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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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与妖魔的战争已有很久，谁也说不出个大概，千年或万年，都不足为奇。
近一百年来，妖魔在与人类的战争中渐渐失去优势，即使妖魔具有强大的力量和强健的躯体，却无法抵御人类所制造的那些越来越锐利的武器。以及，人类的繁衍速度，远远超过了那些妖魔。
人类也集中的战力，东部最强的部族姬氏，和西部最强的部族敬真氏，渐渐控制了各自领地内的妖魔。无论是人类还是妖魔，都感受到了一场大战将要爆发的气息，双方都在集结各自的势力。
在此情况下，姬氏与敬真氏，正式结盟。
堰里东方的鹿渚荒原，正进行着人类与妖魔的又一次大战，这场打了十二天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砂砾被鲜红的血染成悲壮的深红，在落日下诉说着战争的惨烈，残阳喋血，正是这场战斗的见证。
妖魔失败溃逃，因为这次人类更强，它们中了陷阱几乎全军覆没。
姬冬寻有些麻木的看着族人将战友的尸体埋葬，或是从死去的妖魔身上拿走坚硬的指甲和利爪，这一切何时是个尽头。踩着妖魔的尸体，姬冬寻走进妖魔巢穴的深处，寻找或许存在的一些宝贝，然后在一堆草叶中发现了一个人类的幼儿，虽然不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但他仍然伸手抱起了那个安静的有些诡异的孩子，却不期然的看到了一对金色的眸子。
此一战后，姬氏多了个族人，族长姬冬寻在路边捡了个养子，名为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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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
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姬若回头，看到九轩披了一身阳光从峭壁爬上来，亮晶晶的眼睛正不停的眨巴，笑的有些过于灿烂。
姬若勾起嘴角，露出柔和的笑容。身上点点闪耀，是被树叶阻挠碎了一身阳光，阴影下的双眸泛着暗金，温柔而妖娆。
“阿若，我找你半天了，你果然在这里！”
“知道我在这里，你干嘛不从那边小路上来，非得爬悬崖吗？”
“这样比较快。”
姬若揉揉额角，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一起长大的伙伴。
“九轩……请你把自己当回事好吗，万一再从悬崖上掉下去有个好歹……”
“停、停！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九轩双手合十的拜托姬若不要再说了，这家伙实在是对他没有信心，他能那么怂的从悬崖上掉下去？……好吧，上次那一回不算，只是稍稍大意了一下脚滑了，以后他都有好好的注意到，所以绝对没有问题。
姬若长叹一声，下次么……知道他完全听不进自己说的，便问到：“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一直云游的白氏要来这里了，听爹说他们打算在此长住，决心和我们一同对抗妖魔。”
“白氏吗？听说白氏及擅长医术，这样倒是很好，以后大家就能活的更久些。”
九轩挑挑眉，眼中掩饰不住的得意。姬若一见他这样，便知这家伙有什么没有说完，等着他来问。
“……”
“……”
“……”
“……好吧，你还想说什么？”短暂的交锋，姬若投降，他不想和九轩在这个愚蠢的问题上较劲。
“你不知道吧，其实比起医术，白氏更厉害的是占卜和禁咒，若是能得白氏相助，相比我们的实力能大幅度提升！”
“反正也是听魁叔说的，有什么好得意。”姬若到底是忍不住讽刺他。
“好啦，白氏的族长就要到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吧……”虽然没什么兴趣，但是看九轩兴致勃勃，姬若也不好扫了他的兴。
姬若转身对着身后那颗大树，正确的说是树下那块青石的墓碑，前面立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姬若用手拂去不存在的尘土，深深一拜，然后随着九轩一道离开。
九轩拉着姬若兴奋的离开，临走不忘对着青石墓碑喊了一声：“冬寻叔，我们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仿佛是对那一双少年的回答。
