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明月楼》人寸三

28、第 28 章

　　萧墨臻今天又去杏林堂跑了一次，那位大公子还是不见人，萧墨臻已经碰了好几次壁，他自觉已经做得很好了，何止三顾茅庐，三次三顾茅庐都够了。

　　可是汐儿的眼睛，程诤跟他说过，汐儿的眼睛本来是有光亮的，现在一闹连点光都没了，日后再想好机会渺茫的很。现下这位逍遥谷的大公子在燕孤城里，前几日见他救死扶伤也算是菩萨心肠，怎么到自己这儿就跟仇人见面一样。明日他就要离开燕孤城，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人。

　　趁着夜色，萧墨臻翻墙而入，慢慢到了白聆初的房门前，里面就传出了白聆初的声音，“阁下有何贵干？”

　　萧墨臻推门而入，“白大公子好耳力”。

　　进门之后，白聆初正坐在桌前饮茶。

　　“我来了好几回，大公子一直不见人，万般无奈，只能出此下策了。”

　　白聆初放下手中的茶杯，“哦？静王殿下，我也跟你说过，朝廷的事儿我逍遥谷不管，殿下请便。”

　　“如果，我只是想请公子救我的妻子呢？”

　　白聆初脚步一顿，“静王妃？今日也有个人请我去看看静王妃，不巧，我答应了他，静王殿下如果只有这一件事，那就请回吧，明日我定当上府为王妃诊治。”

　　“如此多谢。”

　　白聆初关好房门，叹了口气，若不是那位静王妃能解凉幽，当初自己，自己跟汐儿试了许多办法都没有解好，晚上本该就回洛城去了。

　　这几年一直在外，南宫玉的府上也一直又月楼的人在看着，南宫玉当年重伤，汐儿又不知所踪，已经三年多了，一直没有消息，到底汐儿会在哪儿？等明日看完静王妃还是快些会谷去吧，看看阿月他们那儿有没有消息。

　　另一头，程诤刚走，萧墨臻就回来了。汐儿正站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萧墨臻走过去，一抱，“干嘛呢，一直走来走去的。”

　　汐儿还在想明天有什么办法让萧墨臻出个门，他就回来了。

　　“在想明天能不能出门。”

　　“不行，你身体还未好。”

　　汐儿抓着他的手，“我已经好了，蓝羽都说我已经没事了。”

　　“嗯…那也不能，等明日之后，如果那位大夫说你没事了，你就能出门了。”

　　“明天有大夫来啊？还有谁的医术比蓝羽和程诤好啊，你又从哪里找的？”

　　“逍遥谷的大公子。”

　　“嗯？白聆初？你见到他了？不是说他不管朝廷的事？不是，你怎么见到他的，我听程诤说他功夫很好，你有没有受伤？”

　　“怎么那么多问题”，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我说请他救救我的妻子，他答应了，明日就来。”

　　“你知道今日程诤来找我干嘛吗？”

　　“告诉你明日那位白公子要来？”

　　“你是算命的吗，未卜先知。”

　　萧墨臻抱起汐儿往屋里走，“今日我去找那位大公子的时候，他告诉我的。我们回去休息了。”

　　“那明日你跟我一起吗？”

　　“嗯，我也想听听你的眼睛能不能好。”

　　“阿嚏”汐儿揉了揉鼻子，萧墨臻赶紧用被子把她包了起来，“都说了过几日再沐浴，受寒了怎么办？”

　　“不会那么巧的，而且从我病你就听程诤说不让我沾水，我胳膊上的伤早就好了，现在都看不见了。”

　　“你啊，早些睡，我给你暖和一下。”

　　“有内功就是好，想暖和就暖和，想凉快就凉快。”汐儿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搂住萧墨臻的脖子，亲了亲他，“萧墨臻，你真好。”

　　萧墨臻把脖子上的手拉下来，“好好睡，别乱动。”

　　白聆初跟着程诤进了将军府，进静王妃的院子以后，看见角落里有一块药田，里面倒是有几株稀奇的花草，长势有些喜人，进了内堂，萧墨臻在一边等着他们。

　　“白公子”

　　“静王殿下，尊夫人呢？”

　　“在内室，公子费心了。”

　　内室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床上的床帘未拉起来。

　　“我夫人昨天有些受寒，请公子见谅。”

　　萧墨臻坐在床上，向里面叫了一声“汐儿，大公子来了。”

　　白聆初听见这个名字，心里有些绞痛，“尊夫人叫汐儿？哪个汐？”

　　萧墨臻有些惊讶，这位大公子一向对一切漠不关心，今日是怎么了，“潮汐的汐”

　　“潮汐的汐”，白聆初默默念了几遍，“是个好名字，夫人请把手给我”。

　　床上伸出来一只手，白聆初甫一搭脉，“身体里的经脉已经差不多都废了，断心兰的毒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断心兰阴寒，你吃了之后寒症更甚，烈焰花是救不了你了。奇阴脉淤堵，眼睛才会看不见，奇阴脉疏通不易，况且，夫人身体弱，恐怕承受不住疏通的法子。”

