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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木奴 ...

  •   小满本以为复命了便不用介入萧程之战了,却不料萧泽却让她刺杀端木鸿冶。
      小满俯身,道:“您答应过奴,奴完成任务旧不用介入此事。”
      “只要你肯,什么事办(作为?”
      “我自会给你人手,我这样结果。”
      夜如水,安静恬雅,小满带着黑衣人前往,一路如黄泉道,青眉圣女实在是世间难得女子。
      今夜青妍并没有在家,鸿冶坐在台前,看着院子里游荡的小盖子,那孩子对每一个水井都有种特殊的感情,每一个井倒映这月亮就像是阿娘恬静温柔的脸。
      端木鸿冶想着最近的事,当初虽是有心为青妍辜负家族,想着给了三弟也罢!却不料三弟虽有生意头脑,却没有政治觉悟,也难怪以前独自做生意总是不顺。他并不想回到那天天面带假笑的日子,笑面虎说来好听,可是他就想看着自家妻子笑盈盈的,自家笑不笑不重要。可是风君……爱,人间情痴,太累,不想要,可是……
      他想起大兄临时前说:“二弟,我终于轻松了,只是可怜了你嫂子,为那畜生……咳咳,现在她出府也不知流落何方。二弟,答应兄,找到她,是端木家对不起她呀!我从来没有怪过她,我恨的是我自己!我不在乎那孩子是谁的,都是我我们家的长孙,我的儿子。”
      端木鸿冶起身去叫小盖子睡觉了,看他还坐在井沿,上前抱起孩子,道:“莫贪凉快,做梦还不睡觉?“
      “爹,我在看我娘。”
      “你娘?小盖子倒是没有和爹说过娘的事。”
      “小盖子也没有见过娘,只是老阿家说的,娘长得最好看,可是娘不笑的,我出生后有人要娶娘,娘不答应。说是有天晚上娘哭得可凶了,边哭边给老阿家说自己错了,不该活着,阿家抱我睡觉他旧跳井死了。”
      端木鸿冶抱住小盖子就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好儿子,别伤心,你现在有爹也有娘了,不要哭,你娘可爱笑了,她最喜欢你了!爹抱你睡觉去,今儿和爹睡一个被窝!”
      小满闯进来是已经是孤身一人了,见端木鸿冶就狠心一剑刺去,正巧小盖子扑着端木鸿冶,一下子就错开了。
      一剑错过便再没了那份狠心,一条火红的鞭子甩来缠住了剑。小满拉扯着,剑和鞭子纠缠,小满勉强把住了剑,瞥着那一对青眉,圣女!
      小满蹙眉,反手便朝着青眉圣女的破绽去,指尖的竹签却顿时掐回,不行,窈妆要活长些离不了她。
      这一迟疑,小满身上便是一鞭子,青妍乘胜而追,却听鸿冶一声喝:“慢着,让她去吧!”
      青妍看着远去的背影,蹙眉走来,接过小盖子抱在怀里,道:“吓着你了?乖,娘在。你也是,这般晚还呆在外面,也不注意安全!”
      “是为夫的错,你怎么没有多陪妇翁,匆匆赶回了?”
      “再不赶回来,你还在?那女的也活不了!小盖子,走,回家睡觉,吓到你了。
      “没有,娘,”小盖子一笑,养圆些的脸可爱极了,“有娘在,小盖子不怕,还有娘那人不像坏人,她停了好几次!”
      “什么?”青妍有些没听明白,眉头又蹙起道:“她不怕死?”
      “人除了生,就是死了,生过了,就该死了。这是这样死难免不甘心。”
      鸿冶抱着小盖子就是一口亲到脸上,朝着青妍挑眉道:“怎样?我儿子,和我就是心意相通,你此去有线索?”
      青妍笑眯眯的,道:“如你所言,端木家的种子,小阿仔果然可爱!“
      “娘,你们在是什么?“
      青妍亲亲小盖子的脸蛋,点点他小巧的鼻头,道:“啊娘在说你和你爹还真是一家!”
