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灯现世》果烨

18、我愿意放过你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愿原谅你是因为……你不配

　　转眼已是阳春三月，韩成还因为连如月的背叛沉浸在醉生梦死当中。以大宋律例，连如月这般不守妇道，应当受黥面之刑，刻上“□□”二字，再游街示众，最后身负青石，沉入大海。
　　可如此一来运城知府连海与韩家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而且韩成也不忍心这样对待连如月。
　　“大少爷，刚才运城知府连大人差人传话，让您去府衙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韩成听闻一怔，放下了酒壶。
　　“知道了，快去备马。”
　　门口的下人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韩成重新拿起酒壶满满的灌了一口。
　　半个时辰之后韩成出了府，策马向运城府衙方向而去。
　　“如月最近怎么样啊？她好久没来看我了。”运城府衙的后花园里，连海漫步在韩成的前面。
　　“回岳父大人，如月……如月挺好的。”
　　“若是有时间，让她回来陪我几天如何？”
　　“好的，我回去同她讲一讲。”
　　“嗯，说正事吧。”
　　连海带着韩成进了屋子，边走边说道:“真定府今年爆发瘟疫，近日又闹了鼠灾，黎民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皇上体恤百姓，拨了一批赈灾银两，我找你来，便是让你去押这趟镖。”
　　坐下之后连海给韩成递过来一盏茶继续说道：“不过因为这次是赈灾银两，所以你的押运费可能要比往常少一些。”
　　“岳父大人见外了，既是赈灾银两，为了受苦受难的百姓，我韩家不挣这押运费也罢。”
　　“嗯。”连海大加赞赏的点点头说道：“不愧是我连海的女婿，如此心系百姓，识得大体。”
　　兹事体大，离开府衙之后韩成便匆匆赶回韩家，点齐人马准备前往汴京接镖。
　　“岳父大人让你回去陪他几天，等我这次押镖回来之后你就回去吧。”离别之时韩成还是忍不住去找了连如月，并将连海的话一并转告于她。
　　“相公，我……”
　　“好了，别叫我相公了，你我情份已断，若这次回了娘家，就……别再回来了。”
　　韩成的话犹如五雷轰顶，让连如月愣在原地。
　　“不回来？我去哪里？我又如何向爹爹交代？若是爹爹知道此事，一定会杀了我的。”连如月喃喃自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韩成始终不愿看着连如月这样痛苦，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你与……你与那个人……一起离开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制造你被害的场景，应该能蒙混过关。”
　　本来已经心如死灰的连如月，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向韩成，一瞬间泪如泉涌，扑到韩成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相公，是我对不起你，我如此对你，没想到你还在为我考虑，我不是人，我该死！”连如月不停的扇自己耳光。
　　韩成一把抓住连如月的手，忍着眼泪说道：“我愿意放过你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愿原谅你是因为……你不配。”
　　说完这句话，韩成毅然决然的将连如月从怀中推开，转身离去了。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眼泪夺眶而出，此刻韩成的心如同被十八层地狱里的烈火炙烤一般，不能在顷刻间灰飞烟灭，只能在一点一点的灼痛之中消亡。
　　步履维艰的韩成颤抖着身子，强忍着快要窒息的疼痛向前走去，在拐过房角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房中的连如月在韩成离开之后情绪更加崩溃，伏在地上痛哭良久。她不明白为何当初没有选择去死，而如今活着竟比死了还要痛苦。
　　许是世间情爱就是这般磨人，既是相爱又是相杀。
　　三天之后韩成来到汴京皇城，正准备拿着连海的推荐信去户部接镖，却在大街上碰见了熟人。
　　“这不是韩老弟吗？何时到的京城？”
　　一位三十左右，体型较为富态的男人挡在韩成面前。
　　“哦！原来是王大哥，我刚进城不久。”韩成很是恭敬的行礼问好。
　　挡住韩成去路的男子名叫王博财，人如其名，王博财是开钱庄的。老家在运城，早几年生意做大之后，就选择搬到汴京发展，韩成当时帮他押送过一些贵重物品所以与他结识。
　　“哎呀！真是巧了，我正好找你有事，走走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说着王博财便搂着韩成的肩膀向对面一间酒楼走去。
