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了你的车轱辘》窅然去

2、第二章

　　运行了二十多年的老旧火车吱吱嘎嘎向哥谭市臭名昭著的奈何岛驶去，车厢内空空荡荡，只有茉莉一个人。
　　这节车厢上的乘客在火车进入奈何岛之前都陆陆续续下车了，除了茉莉。最后一个离开的乘客下车之前看着坐在位子上岿然不动的茉莉欲言又止，茉莉别过头避过了他的视线。
　　等其他人都下了车，茉莉捡起被人留在火车上的报纸翻看了起来……
　　哥谭市都这样了，房价依然居高不下。
　　茉莉算了算自己的存款，既然铁定要迟到，今天早上就该让那个王八蛋劫匪赔自己的全勤和法棍面包钱！
　　……明天再去看看还有没有便宜的隔夜面包好了。
　　好在奈何岛的房租很便宜。
　　因为但凡一个人有点体面也不会选择住在奈何岛。
　　哥谭市成为美国犯罪率最高的城市，离不开全城市民的贡献，其中奈何岛的居民居功至伟。
　　这个地方连警察都不敢踏足。
　　茉莉一脸轻松坦然地下了火车，往自己租的房子走去，路上还同昨天晚上打过照面的混混打了个招呼。
　　后者捂着肩膀一瘸一拐仓惶逃进了巷子里。
　　茉莉来到了自己的门前，掏出钥匙对准锁孔，可能是因为锁芯里也有些生锈了，她每天开门都要好一番折腾。
　　这扇破门今天也很幸运，在她的耐心告罄打算□□的前一秒终于打开了，一阵阴湿霉味扑面而来，茉莉踢开门边的塑料瓶，把捡来的报纸甩在磕掉了一个角的桌子上，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打开这个房间唯一的一扇窗子。
　　这个房间从门到窗子恰好是七步，从窗子到门也是七步，它最让茉莉满意的是它至少还有个独立的卫生间，就是这个抽水马桶到雨天容易堵，卫生间的门还老长蘑菇。
　　茉莉摁下开关，卫生间的灯发出了微弱的光闪了两下，灭了。
　　茉莉洗了手打开冰箱，冰箱没有插电，因为这个冰箱太旧了，她搬来的头一个月天真地给它通了电，那个月底她看到电费账单的时候差点把这个破东西扔出窗外。现在冰箱就勉强是个橱柜，不过里面除了一截十厘米的法棍面包什么都没有，的确没有通电的必要。
　　这是茉莉最后的食物了，茉莉看到这个，恨不得把早上那个劫匪再打一顿，王八羔子一拳打掉了她一星期的口粮！
　　她嚼着面包在窗边的椅子坐下，看见对面楼下的小男孩抱了只破旧的小兔娃娃坐在门口。
　　是个可爱的孩子，头发是很浅的金色，眼睛的带着一点灰的蓝色，她妈妈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
　　正想着，走来了一个邋遢的矮胖男子，他捏着男孩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屋子里跑出来一个瘦削的金发女人惊慌地乞求男子，想要抢下男子手里的男孩。
　　茉莉咽下干硬的面包，顺了顺气，捡起了脚边的塑料瓶，喝光了里面剩下的半瓶矿泉水。
　　这几个月不知道怎么搞的，水龙头流出来的水烧水的时候总有股怪味，逼得她不得不从自己的买房基金中划出一部分买瓶装水。
　　她看了眼屋子角落里堆着的塑料瓶有些烦躁，她舍不得扔这些瓶子，这些怎么也能值几美分吧！可是她又找不到收废品的地方！她也知道，既然卖不了钱这些瓶子就该扔了，可她就是没出息地觉得这些瓶子还能有点用……
　　茉莉的指尖夹着瓶盖，听着楼下小男孩的尖叫，手腕发力，将瓶盖甩出，矮胖男子痛叫着放开小男孩，小男孩和他的母亲躲进了屋子里，将男子关在了门外。
　　男子愤怒地去捶门，接着后脑又挨了一记，然后是脖子，胳膊，左腿……
　　最后男子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茉莉放下指尖捻着的瓶盖，伸了个懒腰……
　　看来她的这些塑料瓶倒是有了个好去处。
　　茉莉从床底摸出了一个大塑料袋，装了满满一袋的瓶子扛在肩上，爬上了屋顶。
　　她盘腿坐在屋顶上俯视着脚下，不得不说，如果不是对自己的拳头有足够的信心，她还真不敢住到这儿来。
　　真是记吃不记打，昨天被自己教训了的那几个混混又在犯浑了。
　　在挨了几瓶盖之后那些混混终于像见鬼一般跑走了，茉莉把手上的瓶子拧成了个麻花朝他们屁股上砸去，那些混混惨叫一声趴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地逃了。刚刚被混混勒索的少年心有余悸地抬头望着天上。
　　茉莉压低了嗓音冲他喊：“兄弟！帮我扔个垃圾！”
　　少年迟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对，就你！帮我把瓶子处理了，谢谢。”
　　看少年拾起瓶子，茉莉扛上塑料袋，跳到了隔壁的屋顶上。
　　茉莉在屋顶上如履平地，不过半小时她的塑料袋里空空如也，她卷起塑料袋塞进兜里，不经意低头看见几个大汉扛着几个纸箱子进了对面那栋楼。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脚上的皮鞋锃亮……
　　这样的人不该出现在奈何岛。
　　仗着天色黑，茉莉大剌剌地打量着这群人，走在最后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茉莉急忙趴下隐匿了身形。
　　那个男子回头，往茉莉的方向看了一眼。
　　“先生？”走在他身侧的大汉警觉地跟着回头看向对面的屋顶，他什么也没看到，但手已经探进口袋摸到了随身携带的抢。
　　男子抬手制止了他：“没事，走吧。”
　　茉莉伏在屋顶的铁皮上皱起了眉头……这人倒是警觉，恐怕不是个善茬啊。

