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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   见唐离可以用肉身将那力敌千钧的石泽重拳生生挡下,而面不改色,宋辞呆若木鸡,心中一时无限感慨,幸亏这样的人是自己的兄弟,而不是敌人,否则自己可是在劫难逃了。

      宋辞素来心高气傲,和牧歌单挑本不愿假手于人,只是事发突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牧歌的敌手,何况唐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倒也没有怏怏不乐,若真的被那石泽三层打中,恐怕这个格斗季就要报销了,剩下的格斗比试也得老老实实地在板凳席上度过了。

      “兄弟,多谢你为我挡了那一拳啊,否则,我就得陨身糜骨了!”宋辞道。

      “宋大哥,你见外了,咱俩是结拜兄弟么?兄弟有难,唐离岂能坐视不管。”

      听了唐离之言,宋辞心头一热,两人的情谊不知不觉又增重了几分。

      “只是我亲眼见你被那‘三角眼’的重拳打中胸口,却安然无恙,那可是石泽三层啊,关于这点,哥哥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既然二人亲密无间,宋辞也就有话直说,不藏着掖着了。

      “实不相瞒,连小弟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或许是因为我脸颊上的妖纹,又或许是洛神医所说的逆天体质,总之我也弄不明白,自然也就不敢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了。”

      唐离本想闭口不言,只字不提,但宋辞对自己一片赤诚,自己又怎能不推心置腹呢,即便如此,唐离也没有和盘托出,并未将妖纹所隐藏的玄机泄露给他。

      “来日方长,总会有拨云见雾、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兄弟你以后可要勤学苦练,别浪费了这惊世骇俗的筋骨,你可是为格斗而生的,等这个休赛期一到,我就陪你去格斗盟参加格斗者考核!”

      说着,二人朝着位于楚陵城北的“滴血湖”走去。

      “滴血湖”这名字,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其实,它原本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滴水湖”。那时的湖水清澈见底,湖面水光潋滟,湖边花香鸟语、葱葱郁郁,可谓是地上天宫、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可这一切随着一位惨绿少年的到来,赏心悦目的风景一时间如烟消云散了。

      相传事情发生在三十多年前的一天,那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一位惨绿少年正在湖心亭中静坐。

      突然,从亭子的四面八方冒出百余名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这些面具尽是些牛鬼蛇神,来者不善,看样子要将这惨绿少年置于死地。这些黑衣男子均手持刀枪剑戟,如蜂出泉流,一拥而上。

      刹那间,一尊尊流光溢彩、光芒万丈的浑金雕像如狼似虎地扑向少年。看来这些黑衣男子,大多都是修炼到“金质”的悟灵高手,其中最差的那十来个人也有铁相九层,有四大属性加神,在上虚山系悠久的格斗史里,已经称得上是不可多得的佼佼者了。

      惨绿少年自是不会束手就擒,眨眼间通体晶莹剔透,这就是悟灵的第五境,“罡元”,有“硬度”、“力道”、“重量”、“面积”、“光效”、以及“象形”六大属性。简言之,能修炼到这一境界的格斗者,会有钻石一样的硬度,移山填海的力道,山崩地裂的重量,而面积则是躯体被“钻化”的程度,光效则是躯体“钻化”后散发的光芒,最让人心惊胆战的是那“象形”,可以让格斗者随心所欲,顷刻间变换成任何一种金属钝器,这些金属钝器能擎天撼地,如仙家宝物,似袖里乾坤,威力惊人。

      少年一夫当关,壮气凌云,滴水湖一时间刀光剑影,厮杀声连成一片。

      惨绝人寰的战斗从黄昏战到子时,从子时战到黎明。

      滴水湖尸横遍野,伤心惨目,湖水也变成了一片血红,能将层林尽染。

      期间,楚陵城中的男女老少,家家户户,都吓得闭门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幽湖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经此一战,百余名黑衣男子悉数在此丧命,那惨绿少年似乎也元气大伤,不知所踪。

      至于这些黑衣男子为何千方百计,拼了命地也要将其置于死地,坊间传闻,说是因为那惨绿少年格斗天赋异禀,在上虚山系百年难得一见,又在九宫山上将流派术修炼得登峰造极。可不知为何,这少年却不愿意在格斗盟效力。

      纵使格斗盟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可这惨绿少年就是油盐不进,雷打不动。

      格斗盟惶恐了,也震怒了,他们害怕这样的格斗奇才跑到别的国家中去,只得痛下杀手,暗中集结了上虚山系八个格斗区的格斗高手,组成百人黑兵团,一路追踪千里,来到了西区的楚陵城。
      ……
      宋辞眉飞色舞地说起了“滴血湖”这三个字的由来。

