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绝望 ...
-
为了圆自己找的借口，蒂梦特意给自己换了一件毛茸茸的黑色棉衣才下楼。
索玛打量着蒂梦的衣服，又看了看一旁的塞巴斯蒂安，发出了灵魂询问：
“你们怎么都喜欢穿一身黑色？情侣装吗？”
蒂梦：……
哦豁，她好像，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为什么穿黑色？当然是因为她喜欢和自己的皮毛颜色相近的服装啊！
结果正好和塞巴斯蒂安搭配了。
夏尔的额上爆出了一个十字架。
索玛想了想，再一次语出惊人：
“啊，或许应该说是亲子装？”
塞巴斯蒂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夏尔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甚至还笑出了声。
蒂梦用看勇士的目光看着索玛。默默为他哀悼。
晚餐时分，索玛跟他们讲述了他要找的侍女――米娜的事情。
“米娜是我宫里的料理人。”索玛的神情中充满着怀念和担忧，“她是我的侍女就像保姆一样。从懂事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一起。父亲母亲都对我不屑一顾，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但是米娜一直陪在我身边。但是……看上米娜的英国贵族在我外出时，强硬的把米娜带到了英国。”
“也就是说，来到英国是为了带回女人。”
夏尔兴趣缺缺的总结了一句，满脸都写着无趣和漠然。
可惜索玛没有看出来，还坚定的发誓道：“是的，绝对要夺回来一起回去！”
夏尔不紧不慢的切着牛排：“只不过是一个佣人太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索玛激动的站起来，抓住了夏尔的肩膀，“你怎么会明白米娜从身边离开带给我的绝望！我是怎样……”
“啪！”他的手被蒂梦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拍开了。蒂梦面无表情的拉开夏尔，冷冷的说道：“说够了吗？”
索玛愣住了，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像是不明白蒂梦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我不明白。”夏尔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那种程度就能感觉到的绝望，我不能理解也不愿意去理解。”
蒂梦抓着夏尔的手紧了紧。不用想她也知道夏尔在说什么。
生日当天的那场灾难，带走了他的父母、他的天真和他的童年，带走了所有曾经让他的心跳动的东西，留下的只有一具复仇的空壳和永远摆脱不了的梦魇。
而她甚至没有安慰他的办法。因为再怎么安慰也只不过是一堆空话。
夏尔再也没有看过索玛一眼，就拉开了餐厅的门：“也有无论如何爬升都夺不回来的东西……和脱离不了的绝望。你或许是无法理解的吧。”
门关上了，索玛低着头，喃喃自语：
“但是，就算如此我也不愿意……在那个宫殿中只身一人。”
“所以你的绝望就只有这点程度啊。”
索玛猛地转身怒视蒂梦。
蒂梦的双眼微阖，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仅仅只是因为不被重视，觉得孤单了就自以为绝望了。
那样的话，我和夏尔又算什么呢？”
她绕过索玛，走向昏暗的走廊：
“刚才的话，不要在哥哥面前说了。当然也不要在我面前说。
――你的绝望和我们比根本不值一提。”
餐厅里只剩下了索玛一个人。
蒂梦关上了门，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朝着自己的房间一步一步的迈近。
黑暗的阴影中，那些破碎的记忆又在她眼前一一显现。
刚通灵智的小猫懵懂的仰视着她血缘上的生母，小声地唤了一句“母亲”。
然后她的母亲冰冷的看着她，告诉她：“不要叫我母亲。你只是天道赐予的工具，你不属于我们的种族。”
名义上的姐姐在天雷之下满脸憎恨的对她喊着“怪物”。
长老看她的眼神就像在评估一件货物，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你的使命就是拯救妖族。这是你出生的全部意义”。
如果被忽视就是一种绝望，那么，从出生起就被否定，甚至连一个能忽视她的同类也没有，又该叫什么？
纷乱的画面五光十色的略过，最后定格在了一个画面上：
小小的黑猫趴在地上，对着一颗纹路奇怪的红色石头好奇的嗅了嗅。
她打开房门，黑色的执事对着她微笑，温柔的擦去了她眼角不知何时出现的水渍。
窈窕的黑衣女子红着眼睛靠在了他的怀中。恶魔在她的耳边轻哄：
“小姐，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
当她被族人否认的时候，她没有哭；当她因为强行灌入体内的大量力量疼的瑟瑟发抖的时候，她没有哭；当她孤身一人跑遍整个世界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但是在塞巴斯蒂安的怀中，她可以尽情的掉眼泪。
因为只有当身边有在意你的人时，哭泣才有意义。
******
在塞巴斯蒂安的帮（顺）助（毛）下，调整好心态的蒂梦告诉了塞巴斯蒂安她所看到的索玛的部分未来。
好在她想看到的那部分没有阿古尼在场，所以没有被屏蔽掉。
“米娜根本不是被强行带走的，她是为了荣华富贵自愿跟那个贵族走的。”这些都是未来索玛找到米娜时，米娜亲口承认的事情。
“嘛，在人类中很常见呢。”塞巴斯蒂安语气中透着不屑。
“要告诉那个家伙吗？”
“不。”塞巴斯蒂安恶劣的勾起唇角，“我想等他自己知道真相的时候，表情会更有趣。”
蒂梦了然的点头。
所以说是塞巴斯蒂安想蓄意报复嘛，她懂！
她也很想折腾折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不过蒂梦也没有忘记他们来伦敦的初衷是要查明案件的真凶。因此她在整个宅邸的范围内都部下了警戒结界。加上塞巴斯蒂安，可谓是双重保险，一旦那两人有什么异动都能立马察觉。
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阿古尼披着一身黑袍行色匆匆的跑了出去。在他穿过宅子大门的一刻，肉眼看不见的波纹震荡开来，立刻就惊醒了睡得正香的蒂梦。
站在屋顶看着阿古尼远去的塞巴斯蒂安的燕尾服中，钻出了一只黑猫的小脑袋：“赛巴斯酱？”
“嗯。”塞巴斯蒂安摸了摸她的耳朵，“小姐还想再睡会吗？”
“不用啦。”蒂梦憨态可掬的打了个哈欠，胡须一颤一颤，“我想跟你一起――而且我还要保护你们呢！”
塞巴斯蒂安忍不住捏了捏小猫的肉垫：“那就多谢小姐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