      小满跌跌撞撞回到萧府,萧泽见她狼狈样子,便知她遇上了青眉圣女,那女人心狠手辣应该活不了了,也便没有伸出援手救她,这个女人服侍了自家儿子,也便不该留在世上的,何况还屡次教唆她的阿兄!该死了。
      小满悲鸣,早就知道这人心狠,却不料这有儿有女的人对旁人心狠至此,萧泽,实在是难看。
      她吞下义父给的药,死相如此实在难堪,有何颜面再见姊妹?又如何去见阿兄?她看着竹影婆娑,竹子空心却有节,我呢?不,就是死也想再见一眼窈妆,夏影的窈妆,对不起,我要带走你的夏影了,对不起窈妆。
      薄舞回到房中便看见窗前站立的窈妆,心中欢喜,便扑上去抱住她,唤着“夏影”,小满却扑地倒地上。
      “不,夏影你怎么了?来人,来人,传御医。”
      刘濬看见医者匆匆赶去公主居所,担忧她又发病了,也跟随而来。却见薄舞好好地坐在榻边,上前便看到榻上面色苍白如雪的女子,那蔓延的黑线明明是毒。“怎么回事?”
      “这是我二姊!”薄舞盯着刘濬,烛光下眼眸甚是好看,晶莹却满是坚定。
      刘濬蹙眉,这女人他又不是没见过,不过一个敌人罢了,“如此女子你要救?”说着笑得几分讥诮,转身出去。
      御医跪下,道:“殿下,此女中毒异常,毒性相冲,繁杂不一,瞧着像是青眉圣女的手笔,臣不敢施药。”
      “青妍怎么会伤她?”薄舞抱住小满,“谁下的毒?夏影!”薄舞看着只是翻腾不语的人,这人的性子实在太让人可恨了,“你这是要伤我的心呀!你要死在我面前吗?如此,我便把姊妹唤来,看你如何狠心!”
      小满却是一声笑,道;“死已足矣!”
      片刻四女便到,梅娘缓步蹙眉,谷雨已经扑到小满身上痛苦询问,白露抱住薄舞便唤着好窈,她见多了生死,却对这姊妹逝去太过慌乱。
      “我通知二嫂,她回来了,才回来的。”梅娘出去招来侍女朵儿,传信给青妍。
      青妍却没有来,朵儿跪下道:“圣女言,此女乃是她下的毒,自是不救的,此女谋杀……她夫,定杀不赦。”
      梅娘一时泪垂,踉跄地上前站在榻边,冷冰冰一句:“二姊,可是真的?”
      薄舞上前抱住梅娘,道:“此事定有波折!”
      “你可知道那是我亲兄长?”字字诛心。
      “我不明白,你起来告诉我,二姊!”
      “你不明白多了!”谷雨眼眸扫过,是严厉,“二妹时日不多,你把你的不明白吞下去!二妹性情如何是你该怀疑的?”
      “她所为从来有原因。”薄舞抱住梅娘拍拍,“你不知道?”
      “如果是误会,好让那青眉给解药呀!”
      此时门推开,侍儿跪下道:“郡王传话,说让夫人保重身体,不过一个奉命办事的奴才,死了主子也不可惜,你们的敌人何必可怜。”
      “奴才,说谁奴才,我杀了她!”白露拔剑便刺去。
      薄舞抬手,长袖卷过宝剑,却是俯身就咳嗽。“你……咳咳……你说下去。”
      “郡……郡王说,那女子也是身不由己,命该如此,没有了,郡王没有说了。”
      “退下吧!”薄舞转头看向泪眼迷离的谷雨,“谷雨,你又知道什么?”
      “这是一场没有心才能玩,才能欣赏的游戏,我们只能接受,不用解释。”谷雨看着难受的小满,泣泪连连,这个有秘密的妹妹,命运比所有人都不好,从见到这个妹妹第一眼她就知道,年龄最大总是比妹妹们知道许多不该知道的。
      床上翻腾的人猛地坐起,一声凄厉的呼喊:“阿兄,别了,你好好活。”便垂眸倒下。没人看到的暗处男子轻语,“死了就解脱了,安心去吧!妹妹。”
      白露翻身追出去已经无影无踪。
      “二姊,你主子弃你不顾,你何苦为他办事?”梅娘也扑到了榻边。
      “你……没有选择……没有……”
      “那是谁!我去杀了他!”
