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学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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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二人在卡门大街的街角找到一间单间并搬了进去。
这间单间不过才20平米，整体风格像是90年代的简装，没做过多装修，目击之处皆是白花花的墙壁，甚至由于底楼的缘故，客厅有点渗水，一处墙体略有些脱落。
沈呈选择它不仅因为租金便宜，而且在底楼也方便厉希进出。不过由于预算不够，这单间只有一个卧室，他们两个还是得挤一张床。
沈呈此刻正在擦拭那铺满了厚厚灰尘的吊扇扇叶。
厉希在底下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握着沈呈的小腿，生怕沈呈掉下来。
“都说了我来擦就好了，我眼瞎了又不是身体残疾。”这种粗活哪轮得着你来。
沈呈弹了弹抹布上厚厚的灰尘，“哪那么多话，我都擦好了。”
厉希把沈呈从椅子上抱下，沈呈虽然年长他三岁，但十分清瘦，抱起来并不费力。
他去门口扭动电风扇的开关至2挡，多年不用的电风扇咯吱咯吱地缓缓启动，不一会就开始正常工作。
厉希感觉到头顶有阵阵凉风传来，吹散了酷暑的炎热。
他摸到了桌边，端起凉水壶倒了一杯凉白开递给沈呈，“呈哥，我让你辞了饭店的工作安心复习你怎么还没辞？是我那些钱还不够吗？”
沈呈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我现在被调到采购部去了，工资能比之前翻个倍，对复习也方便不少。”
况且那笔钱我想留着，万一你哪天手术能用上。
沈呈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到了8点40，急忙道：“我先去上班了，这钥匙你拿着，出门的话记得别走太远。”
沈呈拿起桌上的一个馒头就出门了，没想到自己也能开始朝九晚五的生活。
“呈呈。”俞若飞在门口大喊，他捏着鼻子小心地跨进沈呈的办公室，“你这办公室一股霉味，我爸怎么给你分了这间。你知道吗？这本来是间仓库。”
“很好了，比我之前后厨的环境不知道要好上多少。你来做什么？”沈呈道。
俞若飞这才抬起手，抖了抖手中的两张卷子，“你上次帮我做的两张数学卷子是不是照着参考答案写的？”
“我没有参考答案。”沈呈接过俞若飞手中的卷子，“出了有多少错题？”
“靠！”，俞若飞听闻大惊失色，抱拳揖礼大喊道：“学神！！！”
“你太变态了。两张卷子就错了一个大题。我交完作业老师都骂我抄答案。”
俞若飞将两张数学卷摊在桌上，指着其中唯一一个红叉道：“你这脑子开过光吧！”
“错一题不是很正常吗？”沈呈将卷子移到自己跟前。
俞若飞好似被当街羞辱一般，“正常个鬼！你不在学校上学以为别人的水平都跟你一样是吧。这话说出去，会被人打的知道不？”
“你们一般会错几题？”沈呈从笔筒里抽出只笔，开始潜心算那道错题。
“就这套试卷，是云锦二中出的模考卷。此卷一出，不知道被他们多少数学老师骂娘。二中的那个学霸都只考了120分，你竟然只给我错一题！”俞若飞越说越激动。
“这水平要是放在我们学校，分分钟碾压全校。不，是碾压全市！”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胳膊搭到沈呈的肩上，“你老实跟我说，写完这卷子你用了多久？”
沈呈:“这张确实质量不错，花了我80分钟。”
俞若飞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你是个机器人吗？”他敲了敲沈呈的脑袋。
沈呈稍微躲了一下，没有在意俞若飞的说辞，继续演算着错题，“这道题答案是7又根号13吗？”
俞若飞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心累了，“对.....”
