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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斩草除根 ...

  •   看着金戈扬鞭驱马而去,明显是真的生气了,霁雨懊恼至极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叹息一声追了上去。
      飞龙堡净思居;
      “我此去上京恐要耽搁些许时日,把你与君儿留在云中实难放心,不如你们一道随我去上京吧!”
      萧楚执着云南鹤的手,眼中尽是恋人般炽热的别离不舍。
      云南鹤摇头浅笑,“我跟着你去算什么回事!”
      “那我们尽快成亲吧!好不好雪儿?”满目星辰的男人眼眸中倒映着女人复杂的脸。
      “你真的该成亲了,堂堂一国丞相妻妾之位一直空悬,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想必落了不少人的口舌吧!”
      云中鹤自然明白身为权贵萧楚后院空置的难言之隐,可不管是上一代你死我活的国恨家仇,还是这一代身份立场的恩怨鸿沟,她都难以跨越,又怎么可能与他成亲。
      他是明白她心思的,即使知道她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嫁给他,却依旧抱着侥幸的心理无望的等待,宁愿一辈子不娶亲,也要将妻室之位留于她。
      萧楚捧了人的手在掌中,深情道:“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不在乎他人的任何闲言碎语,如果你真不愿嫁,我也不勉强你,我就这样守护你一辈子,静等来生与你再续前缘,但愿来生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们简简单单相爱一辈子,做一辈子的夫妻。”
      “五哥!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有我对不起你。”萧楚笑的有些苦涩,将人拥入怀中……
      “母亲……”
      金戈风风火火闯进房间,刚刚好撞到相依相畏温情暖暖的俩人,一时间有些尴尬地顿在原地,无所事从。
      慌慌张张分开的俩个长辈,倒是比金戈还显得局促,难为情。
      “君儿冒失了,你们俩继续,我不打搅了……”
      金戈匆匆忙忙就要出门去,却被母亲叫住,严厉道:“一天疯疯癫癫的没个样,有事就说,哪里去?”
      金戈将抬起的脚缓缓放下,转身嬉皮笑脸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师傅来了,君儿来看看师傅。”
      受过儒家文化影响的萧楚,被晚辈撞见亲亲我我的事,难免会难为情,但见金戈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性情,多少缓解了他的尴尬,如慈父一般和颜悦色道:“听说你把那白公子接住到东巷去了?”
      “嗯!母亲与你说了?”
      “自然!你的婚姻大事师傅哪能有不知晓的道理,你确定那白公子对你可是真心一片?”
      “不然他怎会千里迢迢来西京找我,为了我甘心情愿留在云中,委曲求全进我云家门。”
      金戈言之凿凿的笃定,容不得任何人对白莫辞持有否定态度。
      让萧楚与云南鹤无语的同时,又有些忧心忡忡,俩人都见过白骏,不管是绝佳的姿容,还是与世无争的温和性情,都完美无缺的无可挑剔,却又觉得有些不合情理,不得不让萧楚与云南鹤心存疑虑,却又架不住金戈的情根深种,所以只能用延迟婚期细细打探虚实,再做决策。
      “也罢!看你那一脸护短的样,就不怕伤了你母亲与师傅的心?”
      金戈走上前执了萧楚的手,一本正经道:“师傅!看您说的是什么话,您与我母亲在君儿心中的地位,永远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即使白骏也不行,您觉得君儿是那种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无情之人?”
      另一只拉过母亲的一只手,交到师傅的手里,“您们俩什么时候能在一起?”
      云南鹤抽回手白了女儿一眼,“没大没小的,大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往后没事不要总往城里跑,还未成婚总疯跑,成何体统,也不怕人看笑话。”
      见母亲脸上有了恼羞的愠怒,金戈收敛了性情,敷衍道:“母亲教训的是,女儿会注意分寸的。”
      萧楚温笑着转移话题,“君儿!师傅要前往上京一些时日,你可要好生照顾你母亲。”
      “师傅!您去上京做甚?”