      谷雨忙骂白露,抱住小满边哭边说:“你们闹什么?闹什么?小雪你记得吗?那年你出谷,闯下祸事是谁帮你逃命的?白露,你冲动什么?你没有瞧见过你二姊一个人竹林吹冷箫?她的苦早着呢!你今天知道了,就这般作为?你以为你二姊什么也没做,就等死了?还有好窈,你不要伤心,小满最爱你,最疼你,当年为了陪伴你她糟了多少罪呀!她和义父为了你不知道做了什么呢!你忍心她在为你担忧难过?”
      “我……我再去请青妍!”薄舞忙去修书。
      一夜,四女守着,早上用膳,都没有胃口,谷雨浮肿的眼睛看着越发憔悴的二妹和好窈,慌张地让三人去用膳,白露和梅娘看到薄舞脸色也慌忙拉她用膳。谷雨拿着膳食道:“我去给二妹送去,希望她能吃些。”
      薄舞看着她核桃一样的眼睛,道:“你莫要再哭坏眼睛,我难受。“有看向白露,“白露儿不要在你二姊面前冲动,你想过的她都想过,她从来不是不思虑的人。”在对梅娘道:“五妹,她现在见你最难堪。”
      “我道个别就去求二兄。”
      四人在去房中,却只留空房轻纱,只言片语也没有。
      “总归还是走了。”谷雨一声又哭出来。
      “不行,她会死的。”白露一下子吓哭了。
      “她是不愿意让我看到……不行,不行,白露,去找岚枫,让人帮忙。”
      “他会吗?能吗?”
      “会,他可还有一个聚义盟。”
      白露说明来意,程远敛眉道:“我不会出动程家军去找一个女人的,再说何必找她?”
      “她中的是青眉圣女的毒,只有几天的活,我要让青眉救她!”
      “是她刺杀端木鸿冶?敌人不救,道不同不相为谋!”程远记得那个女人,那个挑衅过他的女人,那个女人深爱着自己深爱的女人。
      “她是我的亲人,也是好窈的,好窈让我来求你帮助的,程阿兄,我们不能让她消失在我们的未来!”
      “消失?”程远一时眼神有些缥缈,片刻一句:“我不能出手,程家军不能有丝毫动静。”
      “不用你的程家军,好窈要求的是聚义盟盟主风三郎,你居然就是风三郎!”白露一嗤,带着几分自嘲,“我真的轻重,不会胡说,也不会助纣为虐。”
      “她信得过你,我自然信得过你,不过有言在先,那人可是二女郎,她要躲起来,我不能保证找得到。”
      白露俯身一句:“多谢。”
      萧彦等了好久,那人没有来了,是不来了吗?他出门便遇上了程远,问道:“你在做什么?”
      程远抬眼看他,狭长的眼眸带着几分摄人的光彩,却在片刻消散,道:“在找一女郎。”
      萧彦不解,程远要找女子,除了长公主他还会找谁。“是怎样的?我帮你。”
      “那是极好,女郎和萧兄同高,惯常简单单螺髻,别着青玉簪子,手持长竹箫,长相清冷不爱笑……”
      “可是叫……”
      “此女中了青眉的毒,怕是命悬一线,是长公主的二姊小满。”
      “小满,她中毒了?我现在就派人找她。”萧彦竟是转身就跑,没有在和程远言语。
      程远蹙眉深思,这对父子让人可悲呀!“你们找,找萧彦有关的地方。”萧彦和小满有关系。
      萧彦派出人手后便冲到萧泽书房,质问阿父:“小满在哪里?”
      “这就是你的态度,小满是什么人?”果然是妖女祸心,活该死掉。
      “阿父,阿父,”萧彦跪下,“阿父,求您告诉我,我不是傻子,我也知道些事情,阿父,你给儿子一条活路好吗?”
