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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抽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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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连此前从来没有见过身患残疾的雌虫,他的第一反应是:
夏兰曾经是开疆扩土的军雌吗?
不然怎么会承受如此严重的伤害。
但是……帝国征兵是有规矩的,夏兰的年纪不符合标准。
再说了,这里可是雌虫的黑户天堂。
也许,这伤是某次的街头械.斗导致的吧?
晏连把脱臼的手腕伸给夏兰,温声道:“帮我个忙,不然我们都得在这里耗着。”
夏兰摸到他的伤处,轻轻按了下,眼里闪着几分歉意:“会很痛。”
晏连用笑容鼓励对方,“来!”
夏兰下手利索,没有让他痛苦多久。
晏连接好手腕,自然地环住夏兰的肩,想架着对方走。谁知夏兰双手捂胸,惊慌地往后退了点,然后在他疑惑的眼神里倒吸一口气,委婉拒绝说:“不用了。”
夏兰补充道:“我住的地方就在这里。”
晏连用眼神确认夏兰的情况是否真的安好,后者扶着栏杆站起来,朝他笑了一下,示意自己缓过来了。
但是,晏连还没走到楼栋的入口处,身后就传来哐啷的声响。
夏兰狼狈地摔下去,变形的外骨骼磕到直接翘了起来。
“你啊……”晏连叹着气,慢慢走回去,“向我求助就这么难吗?”
夏兰脸都憋红了,讷讷道:“这是第一次。”
晏连浅笑,“你家真的在这儿吗?”
夏兰脸更红了,“……不在。”
果然,他要是离开了。这家伙说不定得在天台上住下。
晏连承诺:“等我。”
帝国宣扬每一位雄虫都是国家的“宝贝”,又名“米虫”。晏连已经算是整个国家里最注意训练的雄虫了,但还是比不过雌虫。
现在让他架着夏兰和那副合金外骨骼到处走,他可能弄不动。
晏连下楼物色工具,最后干脆撬走了运垃圾的板车。
为了打掩护,他还给夏兰罩了个尺寸合适的废纸箱。
当然,是干净的。
这样一折腾,街上的灯悉数亮起来,时间不早了。
夏兰住在租金便宜的地下公寓,也不算远。
他按照门牌号找到地方,用手腕擦过滴着汗的下巴,掀开罩住夏兰的纸盒子。
夏兰像蜷缩的海葵,还沉浸在深海的世界里,直到地下居室昏暗的光线进入幽绿的虹膜,才条件反射般眨了眨眼。
夏兰定定地看着他。
那是一双很美的眼睛,形状好看,眼神明亮。
夏兰的其他五官就显得很平淡了。
晏连拍拍他:“到家了。”
“嘘。”夏兰看了看身后的黑暗楼道,低声耳语,“这里隔音差。”
晏连很配合,轻轻的把钥匙插进锁眼。他搂着僵硬的夏兰,把对方一点点的挪进屋子里。
门口就有轮椅,夏兰用力挥舞手臂,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晏连:“你还好吗?”
他弯腰把夏兰放下,问话的时候还托着夏兰的手,鸦羽一般的睫毛下是黑白分明的杏眼。
这时他才发觉夏兰整张脸都红透了,脸色比地里的番茄还鲜艳。
那种青涩,让晏连忍不住笑了笑。
对门住的雌虫出来了,手里拎着垃圾袋。
晏连侧着身站在门口,就好像会发光一样,吸引了邻居的注意力。
“这谁啊?”邻居问:“你对象吗?”
夏兰很生气,“请你不要乱说!”
邻居轻蔑地看了眼夏兰的腿,“看你也享不了福气。诶,美人,跟我试试吗?”
晏连摸摸鼻子。
雌虫衣服都敞着,好像刚从床上爬起来。
夏兰扯住他的衣袖,猛地拍上门,“别听他胡说八道!”