　　茉莉待这些人离开后潜进了他们放置纸箱的房间。
　　屋子里很黑，她环顾四周，找到了刚刚那些人运来的箱子，其中一个箱子已被打开，里面装满了……兔子玩偶？
　　茉莉捡起一只玩偶查看，接过玩偶的头和身子之间缝的线松松垮垮，她只轻轻一扯，兔子的头就和身子分了家，一包药粉掉了出来，好在茉莉眼疾手快接住了。
　　茉莉把药包塞回玩偶的肚子里，提着玩偶离开了从阳台翻上了屋顶，踏着屋顶的铁皮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茉莉早早来到了办公室，刚坐下，一个同事突然凑过来：“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失踪的老板回来了。”
　　“……我们公司的老板之前原来失踪了吗？！厄尔先生不是天天都在楼上坐着吗？”
　　同事把报纸甩在了茉莉的桌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韦恩集团韦恩集团，老板当然是韦恩啊！布鲁斯韦恩！！”
　　茉莉拿起报纸，顿时眼前一亮：“好帅！”
　　“……这是重点吗？”
　　茉莉不解：“这么帅还不是吗？”
　　“厄尔先生自从韦恩先生，也就是布鲁斯韦恩的父亲离世之后代布鲁斯韦恩掌管韦恩集团已经二十多年了，七年前布鲁斯韦恩失踪之后音信全无，据最后见到他的人说他单枪匹马去见了□□老大法尔科内，然后就失踪了，当时哥谭市和翻了天一样。”
　　“然后呢？”
　　“整个哥谭警方和政府没一个敢动法尔科内的，韦恩家族虽然厉害，但布鲁斯韦恩已经是这个家族唯一的成员了……”
　　“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我们公司要上市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茉莉眼睛盯着报纸上的照片，点头敷衍着。
　　“为了上市，厄尔先生对外宣称布鲁斯韦恩已经去世了，结果公司刚要上市布鲁斯韦恩就回来了，我们公司怕是要变天了。”看着毫无反应的茉莉，同事忍不住发问，“你怎么这么淡定？”
　　茉莉的手指点了点刊印在报纸上的布鲁斯韦恩：“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少爷能保佑我转正升职加薪吗？”
　　“当然不能。”
　　茉莉谄笑着叠起报纸：“这份报纸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怎么了？”
　　“能不能先放我这？”茉莉有些不好意思，“我想休息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养个眼。”
　　……

作者有话说

　　女主是个颜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