      “你……威胁你的阿父?”萧泽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儿子,他的儿子脆弱刚直,自己打击他,他却只是难过,从没有要生要死过。
      “我不忠不义,却没有不孝过,我从不敢干涉阿父,但是阿父为什么要把儿子这最后的安宁也夺走,碧秋走了,宋燕去了,若是这最后的珍贵也没有了,阿父您得到不会是坚强不催,而是行尸走肉!”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你要找便找吧,她办事不利已经走了。”
      “您的心真狠,若是小满是您家女儿,你就见死不救?也是也是,宪嫄作为别人家的女儿远走,绮梦也远走他乡,这不都是阿父的恩德了?可惜了我男子之身,困在这大家族中。阿父,宋燕死了,因为性情不和你意;碧秋死了,因为她还不如宋燕的身份;小满也该死,因为她连宋燕碧秋都不如,只是你的奴婢!对了当年司马淑媛也死了,为什么呀!因为背叛了阿父……”
      萧泽拿着镇尺就掷去,萧彦顿时鲜血直流,萧泽看着自己的手,顿时后悔了,“你哪里来的胡言乱语,来人,来人,传大夫!”
      萧彦却不由好笑,笑出声来,盯着阿父道:“我恨呀!胡言乱语,哈哈,我恨你将阿娘拱手送人坏我一家团圆,我恨你对我干涉禁锢,让我一生不幸,我恨你,对绮梦,对宪嫄,您是我们的阿父呀!”萧彦起身拂袖便走。
      “你站住,你……你真当我甘心,那是皇帝,皇帝要你娘!你是我和你阿娘唯一的孩子,你当我不心痛,那是我的发妻,我守着帝王和她还有我亲妹的甜言蜜语,我不心酸?我看着帝王一时新鲜有回到我妹怀里,弃我妻子不顾,我不恨?我的不甘心,你又岂会明白?”
      “不,阿父,是您错了,是您的自私怯懦造成的,那永巷深深,是您送她们进去的,您最爱的人都是您一手葬送在那高墙之中的!娘离开你心痛,却又是为什么让我心爱的一个个离开,你凭什么?”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能陪你永远的。”
      “您知道谁能吗?我不喜欢的都不能,你要的我不喜欢,你有权利让她们死……去,您没有权利让我忘了她们!我就要记住她们一生一世!”萧彦出门,前去找程远。
      程远看他满头鲜血,忙派人给他收拾,问道:“你这是打架了?”
      “小满不在。”一句话,没头没尾,他却只能说这些,因为那是他的阿父呀!总归是他的阿父。
      美艳的女儿蹙眉上前道:“二姊不在哪?你倒是说清楚。”
      “这是?”萧彦看着那唤二姊的女子,很美丽,他却没有印象,他的记忆里女子很少,个个刻骨铭心。
      “萧兄认识小满?”
      萧彦抬手掩面,声音有些哽咽:“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二姊去刺杀我兄长端木鸿冶,让二嫂下了毒,二嫂的毒向来厉害的都不会立刻就死,而是让人活活难受死。我不明白她哪里来的无可奈何,有什么好处?为什么杀我阿兄,她那么爱我们。”
      萧彦泪水一时打湿了面庞,“你们……见着她了?”
      几个女子听出了那份哽咽,不由惊疑,这份悲伤太真切,几人还是点点头。
      谷雨哭道:“怕是不行了,那夜那般难受!”
      “你们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找青妍救她呀!”
      “青眉圣女的性子乖张,哪里会救?”
      “对了,对了,她不救的。可是不行,不行,”他拿开手站起,“我得找到她,让青妍救她!”他有奔波出去。
      一时室内静谧,那满脸的泪水,这个男人和小满关系匪浅。
      程远迷糊了许久了,他不解这蝶谷竹姝的性子怎么也不会伤害到姊妹,是怎样的迫不得已。忽的看向白露恍然大悟,问:“白露,你再和我说说,你比这手语哪来的?”他举起右手曲下无名指。
      “是二姊哪里瞧见的,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
      “呵,我就说哪里会有这样的奴才!”
      萧彦回府,本是要召集人再找,去经过书阁时鬼使神差有走了进去,那是他们共处过的地方,他们一起的地方还那么少!
