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明月楼》人寸三

107、第 107 章

　　白磨好好在白煊身边伺候着，也给他吃了解药可就是人还不醒，白磨只好继续留在身边伺候他，白郁为了防止白磨趁机搞事儿就也跟着一起照顾白煊，只是，什么事情都是他看着白磨在做，像个监工。

　　阿月也被先带去给白琪照顾，白琪屋里的小叶子还有白郁身边的阿初都在一起，玩了几天之后，三个小家伙倒是互相熟悉了不少。

　　白郁说：“也不知道小暮什么时候能回来，到时候才是整整齐齐。”
　　白郴：“小暮近几年越来越不像小时候安静了，越来越呱噪，真是不知道怎么长的。你既然回来了，抽空也去看看绒儿吧，她成亲那年你不声不响的出了谷，绒儿没见到你可是伤心了许久。”
　　“她莫不会是还惦记着小时候的事情吧？”
　　“诶，绒儿都已经嫁人了，那卓青峰她要是不喜欢谁能逼她嫁？”
　　“嗯，你今年准备几时回去？”
　　“唔……中秋那天吧，我爹也是八月的寿辰，中秋又是团圆夜，这许多年未回去倒是有些想念了。”
　　“是我不好，当初急匆匆就走了，将谷里的事都丢给了你们。”
　　“白郁，当年到底为何离谷？你回来之后也未曾听你说起过，不会真的就是为了林姑娘吧？”
　　“事情已经过去，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也是，总归你回来了，过去的就过去好了。”

　　屋里传来一阵破碎的声音，白郁跟白郴连忙进去看，白煊已经醒了，正怒气冲冲的看着白磨，白磨正蹲在地上捡碎片。

　　白郁过去问道：“阿煊，你醒了。”

　　“郁哥，这个人怎么还在谷里？！”

　　“这儿是阿磨的家，他不在这里在哪里？”

　　“可是他，他……”，白煊似是有口难言，“他，抢我徒儿！”

　　白郁坐在床边，“阿月，阿月他他还是会去明月楼，不过阿磨也会教他一些歧黄之术，煊儿，就当是我跟你要了阿月这个人，有我看着，不会让他出事的。”

　　“郁哥，你还向着他？”

　　白磨收拾好了碎片，说道：“师兄最疼我，自然向着我。”

　　“你！”

　　白郴连忙把白磨往外推，“好了好了，你去看看煎的药如何了，煎好就端过来。”

　　白磨回头看着白郁，说：“师兄，待会儿晚饭的时候记得叫我！”

　　白郁一点头。

　　白煊闭上眼靠在床头，“郁哥，白磨他……”

　　白郁摸着他的脉象，问道：“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白煊一下睁开眼，“郁哥。”

　　“阿磨同我说，那天你们打起来就是因为此事。”

　　“你既然都知道，那你怎么还这么护着他？郁哥你，你也爱慕他吗？”

　　白郁把他的手放下，“爱慕不爱慕，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阿磨现在不会出什么差错。”

　　“到底为什么？”

　　“煊儿，我的命是师父救的，师父临终有言我必定会遵从，这路不好走，但是未伤及性命的便都是云烟，就算有一日，阿磨要我的命我也是给的的，若不是他跟师父，我跟娘亲都已经不在了，多活的这许多年已是赚到了。”

　　“不是的，师父当年救你一定不是为了让你报恩，白磨他做错事本就该罚，凭什么，凭什么要你替他？”

　　“我既答应了师父自是要好好护着他的，煊儿，你也同阿磨一起长大，阿磨心地是否就是坏的？”

　　白煊想了片刻，说：“不是。”

　　“嗯，好好养伤，阿磨这一月都会在你身边伺候，你想怎么折腾他都可以，只是莫在打架了，让我喘口气。”

　　白煊突然想到白郁那纵横交错的后背，“郁哥，你背上的伤？”

　　“皮外伤，好好养些日子就好。”

　　晚上在膳堂吃了饭，白磨把饭给白煊送了去就直奔中凌峰去了。

　　“师兄！”

　　白磨到处都没有看见白郁的影子，“上哪儿去了？不是说回来了吗？”就在这时看见阿初端着东西走了过来，“小子，站住！”

　　阿初一见他就跑，可是毕竟跑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白磨把他提溜起来，“你师父在哪儿？”

　　阿初蹬着腿看样子想要直接踹死他，“不知道，放我下来！”

　　白磨眯了眯眼睛，“不知道？那这青藤散是给谁的？还有这裹伤口用的纱布，你要去哪儿？”

　　“我不告诉你，把东西还我，你这个坏家伙！”

　　阿初挥舞着小短胳膊使劲够被白磨拿走的药和纱布，“师父还等着我，你还我！”

　　“你也知道我师兄在等着，还不说，他身上的伤可耽误好久了，不然整个后背都会烂掉，就是因为你不肯给他送药，快说，人到底在哪儿？”

　　阿初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青藤散，“我，我不告诉你！你把药给我，我马上给师父送过去，放我下来。”