      “年关将至,有关一些朝庭的事务需要去处理,此去要耽搁一些时日,近来西京城中生人有所增长,有些鱼龙混杂,师傅不在西京的时日里,出门在外定要谨言慎行,万不可张扬鲁莽。”
      “欧!师傅年前能回来吗?”
      “师傅会尽量在上元节前赶回来与你们赏灯。”
      “好吧!君儿会照顾好母亲的,师傅你就放宽心去上京吧!”
      “很好!倘若有什么为难紧要关头之处,记得去北院找韩太保。”
      “嗯!君儿记下了。”
      不知不觉夜幕悄然降临,萧楚正打算起身下山,却被云南鹤留下用晚膳。
      晚膳上金戈贪杯,又把自己喝了一个摇头晃脑,被霁雨背回自己院子去歇息了。
      同样有几分醉的萧楚再次起身打算离开时,云南鹤醉眼迷离道:“五哥……夜黑风高,留山上住吧!”
      ……
      漫漫冬夜很长,北风呼啸,飞雪敲窗,第一次留宿飞龙堡的萧楚辗转难眠,在黑暗中捕捉着云南鹤的脸心满意足地傻笑着,幸福溢于言表,伴随的还有一种患得患失的纷扰感,让他莫名心神不安,继而将人深拥感受人真实的存在。
      “睡不习惯吗?”云南鹤睡意恹恹蹭了蹭男人的脖颈。
      “我害怕睡醒后只是一场梦。”男人的唇流连在女人的额头上,声调黏软沙哑。
      女人在黑暗中陷入无语,不知道该怎样去回应身边的男人。
      “你困你睡!不用管我,我就想这样抱着你才觉得真实。”
      女人暗自叹息一声,默默地感受着男人的体温,如少女般恶趣地在男人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男人却笑意更浓……
      云南鹤起早,亲自下厨给萧楚做了一碗手擀面,从来都是别人伺候她,所以很少下厨她只会做一碗手擀面,还是很早以前萧楚教她的。
      她几乎是吃着他的手擀面长大的,除了他的手擀面,谁做的都不合她的口味。
      只是她做的面远比及他做的细致,却也是她一早上的心血,端到他面前的时候,她依旧有些纠结合不合他的口味。
      面擀的薄厚不是很匀称,但切的宽窄却很一致,鲜香诱人的羊肉臊子铺在热气腾腾地面条上,黄灿灿油炸豆腐条,加上胡萝卜碎丁,干豆角丁,鸡蛋整齐有序地码在其上。
      多种食材混合的香气扑鼻而至,多种复杂的情绪萦绕在胸前,萧楚鼻子不禁有些发酸,却温笑着道:“起早就是为了给我做面?”
      “我几乎没下过厨你是知道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云南鹤难得显露出一脸难为情的羞涩。
      “好吃!”
      “你还没吃,怎么知道好吃?”
      只要是你做的,做什么都好吃,萧楚心里美滋滋的,埋头将一大碗面一口气吃干净,抹了一把嘴,“真的好吃!谢谢雪儿。”
      好不好吃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吃的香,一个看得欢喜。
      萧楚把碗筷放桌子上,执了云南鹤的手,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光彩,“雪儿!谢谢你。”
      “你已经说过了。”
      “说多少遍都不够。”
      “酸不酸?一把年纪了能不能收敛一点情怀?”
