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纯洁的孤男寡女 ...
-
一路向南行，半月之后两人便回到焉阆。打听之下，白冰已经不在州侯府。
“应该是回家了。”
白庭央又带着逍然去了城郊附近山上，踩着特殊的步子，时进时退的，转了几个弯后，才豁然开朗，一个小小山谷中，竟开满了各色鲜花。现在也才正月，这里居然有如阳春三月一般，若不是寒冷依旧，逍然真以为走错了时节。
“这些都是我哥种的草药，一年四季轮着开。有些药草有毒，哥哥怕被不明白的人乱采了去，所以在门口布了阵。”
进山时逍然已经察觉到有阵法的存在，若是白氏后人，会用阵法也就不奇怪。
山谷中有一处小院落，正是白庭央和白冰所住的地方。
“哥，我回来啦！”白庭央推门进去便叫上了，只是没人答应，便去挨个屋子找。
逍然打量着这个小院子，干净、整齐，透露着柔和的温馨，白庭央小时候应该生活的不错。稍微想象了一下，小小的白庭央跟着白冰，帮着他整理草药的情景，逍然的嘴角微微翘起。
就几间小屋，好找的很，没人。
“大概是去了城里。”白庭央思索着，对逍然说：“要是你有事，不妨先走。”
“没事，我陪你找到白兄再说。”
逍然的心境从皑千山回来之后就产生了变化，说不上什么原因，只是觉得想留在白庭央身边，陪她做她想做的事情，这样的生活……似乎很不错。
只不过他不能离开中州太久，若是白庭央能迁到中州去，那是最好，但是看她的样子似乎十分不愿。而逍然，一方面因为族训的要求，要为王族效力，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必须靠主上——尧国国君姬觞为他续命，不然，他早在两年前就该死去的。
白庭央带着逍然在城里白冰常去的地方转个遍，也没找到人，问了也没人说见过。正当她发愁，便看到一个熟悉的紫色身影闪过，白庭央一怔，赶忙追了上去。
“等一下！”
方紫听见声音，没回头继续走着，她没觉得是在叫她。不过就算是叫她，方紫也不理会，非得人到面前，确定是找她的，她才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让别人认为她后知后觉。事实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事，她最拿手。
白庭央见方紫没反应，只得跑近了，挡住方紫的去路。
“姑娘，打扰一下。”
方紫看到白庭央，疑惑道：“你是……”
“我是白冰的妹妹，前段日子见过一面。”
方紫做恍然大悟状：“哦，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熟悉。”然后笑了，“看我这记性……”
白庭央忙摆手，“没事，记不得也是正常的。”她能记住方紫，无非是极少见白冰和女人在一起罢了。
“白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嗯，只是想问一下，姑娘有没有见过我哥？”
方紫想了一下，说到：“他好一阵子没到我这里来了，这还真不太清楚。”
白庭央一惊，白冰到底和眼前这美女什么关系？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暧昧？
方紫察觉白庭央的心事，掩嘴轻笑，“奴家姓方，单名一个紫字，若姑娘有空，不妨到前面我的店来玩，六仪巷，门口有棵槐树的那家。”
白庭央应下，告别方紫。
逍然看着方紫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看见美女走不动了？”
“这美女不简单，样子装的不错。”
“做的不错你还能看的出来？”白庭央不屑。
逍然笑道：“自然是瞒不过我，但骗你绰绰有余。”
“喂！”
“小央，你还是多注意点周围吧，”逍然虽然笑着，可还是有些担心，“防人之心总要有的。”
白庭央对自己喜欢的人以外的任何人类生物，都视作空气，说好听点是不管闲事儿，说难听点是缺心眼，但本质上，则是白庭央有点自大，不屑理会。她可是神，谁能害的了她？
不吃亏不长记性，这毛病白庭央根深蒂固。
“知道了，下次注意。”白庭央应付到。
接下来到哪里去找白冰呢？白庭央实在想不出。
逍然建议，不如先回家去等着，若是还等不到人，就先到祁连家去，给白冰留张字条告知他。白庭央想想，也没有其他办法，便同意了。
逍然须在月底赶回中州，他一条命还牵在主上姬觞手中，虽然姬觞从没有想过拿这事儿威胁逍然之类阴险的想法，不过要续命也得本人在场不是？如果因为迟到而造成小命不保，那么只能说战神和祭神的行为其实是同一个水准的。
所以逍然决定，明天一早便离开焉阆。
只不过这一夜，孤男寡女，同住一院子，勉强算得上是郎情妾意，若不发生点什么，会对不起天上的月亮地上的小花。
