，惩奸除恶，修成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