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果亭

2、小跟班

　　许默一家是在他十岁那年搬到海宁市的，那时的市区并不发达，随处可见的是横七八绕的街巷。
　　而他们住的第一个地方，就是白马巷的一家大院内。
　　那里住的多是些退休的老人，每天围坐在一起打麻将或是下棋，整条巷子有着悠闲散漫的生活气息。
　　同住一个大院的一位姓江的爷爷，和蔼可亲，和他住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比当时的许默大三岁的哥哥，名叫宋然。
　　许默刚搬过去时，性格腼腆不合群，也不会说话，再加上长得白净精致，格外受到老人们的疼爱，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先给他。
　　也许是小孩子们的幼稚争宠心理作祟，许默经常受到同龄人的排挤和比他大些的少年人的欺负，身上总是灰扑扑的。
　　父母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直到一次母亲让他出去买酱油时，被爬到树上的顽皮少年……好像是叫余凉来着，余凉坐在树杈上，拿着小石头打他，一打一个中。
　　当时许默没打算反抗的，忍一忍就走过去了，可是，一颗石子恰巧砸到了祖母给他买的新表上，是他十岁的生日礼物，他分外珍惜，每天都要拿小布子擦一擦，保证表盘的干净明亮。
　　结果，余凉那么一砸，把他珍惜的表盘砸碎了，阳光透过枝娅照到分崩离析的表盘上，泛着细碎的亮光，刺到许默浅色的瞳孔里，霎时间浮上一层透亮的水光。
　　要知道，这是祖母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祖母逝世后，祖父见物思人，常常夜里睡不着觉，一天天消瘦下去，父母不放心，便举家搬到了另一个城市。
　　只是祖父在搬来的两个月后，不声不响的回到了原先的城市，因为那里有祖母生活的痕迹，他说，他怕祖母在那个宅子里孤孤单单的，没有人陪着，他得回去陪老婆子说说话，唠唠嗑。
　　而余凉就那么轻易的，将他万分珍惜的祖母对他的爱，给打碎了。
　　那天，他记得自己格外的愤怒，他将表小心翼翼的摘下放进口袋里，不漏过任何一块碎掉的表盘。
　　最后，他将母亲等着做饭的酱油盖子打开，一滴不剩的泼到了刚刚下树的余凉身上，糊了他一脸，衣服也没有放过，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痕迹。
　　一切看起来都无比完美，除了路过的宋然也被无辜牵连，纯白的袖口脏了一半，站在那里一脸冷淡。
　　许默泼完后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有些羞愧，奈何说不出道歉的话，一张白净的小脸憋的通红，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余凉已经被他一通骚操作震惊了，愣在原地没有反应，浓稠的酱油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晕出大大小小的黑点。
　　无辜遭殃的宋然冷着一张俊脸，盯着手腕处一块污渍，有些烦躁，不过是出来走一走，刚换的衣服就变了色。
　　许默表示，他当时害怕极了。
　　可是害怕也没有什么用，余凉当时还是个小屁孩，反应过来被泼了一身后，哭着回家告状去了，还放了几句狠话，具体是什么许默没有听清，总之很幼稚就是了。
　　余凉一走，就只剩下顶着一张冷脸的无辜人士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