白庭央感叹着今晚的月亮如此明亮，原来是正月十五啊她都忘记了。
正月十五的灯节，以前白冰都会带她到城里看灯，想想以前的日子还真是平和的像温水一般，淡淡的幸福。这份和平正是很久很久之前，许多人历尽艰辛换来的，真是得来不易啊……
或许是证实了逍然便是九轩转世，白庭央最近很容易开始回忆往事，完全没有所谓“开始回忆往事就是衰老的证据”的自觉，十分幸福的回想着那段很艰辛又很快乐的往事。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九轩和姬若时，她才七岁，在山上迷了路，碰上妖魔，正当她以为自己会命丧于此的时候，那两个少年翩然而降，披着一身夕阳的余晖，宛若神祇。
“想什么呢？”逍然知道白庭央没睡，便出来看看，只见这家伙把棉被包在身上，望着窗外发呆。
白庭央的床靠在窗边，窗口正对着院子，白庭央小时候身体不好，常常趴在窗口看白冰在院子里煎药。身体被调养好了之后，好久没在这般趴在窗口发呆了。
逍然穿着中单，只披了一件大氅就出来，白庭央问他：“你不冷？”
“不冷。”
“真好……”白庭央叹气，同样是神转世，没了一身的法力，她就和个普通人没两样。不像战神，武功从来没落下过，谁让祭神是个脑力劳动居多的神呢。
逍然失笑，问她：“你不睡觉，披着被子在这儿吹冷风？”
“晚上空气好。”
“……”
短暂的沉默后，白庭央开口，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语：“逍然，你说，太执着是不是好事？有些时候放弃了说不定才是正确的……”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痛苦。
比如爹，他只有自己一个女儿；比如九轩，他便不会愧疚；比如姬若……白庭央当时一心扑在九轩身上，没注意到姬若的感情，可就算注意到，她会改变自己所爱的人吗……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哎？”
“执着或者是放弃，你怎么知道当时是该坚持还是该放弃呢？既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别再想了，眼前才是最重要的。”逍然笑道，“往往行百里者半九十，能坚持下去倒是在少数。”
虽然自己难得感慨一番，不过也许正像逍然说的，眼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
“你说的没错，我豁然开朗了。好，睡觉！”白庭央反手把窗户关上，徒留逍然一脸错愕的站在门外。
九轩……这回可是你说不让我放弃的。
然后，战神九轩的转世逍然在第二天一大早便向白庭央告辞，走了。
放弃不放弃……也得看对方配合不配合。
白庭央在家等了两日，白冰还是没有回来，很是无聊，想起那日遇到的方紫，和白冰似乎很熟……白庭央决定去看看。
六仪巷，门口有棵槐树，大门上悬着一块牌匾，上书“济世”，原来是家医馆。
白冰有时会来这里坐诊，平时买卖些药材也都是在这家。方紫前年刚到焉阆开的店，正巧是白庭央离家出走的时候，所以两人并不认识。
方紫看白庭央在门口，便出来招呼她。
“白姑娘。”
白庭央见方紫，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几日闲着，就来看看，不打扰吧？”
方紫笑道：“不打扰。”说完，引白庭央到后院屋里坐着。
屋子里烧了炭火盆，暖融融的，不知放了什么药草，淡淡的药香味非常清爽。白庭央打量着这间屋子，应该是方紫的闺房。方紫端了茶进来，客气道：“招待不周，白姑娘随意就好。”
两人闲话一阵，话题扯到白冰身上，白庭央其实挺在意白冰的终身大事的。白冰已经二十三岁，但从未显露过想要成亲的意愿，连个相好的姑娘也没有，白庭央不禁要替哥哥发愁了。
方紫察觉白庭央的意图，掩嘴轻笑，“白姑娘想太多了，我和白公子可是纯洁的生意伙伴关系呢。”
说话间，突然闯进来一个青年，带着斗笠，将面容遮去一半，见到屋里有外人不免一愣。白庭央好奇多看了两眼，却听方紫道：“白姑娘，真对不住，我这有点事儿，我弟弟来找了，我们下次再聊？”
白庭央站起身，“哪里，我也该告辞了。”
方紫送白庭央到门口，两人告别。
既然还是没有白冰的消息，白庭央准备还是先去祁连家好了。刚转过街角，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想都没想便追了过去。
姬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纯洁的孤男寡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