外骨骼被夏兰无情地丢在地上,把长着连绵霉斑的木地板砸出一个白色的印子。
一副比他还生气的样子。
没过多久,隔壁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
“宝贝儿,好大,好棒!”
夏兰耳根爆红,看上去要原地爆.炸了,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了长串话。
晏连抱胸想,这样也盖不住隔壁的动静啊。
夏兰:“今天是我连累你了。如果你想住在我这里,我不收租金……好吵。另外,另外这里会有巡警查外来的雌虫,不过是抽检,每半年才查一次。你可以放心!”
晏连笑不出来了。
这里的伪.政.府势力居然有在做事!
晏连:“会复查吗?用什么形式查?”
夏兰好像并不好奇他的来历,问什么就答什么:“就是拍照,验虹膜……我还没听说过在贫民区用这么多钱复查。”
晏连不想冒险,他还是打算离开。夏兰抬手指向冰柜:“那我送你一点营养剂,拿蓝色的。”
对待他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家伙,夏兰显得很亲近。
晏连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一个承蒙回顾的职业微笑,“谢谢。”
有报酬,不拿白不拿。
屋子格局简单。晏连一眼就发现了占地方的冰柜,他以为夏兰说得营养剂是外界那种贴着冒牌标签的饮料,谁知道是货真价实的实验室产品。
满满一冰柜!
这东西一下子拉高了夏兰的神秘程度。
要知道在这里通货膨胀十分严重,他之前进购添加了防腐成分的营养剂,都花掉了一大笔星币,更别提需要冰镇的硬货……
也许他碰到了隐形富豪?
一个残疾雌虫?
夏兰抽走一支,“剩下的都归你。”
晏连开玩笑:“整个冰柜?”
夏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晏连没有回头多拿,他捏着冰凉的营养剂试管,咬开软塞,舌尖轻抬营养剂,把美味的液体一股脑吸入干渴不已的喉咙。
“走了。”
这只雌虫总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又带着奇特的理智。
但他们不可能见过。
晏连舔舔唇:“看来下次还要多管闲事。”
夏兰嘴角微微上提。
门外突然响起重如锤鼓的敲门声。
隔壁的动静停了,在骂街。
夏兰从附近的抽屉里摸出身份证明,“可能是抽检的。没有别的虫会找我。”
晏连走不了了。
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让人心烦,片刻后,隔着一堵墙,晏连听到对面邻居在咒骂,“你们这不符合规定,我要看行政令!”
巡警耀武扬威道:“老子就代表命令。”
“开门!”此起彼伏的敲门声响起来。
包括夏兰家的门。
晏连知道躲不了,平静地打开门。
门外,为首的雌虫身着巡警制服,也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其它雌虫叫他“长官”。
长官抬手,手电筒的强光直直地刺入屋内。
晏连的眼睛不适应地眯起来。
长官脱口而出:“雄虫?”
夏兰看上去一点也不害怕对方的官衔,“睁大你的狗眼!”
晏连侧过脸,荧光虫纹在手电光下晃了过去。
他的侧脸线条优美,外面的巡警都看呆了。
夏兰推轮椅出来,抛出身份卡给为首的长官。
长官皮笑肉不笑:“你们是一起的?我怎么第一次见他。”
夏兰给了两张身份ID。
包括了他的份!
“可惜了,亲爱的。”长官假模假样地翻看着身份ID,把东西丢给夏兰,“今天不查这个。”
对门的住户还在委屈:“我要告你们!”
长官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宣布:“抓起来!”
轻飘飘一句话落下,晏连看到反抗的雌虫被打得牙齿脱落。
这群雌虫不讲理,披着制服,行为却像恶霸。
夏兰:“到底要干什么?”
和夏兰同样瞳色的长官看看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事出突然,今天抽血。谁先来?”
血液里藏着虫族的基因秘密。
晏连心头一沉。夏兰刚才不应该帮他报假ID,躲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