　　“我就不放，再过几个时辰你师父可能就疼得受不了了，到时候命就悬了，你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你师父就是你害死的！”

　　“你胡说，你放开我，你不是我师父的师弟吗，你怎么能看着他有事。”

　　“所以啊，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给他送药去，你这么矮还指望你给他上药吗？快点儿说，晚了你师父病的更严重！你就是罪魁祸首！”

　　阿初小脸一皱，“师，师父在……”

　　白磨拎着阿初的手上一用力，阿初就昏了过去，白磨好好把他放进屋里，贴心的还给盖上了小被子，拿着伤药就出门了，怪不得到处都找不到人，原来是躲在那里了。白磨绕出了逍遥居直接向着中凌峰峰顶上去了。

　　中凌峰峰顶上有一间废弃的屋子，原本是逍遥谷的一位谷主夫人的囚禁之地，那位夫人原本是远近闻名的医者，后来却因误服丹药变得嗜杀，当时的谷主就将她囚禁在此了。白惟安本打算将这屋子收拾出来等将来养老之用，只是终究没有用上。

　　白磨站在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屋里面收拾得很干净，淡淡的熏香，袅袅的白烟从桌上的香炉中飘出来。

　　白磨循着声响过去，就见白郁披着件白袍，正坐在屋中的书桌后看着什么东西。

　　白磨扣扣门，“师兄”

　　白郁抬眼看见他，又将视线收了回来，“你怎么会来？阿初呢？”

　　白磨趴在桌上，瞧着他，“那个小子已经睡了，托我给师兄送伤药来。”

　　白郁把桌上的信件一收，“不是让你伺候阿煊去，怎么回来了？”

　　“我已经把饭送过去了，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喂他吃吗，他又不是手断了。师兄，你还没说，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逍遥居住的不好吗？”

　　“你一日往逍遥居跑十多回，这里安静。”

　　“可是你从来没说过，这儿被你收拾的这么好，怎么，你是准备在这儿长住下去了？”

　　“偶尔上来一下”，白郁看看蹲在桌角的青藤散，说道：“药已经送到了，回去休息吧。”

　　白磨从桌上翻过去，顺手一搂白郁，白郁手一伸，抵住白磨的靠近，“你做什么？”
　　白磨看着他，说：“师兄，我不只是送药的，你背上的伤自己够不到吧，我帮你。”
　　“不必，我自己来。”
　　“不行，你答应过我让我给你换药的，出尔反尔可不好。”
　　“阿初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把他弄晕放屋子里睡觉了，临走之时我还给他盖了被子，不会着凉。”
　　白郁从他怀中出来，“嗯，那就由你来吧。”

　　白郁将披着的袍子脱了下来，后背上依然纵横交错着鞭痕，白磨一边将青藤散洒在他背上，一边不满的说：“谈海天也太狠了些，有几道鞭伤都将皮肉抽开了。”

　　“他已手下留情，不然我如何还能起得来？”

　　“那也下手太重了。”

　　白磨伸手拿着纱布将那些鞭伤裹了起来，白郁伸手去拿搭在一边的外袍，白磨从后面一下抱住了他，“师兄，我今天想跟你睡。”

　　白郁攥了攥手里的衣服，说道：“你有自己的住处，回自己院子睡去，或者你不是说想住中菱峰吗，回逍遥居去睡也可。”

　　“你知道我不是挑地方，我是挑人。”

　　“你先松开我。”

　　“我不。”

　　白磨把头搁在白郁肩膀上，朝着白郁的耳朵说着话，“师兄，我不碰你，我就是想跟你在一块儿，别赶我走。”

　　白磨看着白郁的耳朵尖慢慢染上绯色，怀里的身子轻轻的想要挣脱，白磨搂的更紧了些，“师兄，答应我吧，我保证我什么都不做。几年前，是我不好，你要打要杀都好，就是别再一声不吭的跑了，你不知道我第二天找不到你的时候有多害怕。我也不想跟韩非烬为伍，可是我一想到我爹娘的事情，一想到你也不要我了，那这个逍遥谷还有什么留恋的，不如毁了，毁干净的时候也许你还会回来看一眼，我最后死的时候也能再多看你一眼，师兄。”

　　白郁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这儿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你毁了它让我回哪里？”

　　“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回来，只言片语都没有，我一点儿你的消息都没有。”

　　白郁把他的手拉了下来，转身看着他，“白磨，你觉得我就不能跟你生气吗？”

　　白磨看着他，有点儿怯懦的说：“不，不是。”

　　“那我消失几年有何不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难道我还不能发个脾气，你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有多想杀了你吗？我真的是恨不得活剥了你！”

　　“师兄，我错了，对不起。”

　　白郁压下心里的火气，“你回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师兄”，白磨抬着头看白郁，“我就在门外，行不行？我怕明天你就又不见了。”

　　“谷里还有那么多事，我不会走。”

　　“那我就在外面陪着你。”

　　“随你。”

　　白郁披上外袍就出门去了。

　　白磨坐在白郁门外的台阶上，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