      其实,唐离对于这段历史一清二楚,但他并没有生生将他打断,不忍心大煞风景,只得听宋辞娓娓道来。

      听着一旁宋辞的口若悬河,唐离把目光转向那血红的幽湖之中。

      “哗啦”

      一声巨响,只见湖中冒出一头血淋淋的蛟龙,张着血盆大口,这蛟龙乃是湖中百余名孤魂野鬼的残血与骸骨凝结而成。
      湖边的空气顿时变得腥味扑鼻,让人作呕起来。

      见这突如其来的骇人一幕,平素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宋辞竟然当场吓得晕了过去。

      见状,唐离一怔,心头一惊,忽然觉得浑身上下气血沸腾、筋骨灼热,左脸颊的三道红色妖纹一时间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

      就在这时,那盘旋在空中的“蛟龙”突然狂怒,甩动着血尾,卷起一股邪风,扑向了唐离。

      说时迟,那时快,唐离脸上的妖纹里射出三道红光流矢,光彩溢目,一下子将那血龙刺穿。

      “哗啦”

      “血龙”顿时支离破碎,一滴滴残血和一根根骸骨再次沉入湖底,只留下一颗宝石大小的血滴子,悬浮在半空中。

      这血滴子就是那血龙的“魂魄”,有了它,骸骨和残血才能逞凶作恶。

      唐离来不及多看上两眼,那血滴子忽如流星般飞入他右手腕的大陵穴中,消失不见了。

      “呲”

      唐离只觉得奇经八脉中有数股强劲的气流窜动,不消片刻,他也晕倒在了地上。

      滴血湖中之所以突然冒出一条血龙,跟唐离体内的三种变异红细胞有着莫大的关系。

      湖水常年累月地沉积百余名格斗高手的残血骸骨,虽早在三十多年前,这些不可一世的黑衣人就已经成了孤魂野鬼,但他们体内的格斗精血,却像一样采天地之灵气,集万物之精华,像是寄生生物一样藏匿在了这深湖之中。

      逝者如斯、日新月异,格斗精血渐渐具有了灵性,他们嗅到了唐离体内非比寻常的血液味,就如那血龙的“魂魄血滴子”,正是百余名格斗高手体内的格斗精血凝结汇聚而成,起初大如皮球,经过三十多年的沉淀,日朘月减,才形成宝石般大小。

      “魂魄血滴子”所蕴藏的能量惊人,短时间就植入唐离的体内,他纵有惊世骇俗的体质筋骨,也无法一时将其消纳吸收,所以,不堪忍受其戾气,才昏倒在地,这要是搁一般的格斗者,早已形神俱灭了。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宋辞苏醒了,慢慢地起了身,感觉头有点沉沉的。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宋辞嘀咕着,看到了躺在不远处的唐离,忙跑了过去。

      “兄弟——”

      喊了两声,唐离还是一动不动,宋辞掐了掐他的人中,又推了两下。

      唐离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望着那双一眨一眨的乌溜溜大眼,莞尔一笑。

      “宋大哥,我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我也是啊,兄弟,你做的什么梦啊,说来听听!”

      于是,唐离就将自己的梦讲了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宋辞听了像是吃了个闷葫芦,道:“咱俩的梦差不多,不过,你的梦比我的要长好多啊!”

      “那咱们还去别的地方逛逛么?”唐离笑道。

      “还是别了,今天不是黄道吉日,接连遇上触霉头的事,依我看,咱们还是打道回府吧!”
      唐离会心地点了点头,他也想回格斗馆,去室外训练场修炼上一番。

      二人达成一致,边说边笑着朝演武场走去。

      此时此刻,老场主闲庭信步地在星罗的室外训练场里晒起了太阳。

      星罗战胜了摩天,最开心的莫过于老场主乐昌了,这么多年来,他苦心经营,守着这偌大的格斗馆,也着实不易,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星罗的格斗者前前后后换了三大批,教头也换了两三个了。

      只见他神采奕奕,连脸上槐树皮一样的皱纹都变得浅了少许,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在这天朗气清的训练场中漫步,也是乐趣无穷。

      “老场主,好有雅兴啊,呵呵——”

      乐昌扭过了头,定睛一看,原来是教头怀慕,暗忖“这老家伙不好好在家呆着,跑到室外训练场作甚,今天可是放假,星罗的格斗者们都没有来训练啊。”

      “怀教头,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清闲日子,你怎么也不好好享享福啊!”乐昌笑语盈盈。

      “怀某老了,虽说都半截入土的人了,但是还想趁着剩下的几年光景,再折腾一番,不然等行将就木、奄奄一息了,再想老当益壮就难了——倒是老场主,怀某可是有些日子没见您这般喜笑颜开了!”