　　萧墨臻在一旁说：“烈焰花都医不了吗，那可有别的法子？”

　　“夫人的脉象怪得很，像是中了什么掌法，经脉尽断，寒症是怎么来的，你们知道吗？”

　　萧墨臻说：“在河里冻了好几日，冬天。”

　　“是这样。那就能解释的通了，经脉尽断，又在那么冷的地方待了几日，寒气深入骨髓，夫人能活着真是命大。换了一般人，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白聆初想了一会儿，“夫人能解凉幽的毒，是因为用了血吧，她的血里有几种珍奇的药材，如果夫人想要长命百岁，那么需要继续像之前一样，每天泡药浴，注意防寒。”

　　白聆初拿出一瓶药，“这是我逍遥谷里的百灵丹，每日服一丸，可帮助夫人，日后夫人好好休养就是，慢慢调养。这瓶里数量有限，日后在下回谷之后会派人隔段时间将此药送来一些。”

　　“可是汐儿一直没有泡过药浴，大公子所言的药浴，需要哪些药材？”

　　“没有泡过？那她身上天银花的味道哪儿来的，还有银苏和络荷的味道。”

　　程诤在一旁忍不住开口，“王妃之前应该是泡过的，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应该是没有闲暇所致。”

　　白聆初皱了皱眉，说：“夫人的元气就靠着身体里的几种药物在维持，近日服食了断心兰对心脉有所损伤，还请注意调养。”

　　“公子刚才所说的奇阴堵塞可疏通，不知…”

　　“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能疏通，寒症未治好之前，不可疏通。况且，疏通的人，尚未回谷。”

　　“照你这么说，汐儿她…”，床上的那只手轻轻拉了拉萧墨臻，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说：“咳咳，不要紧，反正我还好好的呢。”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哨声，白聆初侧耳听了许久，“这是我谷中联络用的哨声，谷中有事，在下得走了。”

　　萧墨臻说：“大公子，日后汐儿的身子如果调养好了，还请公子出手相助。”

　　白聆初看了看床里，一层层的纱幔下，那位静王妃的样子看不真切，但总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还有她身上药的味道，“静王殿下，唐突一句，静王妃是跟谁学的医术，她父母是谁？”

　　“汐儿父亲是沧澜府知府白屏，至于医术，汐儿是…”

　　白聆初听着窗外的哨声，说：“是沧澜府的知府女儿啊，许是我想多了。有人在催我了，日后若王妃身体将养好了，可派人去逍遥谷，在下再为王妃医治。告辞。”

　　等白聆初出了门，汐儿侧着耳也在听那阵哨声，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想了半天，直到萧墨臻回来，她还在想。

　　萧墨臻过去抱住她，“想什么这么入神，我进来都没听见。”

　　“唔，在想刚才的哨声，好像在哪儿听到过。那位大公子走了？”

　　“嗯。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逍遥谷。燕孤城寒冷，不如我们回雾云城去，或者我让皇兄把我往南边调一调，我们去个暖和的地方。”

　　“可我觉得你喜欢北疆。其实不要紧的，那位公子说得对，我是需要好好修养一下，等你忙完这阵，我们去洛城，黑曜不是说在洛城找到我的身世了。你这边边患未定，怎么能走呢？”

　　“等事情安定下来，我们就去洛城。”

　　凉幽已解，燕孤城里渐渐恢复人气，紫珏回到将军府，“王爷，事情查清了，是阿耶鲁。”

　　“蛮王亲随？”

　　“是。属下查人画了阿耶鲁的画像找人去认，有人见过他带着一个书生一块，阿耶鲁似乎很听那书生的，但那书生蒙着脸，不知道什么样子。”

　　“看来这夜翅开始动脑子了，凉幽源自洛城，他怎么知道，查查他们有没有人去了洛城，让黑曜顺便查查有谁在打听洛城凉幽的事。派人盯紧了夜翅和南宫玉，他们议和的事没传出风声，本王怕他们私下商议好了。”

　　“是，属下即刻去办。”

　　萧墨臻看了看一旁的夏荇，“怎么样，你觉得如何？”

　　“夜翅不会想到这种办法，这种阴损的招数八成是出自南宫玉，你还记得几年前南宫玉来过云国，在洛城差不多毁了一个村子的人，我听闻他当初还绑了一个逍遥谷的人，逍遥谷的几位公子都差点儿败在他手上。”

　　“嗯，南宫玉当时若不是有人护着，逍遥谷的人早就灭了他。现在大公子已经离开了，不然倒是可以询问一下。”

　　“总之，让人盯着点儿南宫玉吧。我那天看到那位大公子急匆匆走了，弟妹的病？”

　　“汐儿的病不好医，夏荇，我得赶紧把北疆的事情做个了解，之后可能要你多费心了。”

　　“自家人说什么谢，倒是我们一家要感谢弟妹，若不是她瑶儿可能…”

　　“嫂子吉人天相而已，如果汐儿能救人却不救人，那就不是她了。等改日让嫂子做些好吃的送给汐儿吧，这几日我这不让她吃那不让她吃的，送点儿吃的她容易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