　　两人交情匪浅，韩成想着也耽误不了多久，再说人家说明找自己有事，所以也没法推辞，便跟着去了。
　　王博财招呼来店小二准备点菜。
　　“韩老弟刚刚进城，想必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随便点，今日你王哥我请客。”
　　往日的王博财虽说对朋友也够热情，但属正常，而今日的王博财却热情的有些反常，给韩成既是添茶又是倒水。
　　看着王博财半眯眼睛、一脸愉悦的表情，韩城猜想他定是遇上了什么喜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王大哥可是遇上什么喜事了？”
　　见韩成猜出自己的心情，王博财更加心花怒放。
　　“不瞒韩老弟，哥哥我确实有件喜事。”
　　“哦？什么喜事，说来听听。”韩成倒想知道什么事会让一向稳重的王博财这般兴奋。
　　“你嫂子她怀上啦！”王博财拉长了调门，恨不得全酒楼的人都能听见。
　　韩成听闻也是一阵欣喜。这王博财成婚已有六年之久，却一直未有子嗣，所以虽有家财万贯，却也日日愁眉苦脸。如今喜得贵子确实值得高兴。
　　“这确是天大的喜事，兄弟也在此恭喜王大哥了。”
　　随后韩成随便点了几样菜，叫了一壶酒。
　　两人等菜期间王博财继续说道:“去年年底回乡祭祖，在运城的观音庙许了愿，若是我今年能喜得贵子，便出钱为观音娘娘重修庙宇、重塑金身，没想到这般灵验。”
　　“王大哥是想让我将还愿的香油钱送往运城的观音庙吗？”韩成接过话茬问道。
　　“是啊，这几日正在为此事发愁呢，没想到今日就在街上碰到了你，这可真是过河碰上摆渡的——巧极了，呵呵呵。”王博财爽朗的笑了起来。
　　不多时，小二端上酒来，王博财一边倒着酒一边问道：“对了，忘了问韩老弟此次进京又是为谁家押镖？”
　　“真定府最近爆发瘟疫，又闹了鼠灾，我受我岳父所托，进京押一批赈灾银两。”韩成接住王博财递过来的酒杯说道。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最近京城来了许多难民。想来是因为这瘟疫和鼠灾闹的吧。”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半壶酒下肚，菜肴方才上桌。
　　“不知王大哥要我押送的银两是多少？”
　　“五十万两。”王博财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么多！”韩成没想到王博财会捐这么多。
　　看到韩成吃惊的表情，王博财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哦！没有，只是加上朝廷的赈灾银足足二百万两，觉得有些太多了。”
　　“韩老弟是担心加起来目标太大，不太安全是吗？”
　　“是啊！这么大的目标很容易引来山贼。”
　　“如此庞大的数目确实不太安全，”王博财思索片刻继续说道：“要不然这样吧，运城那边也有我家的钱庄，你去户部申请将赈灾银两换成金票，到了运城之后再将金票换成白银，如何？”
　　“咦！这主意不错。”韩成放下筷子想了想又摇摇头说道:“恐怕不行，朝廷早有规定，库银不可以私自兑换。”
　　“这倒无妨，我写一封担保书，有我的钱庄担保，应该没有问题。”
　　“好，那就多谢王大哥了。”
　　两人继续喝酒，聊天。
　　两个时辰后韩成拿着王博财的担保信去了户部。果然，户部在看到王博财的担保信之后同意了韩成的申请。
　　之后韩成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运到王博财的钱庄，同王博财的那五十万两一起换成了金票。
　　本来需要几十箱子方能解决的事儿，如今小小一个包裹便都解决了，这给韩成省了不少的心。告别王博财之后，韩成又向运城方向出发。
　　而此时，淮南巢湖边上一座叫聚义庄的宅院内，有两人正在持剑对决。若是韩成在此定能认出其中一人正是陆正风。
　　“锵！”宝剑出窍，陆正风双脚点地，剑如游龙直奔对面另一人而去。
　　“当啷！”一声脆响，陆正风的剑被另一个男子轻易挡开。
　　陆正风顺势跃向一侧，手中宝剑一个回旋，挽出朵朵剑花。另一男子见势瞬间提剑格挡，仅一个呼吸竟然辟出三剑。这一招两人堪比平手。
　　陆正风似乎还有高招，再次挽出几个剑花，趁男子格挡之际，陆正风左手撑地，双脚如同剪子一般又向男子的下盘攻了过去。
　　男子见状挡开最后一个剑花，赶紧一个蜻蜓点水方才躲过陆正风的剪刀腿，却也显得有些狼狈。
　　不过就在男子以为危机解除，双脚刚刚落地之时，陆正风双手同时发力，竟然直接将自己身体的运转方向强行扭转向上。
　　陆正风身体倒着旋转而起，同时手中宝剑在右手五指间游走数个来回，剑身的运行轨迹如同一朵朵花瓣向外散去。
　　刚刚落地的男子一个不注意，手中宝剑就被陆正风的剑挑飞在地。
　　“大哥，你这招逆转乾坤可真是精妙啊，我每次都败在此招之下。”说着男子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宝剑。
　　“哎，三弟莫要过谦了，你的招式也很精妙啊。”陆正风收起宝剑向男子走来。
　　原来此人名叫游信义，是聚义庄的少庄主，也是陆正风的结拜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