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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雌雄难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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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雨诧异的表情僵在脸上,抓着对方手腕的手慢慢松开,目不转睛重新打量着对方。
虽然面容精致,却带着跟男子一样的硬朗,气质阴柔,却无形中透着一股阳刚之气,身躯虽略单薄,却又没有女人的纤柔,声音不及男人的洪亮深沉,却磁性有力,甚至是胸部也看不出女性的特征,总之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女人,更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还在霁雨迟疑之际,人已经动手解开了金戈的衣衫,并吩咐道:“把灯举过来。”
霁雨犹豫着,纠结着,还是照做了,按对方指令把灯芯拨亮举近。
在金戈身上摸索半天,对方的手终于停留在了后背的位置,吩咐道:“从后面扶好人。”
霁雨把灯盏放在几凳上,按对方的要求照做,女子盘腿坐上床,面对着金戈,丹田运气于双掌之中,看似慢慢推出双掌,却用了□□层的功力,少许额头便沁出了细汗,在灯光下散发着晶莹的细光。
直到半柱香的功夫,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慢慢从背部显露了出来。
“出来了!”
霁雨几乎是惊呼。
“幸好没转移到心脏的位置,拔下来。”
女子吩咐一声缓缓收了掌,暗暗舒出一口气,抬手拭了一下额头的细汗。
霁雨将针拔出顺手丢在地上,见依旧没有任何生息的金戈,不禁担忧道:“怎么还没醒?”
女子把金戈的衣衫整理好,将人轻轻放平在床上盖好被子,从腰间的锦囊里取出一粒药丸,放进金戈的口中,又吩咐道:“端水来!把药饮下去。”
霁雨不敢怠慢赶紧倒水,端给托着金戈脑袋的女子。
“人什么时候能醒?”霁雨迫不及待的问。
“这个还不好说,因为她延误了最佳的医治时间,这索魂针是百圣教杀人与无形的一种独门暗器,针上的毒由多种矿物成分跟动植物毒素炼制而成,毒液几乎已经扩散到了她的心脏,所以……”
“所以什么?你这么了解,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霁雨不敢往下听任何不好的消息,急急的打断对方的话。
“换个适合治疗的地方,我试试……”
门突然被推开,灯火被袭进来的风吹的闪了闪,肖达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气喘吁吁。
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连哄带强迫的从城南背到客栈来,看到有生人在犹豫道:“这位公子是谁?”
“……”
霁雨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还不知道对方任何背景。
“屠南星。”
肖达迟疑着敛眉思量须臾,“屠?不会跟百圣教屠京墨有什么交集吧?”
“屠京墨正是家父。”
“那你跟那帮下毒的人是同门?”霁雨盯着屠南星凌乱道。
“是的!”
“既然是同门为什么要追杀你?”霁雨越发云雾起来。
“因为我大师兄不想我接掌教主之位。”
“所以就对你下毒手?”
“嗯!我爹一死,我上无兄姊帮衬,下无弟妹连枝合力,无依无靠,无人撑腰,大权早落入师兄手中,我便成了他的心腹大患,自然是除之而后快。”
屠南星陈述的时候毫无波澜,眼底却浸染着蚀骨的冷。
“这病究竟瞧还是不瞧?”支愣不起的老大夫悠悠道。
“我看不必劳这位老先生了,针我已经取出来了,百圣教的毒一般大夫也解不了,还是让我试试吧!要不是因为我这位姑娘也不会中毒,所以我会竭尽全力把她身上的毒解掉。”
肖达沉重地叹出一口气,犹豫地点点头,“那我这就把老大夫送回去。”
“既然来了,还是让我看看病人吧!”
老大夫秉承着良好的医德,在肖达等人的允许下查看一番,却连连摇着花白的头颅自我奚落,“看来老朽真是枉行了一辈子的医,对这位姑娘的病情毫无医治办法,惭愧!惭愧!”
“既然没有什么办法,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侥幸的愿望落空,肖达对老大夫便没有了什么耐心。
老大夫颤巍巍站起身,随了肖达离去。
“你想带我们去哪里治疗?”当空气安静下来后,霁雨不得不了解情况。
“西城有我父亲私下购置的一处别院,外人不知,刚好疗养。”
“追杀你的那些人你甩掉了吗?”霁雨道。
“暂时甩掉了,只要我不露面,他们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
肖达并没亲自去送老大夫,而是下楼后把人差遣给了店家去送,自己返回楼上。
霁雨已经迫不及待背起金戈打算跟屠南星尽快离开,门先她一步推开,还未跨进门的肖达一愣,“去哪里?”
“去个安静的地方给少主尽快解毒。”
屠南星也附和着点头,“情况确实不乐观,得抓紧时间找个地方,尽快解除留在她体内的毒,不然性命堪忧。”
“可有合适的地方?”
“城西有我屠家一处外人不知的宅子,那里的药材储备相对齐全。”
肖达犹豫的目光落在霁雨背上金戈惨白的脸上,一丝的迟疑瞬间消散,叹息一声,“我去找辆马车来。”
“没时间了。”霁雨心急火燎毫无思绪。
“就这么走太招摇,很容易引来不别要的麻烦,我去去很快就回。”
屠南星赞许地朝着了霁雨点了点头。
肖达匆匆下楼,丢给正在依柜犯困的店家十两银子,严肃道:“给我准备一辆车,现在。”
刚刚还有一丝懈怠的店家,被灯光下闪闪发光的银子闪得两眼光芒四射,精神抖擞地站起身,一面拿起银子,一面道:“没问题!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帮你准备。”
“快点!”
“好勒!马上!马上!”店家眉开眼笑地捧着银子,赶忙去准备。
动作确实很快,但配备却有些不尽人意,车子有些破,肖达很不满意,但情况特殊他不想多作纠缠,吩咐店家把车套在自己的马上,匆匆上了楼。
任何一点时间对霁雨来说都是无比漫长,肖达刚推开门,她便急急的问道:“准备好吗?可以走了吗?”
“走吧!”肖达一面回应着,一面秉承着自己是男人理当出点力,打算去抱金戈。
可霁雨阻止了他的积极性,有所忌讳道:“不劳烦肖公子了。”
说话间身手敏捷,又小心翼翼地把人托抱起,用示意的眼神让肖达带路。
肖达苦笑一声,“走吧!车就在店门口。”
屠南星没有骑马,同时为了避免招摇上了马车,霁雨骑了自己的马跟在马车后亦驱亦走,精神却高度的紧绷,眼观六路,耳闻八方。
一次又一次的凶险,让她意识到人性的可怕,江湖的险恶,容不得她有半点马虎,她必须把人完好无损地带出来,再完好无损地带回去,不然她无法向自己交代,更无法向堡主雪夫人交代。
马车在肖达娴熟的驾驭下,按车内屠南星的指示,穿过长街,绕过小巷,缓缓停在一处宅院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