      萧楚嗤笑道:“正因为我们错过了太多,所以要比常人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我会争取早一些回来多陪陪你。”
      云南鹤表面始终是风轻云淡,内心的热切却并不比萧楚少,因为她比他更需要人的陪伴与安慰。
      时间一晃年至,白莫辞被允上山过节,过了除夕次日便是元日,所以人又连续留宿在山上。
      相比前两次的拘谨,白莫辞松弛了不少,云南鹤的礼待也相对之前温和了些许,给金戈裁新衣裳的同时,还不忘给白莫辞也裁了一身新衣,还赏了莫非压岁钱。
      融洽的气氛在喜庆的日子里,凭增几分久违新气象的欢乐。
      每年除夕,岁朝,堡里上百人都要穿新衣,开席聚餐,对酒令,玩各种助兴游戏,让整个堡里异常的喧嚣热闹,个个喊酒令喊的脸红脖子粗,酒量差的更是东倒西歪当场喝趴。
      作为一堡之主的云南鹤自然是少了被敬酒,但她的酒量却不及金戈,加上昨日受了一些风寒,几杯下肚便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晕晕乎乎,强撑着将身驱重心靠在椅背上,想缓一缓便回去歇息,但身体内流窜的异样气流,让她顿时心生不安,试着调动内息,却觉得五脏六腑绞痛,经脉滞怠,稍一调动内力,顿觉肝肠寸断,经脉欲裂。
      暗道不好的同时锐利的目光投向对座心事重重的白莫辞,冷冷的道:“白公子!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金戈也感觉到了异样,调运了几回内力,却无济于事,反而让真气流失更快,鲜血不断从口中溢了出来。
      “你不要再调动真气了,不然会经脉尽断而亡。”
      金戈错愕地看向白莫辞,不敢置信道:“难道是你动了手脚?”
      白莫辞深远无底的眼眸里蕴含着几多情绪,一字一顿道:“是的!酒里下了化功散,会化去一个人的内功,你一旦运功经脉就会受损,更甚者经脉尽断而亡……”
      金戈的心刹那跌入万丈深渊四分五裂,双眸升腾而起的湿雾中参杂着滔滔恨意,拧眉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是白莫辞,而不是京城商人白英之子白骏,十七年前九大门派之一的东海望月岛白若怀之子,白家唯一的幸存者白莫辞。”
      “……”终是冤冤相报的结果,金戈一时无言以对,却柔肠百结,上一代的恩怨孰是孰非,谁又能说的清,只是白莫辞利用感情欺骗她,实属让她无法接受,心伤更甚身伤。
      “该来的终是躲不过,要怪只怪我当年一念之仁,斩草没除根留下了后患。”
      云南鹤此刻后悔莫及当年不够心狠手辣,念在那老家仆苦苦哀求,以身护主的份上,手下留情放了一老一少两条性命,却不曾想造成今日的后患无穷。
      “我虽活了下来,却一直活在噩梦里,那些血流成河,父母躯体支离破碎的血腥画面,始终如影随形萦绕在我的记忆,十多年来让我寝食难安,无数次午夜梦回之时的惊醒,都是无尽慌恐的胆战心惊,更是深入骨髓的痛苦与恨意。
      终是因果报应,苍天有眼,时隔十七年我终于等到了一个最佳的报复机会,又怎么会错过挖除深入骨髓的痛苦……”白莫辞语气平缓,却透着萧瑟的杀气,手中捻着的酒杯应声碎裂成渣。
      “很好!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寻上门来,咱们该清算的就清算,以往的恩怨就在今日清算,血债血偿的人应该是我,与君儿无关,所以你不要伤害她……”
      金戈抢了母亲的话,“不!白莫辞!要杀杀我好了,如果你杀了我母亲,我便不会放过你,恩怨依旧没有个终结……”
      “真是母女情深,谁死现在可不是你们说了算。”
      僵持的局面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所有人循声而望,就见一个灰袍黑裘斗篷的身影,已经跨进厅堂的后门,随手摘掉兜帽一张年轻苍白的脸展现出来。
      “屠子苓!”金戈错愕地叫出来人的名字。
      那人冷笑一声,阴郁的目光逡巡几回,落在金戈的脸上,“意外吧?去年武林榜赛上你可算得上是让我一败涂地,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尽然是云家后人,并且是我最崇拜的云南鹤前辈之女,这么想来,即使我栽在你的手里,便也不觉得是一件丢人的事,不过我这人一向睚眦必报,你的随从丫鬟挑断我手脚筋的仇,我可不会一笑而过,那种切肤之痛至今都犹如昨日新,让我恨意难消。”
      “你是怎么跑不来的?你的腿没事了?”当初有的优柔寡断,此刻就让金戈有多懊悔。
      “作为一个资深的百圣教弟子,又怎能被区区一个地牢困住,好歹我也算是个医者,又怎么可能治愈不好小小的断筋之伤,只是真真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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