三年前的一次与妖魔的战斗中，姬冬寻阵亡，尸体被妖魔撕成碎块，敬真族的族长只带回他的佩刀。姬氏一族从此并入敬真族，但敬真魁许诺，姬若作为姬氏的少主，独当一面之时提出自立，任何人愿意归于姬若麾下，他决不阻拦。
那一年，姬若十岁。站在姬若身后，呆呆看着他在山顶立了一块无名碑，将姬冬寻的佩刀插在石碑前。那时，敬真魁同样十岁的儿子敬真九轩对发誓，从此他便是姬若的亲兄弟。
九轩和姬若刚刚回到他们的村子堰里——此时也许不该叫村子，这里已经是初具规模的城镇——便看到，敬真魁正在和一个中年人说话。
那个中年人身形有些单薄，怀中抱着什么，从外形看应该是个孩子，只是被布包着，看不清楚。他身后跟着大约百来个人，应该就是之前敬真魁提到的白氏，若不出错，那男人就是白氏的族长，白鉴渊。
敬真魁听到后面熟悉的低声交谈，知道那两个孩子又跑来看热闹——当然他也很清楚一向喜欢安静的姬若定是被自己那个精力过剩的儿子强拉来的。
回头看去，果然如此。敬真魁招手让他们过来。
两位少年听话的乖乖走来。
“这是姬若，姬氏少主，冬寻的儿子。”敬真魁先介绍了姬若，然后一巴掌拍向九轩的后背，把九轩打了个趔趄，“这是我儿子，九轩。”
白鉴渊看着眼前两个俊秀的少年，眼神中有些许探究的意味在里面，随即又微笑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这两个孩子比你和冬寻强的多。”
“哦？你也看出来了？”敬真魁豪爽的大笑，“他们俩是难得的人才，也是我们最大的希望。”
“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我又怎么会不知道。”白鉴渊仍旧微笑，但这笑容多少有了些……嗯，奸诈，至少九轩和姬若是这么想的。“不然我又怎么会来？”
敬真魁的笑声突然掐断在喉咙中，他差点忘了，白鉴渊是怎样一个男人。精通占卜之术，凭借准确无误的占卜数次使他们与妖魔的战斗中得到胜利，却从不肯固定在一处。虽然白鉴渊说他只是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呆着，但冒着很大风险带着族人游走于各个部族之间，将占卜的结果告诉他们，使得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脱险甚至取得胜利……敬真魁只能暗自摇头，他真不懂白鉴渊的想法。
“好吧好吧，我就是一个粗人，你的想法我也不猜了。既然你愿意到我这里，那是我的荣幸。放心，我会负责你们的安全。”
敬真魁笑着，浑身散发着名为“安全感”的气息，白鉴渊笑着点头。
“在武力方面，我相信你无人能及。”
姬若和九轩看着敬真魁的表情从爽朗到郁闷的转换后，对白鉴渊的毒舌有了小小的体会，而他们会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从另一人身上体会到这一点。
就在两位大人说话时，白鉴渊怀中的人动了一下，随即一个软软的童音飘了出来。
“爹……到哪里了？”
只见白鉴渊露出了宠溺的微笑，用和敬真魁说话时刻薄的语气完全不同的温柔语调说着：“央儿乖，再睡一会儿，马上有新的家了。”
敬真魁对白鉴渊抱着的女孩感兴趣：“你女儿？”
“嗯，”白鉴渊拉好盖在女孩身上的白布，“央儿身体不好，这几日正病者，见不得风。”
“啊，那赶快进屋，房子什么的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敬真魁拍着脑袋，“你不早说闺女病着，要不我也不会堵着你在路口……”
白鉴渊笑着：“我知道，你只是看我抱着个孩子，觉得以我的体力断不会支撑这么久，想趁我提出休息的时候好嘲笑我一番。”
敬真魁讪笑着：“哪能啊……”
“所以说，你除了武力，没有什么地方值得骄傲的。”
姬若和九轩看着敬真魁在白鉴渊处吃瘪，然后还得乖乖的把人家请进屋子，很是新鲜。
九轩作为敬真魁的亲生儿子，完全不为自己亲爹抱不平，只觉得能让平时一副惟我独尊样的老爹这么低声下气的人可不多，对白鉴渊好奇起来。
“这个白氏族长很厉害啊。”
姬若点头，“能让魁叔吃瘪的人太少见了，除了我爹以外，这是第一个。”
“看样子这个白氏族长和我爹还有冬寻叔认识。”
“嗯……可是我没有见过他。”
“我也没有。”
两人互看一眼，九轩摸摸脑袋，“不想这些了，反正和我们没关系。”
之后几天，这位很强的白氏族长一直在照顾他那个生病的女儿，几乎没离开过房间，姬若和九轩又忙于被敬真魁训练，渐渐淡忘了白氏一族的事情。
此后不久，后世传说的三位神祇，便在堰里城外第一见面。那次惊心动魄的相遇，每一次回想起来，姬若和九轩都后怕的一阵恶寒，少不得训斥那个不听话的小孩一顿，白庭央完全没有做错事的自觉，随便应付两句，弄得两人很没脾气……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少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