“哥们，你可真是深藏不漏啊。难怪不用上学，这水平都能当我们班老师了。”
俞若飞灵机一动，突然抓住沈呈的手，半跪在地上道：“学神，帮辅导我功课吧！”
沈呈冷冷地答道：“我没时间。”
俞若飞速转了转脑瓜子，站起身复又说道：“我班好多同学在补课呢，我把他们都叫来，咱俩开个补习班，不比你在这挣得多啊。”
“你这是在挖你爸墙角吗？”沈呈弯下腰，去开电脑的总开关。
俞若飞双手拉起沈呈，将他的肩膀抵到椅子靠背上，“我这是擦亮您老这颗璞玉啊，大神，我的发财之路就靠你了。以后您是我哥！”
沈呈：“......也好”
临近傍晚，沈呈照常买完菜回家，进门却不见厉希的身影。他没有在意，想是还在外面熟悉地形，况且厉希还有手机，实在迷路了也能给警察打电话。
他拐去狭小的厨房做菜，饭菜的香味沿着操作台飘出窗外。沈呈站立在案前，切着白嫩的豆腐，忽听窗户被咚咚咚敲响。抬头一看，窗外站着一人。
厉希攀在窗口，眉飞色舞道：“呈哥，我回来了！可想死你了。”
沈呈仍板直着身子，将切好的豆腐用刀抄起放入锅内，“回来了还不赶紧进来。”
厉希并没有动弹，反而单手托着自己的腮帮，闻着饭菜的香味。
厉希道：“呈哥，今儿我路过西街那家琴行，顺路进去弹了会琴，你猜怎么着？那老板竟然出钱要我加入乐队！”
沈呈：“你还会弹琴？”
厉希：“嗯，小时候学过，现在有点手生，不过老板还挺满意的，说他们乐队正缺个键盘手。”
厉希敲着盲杖拐了个弯，一点一点走进来，“今天晚上我去排练，呈哥，你要一起去看看吗”
沈呈从厨房将盛好的炒菠菜端出来，“嗯，我陪你去。”
不然他也不放心厉希一个瞎子出去找工作。
吃过晚饭，厉希带沈呈来到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开在当地最繁华的闹市，虽然小，但看着倒是规范。
他们来的比较早，此时的酒吧并未热闹起来。厉希给服务生报了缘由，便被带至后台。
一路上叮叮咣咣打击乐的声音越来越响，行至后台处早已有四个乐手正在排练。
为首的那位女主唱穿着绣有蕾丝边边的连衣裙，柔和的面部线条与磁性浑厚的声线产生了强烈的对比差。
她注意到对面有两人正朝她走过来，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站在一起再怎样混杂的环境也变成了风景。
“咚咚咚。”
扎着小辫，戴着黑墨镜的鼓手用鼓槌在空中敲了三下中断了各位的排练。
那名鼓手横眉往上，嘴角向下，穿着一身酷酷的深蓝色卫衣，卫衣帽子耷拉在头上，将后半部分的发型裹了起来，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来到厉希身边，搭在厉希的肩膀上，一出声是与其外貌不符的温和声音：“打断一下啊。这位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新键盘手厉希。”
这名鼓手便是酒吧老板何淼。
其余两名吉他手皆穿着黑色皮夹克，他们卸下背在身上的吉他，驼着背懒懒地走过来。
厉希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礼貌地伸出手。岂料被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受还未落下又重新被抓回来。
那人强行和厉希行了个撞肩礼，随即喉中发出厚重的嗓音，“李宏顺。”
话音刚落只听身旁有一人在埋怨，“阿顺，你能不能别这么粗鲁，把小萌新吓跑了你给我再招一位这样的颜值担当来”
说话的此人正是另一名吉他手，他故作潇洒地将皮夹克的领子立起，一脸高深莫测地对厉希说：“鄙人陆张一，大家都叫我Mr.鹿。是队里的顶梁柱。”
陆张一帅不到半秒，就被鼓手何淼打断。
“他是队里的搅屎棍。别听他发骚，叫他小鹿就好。”
“好你个缺水，一天不怼我会死吗？好容易来个萌新，还不让我立立人设。”小鹿撅着嘴对何淼道：“我看你不是五行缺水，是五行缺操！”
“好哇，敢对你老板胡言乱语。”何淼一记扫堂腿，对准小鹿踢去，小鹿一个下腰熟练地躲过。
何淼继续向厉希介绍，“角落里坐着的那位是我们的女主唱，马诗，你也可以叫她马屎。”
“哎呀，你才是马屎呢！真烦人！”躲在后面的女主唱终于开口说话，此刻已是娇羞地涨红了脸。
沈呈望向那女主唱，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极大的反差，一度让沈呈怀疑眼前这名少女和刚刚看到的在唱摇滚歌曲的御姐不是同一个人。
沈呈对这几个人是怎么看怎么不靠谱。这确定是个摇滚乐队？
小鹿又开始故意耍帅，斜着嘴角用下巴点了点沈呈，问道：“这位帅哥是买一送一来的”
沈呈：“我算是他半个监护人吧。”
小鹿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对身后的女主唱马诗含义不明地笑着，“哦~我明白了。”
女主唱立马露出了姨母笑，心想，这两人简直就是昨晚看的耽美番里走出来的男主。
“行了，既然大家都认识了，就赶快排练吧。”何淼拍拍手，打破了阿顺的尴尬。
他将厉希带至电子琴的位置，对他道：“弹你面试的时候那首就行。”
沈呈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到那四名乐手各就各位以后又回到刚刚冷酷狠厉的状态。
这帮人可真够奇怪的。
“咚咚咚”鼓槌又被敲了三下。
槌音结束，各个乐器开始发声，前奏渐渐被推至高潮，一声沙哑浑厚的女声划破练习室的上空，高亢嘹亮。
我曾爱过也失去过
尝过爱的甜与涩
摆脱命运的捉弄
我知道我要什么
有一份难言的感动
用所有情绪融合
何必再无谓的思索
这世界有什么好值得
如果没有你
我眺望远方的山峰
却错过转弯的路口
蓦然回首
才发现你在等我没离开过
我寻找大海的尽头
却忽略蜿蜒的河流
当我逆水行舟
你在我左右陪着我走
.........
8年后，峪城私人会所。
厉希带着耳机听着这首《没离开过》，孑然的身影埋没在黑暗中，他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痴迷地望着沈呈的睡颜。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学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