      “不瞒你说,星罗赢了摩天,结束了六连败,你说老朽能不高兴么——唐生书的儿子一到星罗,咱们就打了个漂亮的胜仗,你说他是不是星罗的福星福将啊,呵呵——”

      星罗门赢下摩天门,与唐离的到来,这两者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不过,在老场主的眼里,星罗之所以获胜,作为旁观者的唐离居功至伟,正是他的到来,才止住了星罗格斗队连败的趋势,他就是星罗的大救星啊。

      听了老场主之言,怀慕不置可否,一本正经道:“是不是福星福将,怀慕不敢妄言,只是这少年有着惊为天人的体质筋骨,是个天生的格斗者,又有格斗血统,倒是星罗的明日之星啊!”

      “是呀,也许是上天开眼吧,见这孩子命途多舛,便赐了他一副绝佳的体质筋骨——唐离这孩子命苦啊,十二三岁就再也无法得到父爱,被寄养在九天山上的一座道观之中。他脸上又生着三道妖纹,还好,这孩子有着一颗善良乐观的心灵,实属难能可贵!”

      “老场主言之有理,怀某一直有一事不明,埋在心里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还请老场主解我心中疑惑啊!”

      “怀教头莫非是要问当年,白衣唐生书为何突然从格斗盟消失,至今下落不明?”

      怀慕点了点头。

      老场主迈着老腿,走了两步,郑重其事道:“兹事体大,还望怀教头能守口如瓶,不要轻易对他人提起!尤其是不可让唐离知晓,不然依着少年的年轻气盛,定要多生事端,对他未来的格斗之路,也是大大的不利啊!”

      “这是自然,老场主请放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怀某心中有分寸的。”

      老场主对怀慕的为人深信不疑,二人又交情匪浅,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这件事还得从三年前,星罗对阵青天城的风破说起。那一晚的比赛异常激烈焦灼,格斗双方从一开始便进入了你来我往的拉锯战,当时风破门的整体实力不如星罗门,可是依靠着顽强的毅力和斗志,生生地将比赛拖到了第九局。第九局星罗由唐生书压阵,他的对手恰巧是同门师兄弟宗步,两人在未成为一名格斗者之前,同在九天山上的云渺峰,师从弘隅。”

      “弘隅!莫不是那一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被世人称为‘天外仙’的老者?”怀慕大吃一惊道。

      格斗盟里盛传“天外仙”弘隅,就是三十多年前的“惨绿少年”,弘隅因此一时间声振寰宇。当然,这也只是道听途说,多半是从西区楚陵城中传出去的,是真是假,已无从考证。
      且不论真假,所谓无风不起浪,可见弘隅此人格斗实力深不可测,那可是能单枪匹马、赤手空拳,就将百人黑兵团斩杀殆尽,片甲不留的人。

      “正是此人啊,弘隅三十多年久居九天山,与世无争,平生也只收了两个徒弟,就是唐生书和宗步——接着那晚的比赛说起,那宗步鹰视狼步、出手狠戾,但格斗实力却不及生书,二人彼此知根知底,在大战了百回合之后,两人飞掌相对,那宗步旋即被生书的‘金质五层’震得口吐鲜血。”

      “唐生书赢了?”

      老场主乐昌摇了摇头,扼腕叹息道:“若真赢了那宗步,唐生书估计也就不会离开星罗了!”

      “那怀某就不明白了,宗步不是已经被打得吐血了么?”

      “还得从二人师兄弟的身份说起啊——俩人师从弘隅之时,常在云渺峰上比划拳脚,每每比到最后,唐生书总是占上风,那宗步深知再战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于是就会用拳头轻点一下额头,表示认输的意思。生书也不是争强斗狠之人,见状也就作罢了!”

      “啊——莫非,那宗步见自己败不旋踵,就又一次做出了认输的手势,然后,趁其放松警惕之际,猛然迅雷一击将其打入场下?”

      “正是如此啊,那宗步阴险狡诈,使出鬼蜮伎俩击败了生书,星罗也因此饮恨败北。”

      “胜之不武、卑鄙小人,格斗盟出了这样的败类,真是奇耻大辱啊!”怀慕切齿痛恨道。
      “谁说不是呢。见自己的同门师兄弟竟如此对待自己,唐生书心灰意冷,蒙生退隐之意,自那日就离开了星罗,不知所踪了,星罗自那以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星罗沉寂也就罢了,只是可惜了生书的那一身俊俏的格斗功夫——金质五层,格斗之时肉身五成的面积可敷浑金,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望其项背啊!”

      听了老场主的一番话,怀慕也是痛心疾首,叹息不已。

  •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来报道,前辈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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