      推开门,没有人,失落全在眼里。向里迈上一步,门宅身后合上,萧彦猛地回身,那女子如竹摇曳风中,那箫直指着自己的咽喉。
      萧彦大喜过望,欢喜唤道:“小满!”
      小满看着那欢喜的眼睛,不由便心软了,这是个可怜的人,比自己还可怜!身子一软,便向前瘫倒。
      萧彦扑上去接住她,一起跌倒在地上,小满身子在发抖,在抽搐,喃喃道:“你杀了我,杀了我,文彬,你杀了我!”
      “你不要说话,我这就……这就带你去找青妍!”
      “不可能的,你别……你受伤了,你的头……”
      “不说话了,我们这就走!”
      萧彦抱起她,纵马冲到青妍的居所。青妍正在配药,端木鸿冶陪着她,谈笑晏晏,青兰二人引着他进来,他的面色难看极了。
      萧彦将性命放在凳上,青妍一看是那刺客,起身就要走。
      “请你救她。”
      “她刺杀了我丈夫,大兄你要我救她。”
      萧彦垂头,只是一句:“我在也承受不了还有人消失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看她死,我对不起你,请你救她。”
      青妍本就因为碧秋之死心中有愧,心有疑虑之时,鸿冶上前道:“夫人救她,我也不想你背负这负担。”
      青妍命侍儿扶小满进去施针服药。
      萧彦一直守着她,看她难受就慌忙照顾她,听着她胡言乱语,时而随着高兴,时而有失落伤怀。
      小满醒来时,看着头顶彩蝶飘飞的罗帐,有些缥缈,香炉升起白茫茫的烟,房间全氲在白烟之中,“人生如此。”这时却听到了脚步声,谁?还有人?
      萧彦的声音。“把粥放下,你们走吧!”
      他走进来,坐在自己身边,轻言:“你什么时候才醒?饿了吧!我喂你,我和你稀里糊涂过了这么些日子,你也迷迷糊糊说梦话打人。”
      他喂她吃,却不理会他。萧彦给她擦擦嘴道:“今儿算是最乖的,没有掀碗,哈。”
      “主子,有客人。”
      “有客人,我先离开一会儿。”萧彦起身,吩咐,“照顾好她。”
      “喏。”
      萧彦一走,侍儿便说起话来。“难得主子这么照顾一个人!我瞧主子几夜没休息了。”
      “这女郎病着,主子像丢了魂似的。但求这女郎早些醒过来,主子也是命不好,夫人也去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难得上心一个女子,想来也和夫人一样温和善良……”
      “又闲聊,主子会完客了。”
      “这么快?”
      “客人倒是没有走,只是来瞧女郎了。”
      萧彦果然来了,细致温柔地给她盖好被子,又给她擦擦脸。小满一时有种想哭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这样的保护和温柔她也很久没有感受到了,程侠天曾经让她感受过,可是太久了,快忘了。
      “我好害怕,你怎么还不醒来?你突然坐起来吓我一吓好不?宋燕走了,她说我分不清爱情友情同情,我不那么认为,也许我是装糊涂装惯了。小满,我爱你,是爱情,我也把你当做知己好友,我同情你的遭遇,你也可怜我。宋燕的感情最后沦为了她说的友情,碧秋又沦为了同情,青妍更不用说。可是小满偏偏我不能忍受你对我的感情变成友情同情什么的,我想爱你,是不是太突然了,不,你永远不懂你对我的意义,就像是悬挂在悬崖边上的人手中的树枝,你是我的救赎。你虽说不说爱我,也不安慰我,只是可怜我,但是我知道你的好,你是我的一切呀!我和阿父闹翻了,那一刻我彻底明白,遇上你我再也不能忍受一个人的日子!“
      小满翻过身子哭泣起来,萧彦看着抽搐的身子,一时慌乱了。“怎么?又疼了?哪里疼?”他把她搂在怀里,却见那双含露的眸子已经睁开,“你醒了!”
      小满抱住他点点头。
      “主子,主子,那几位非要见到女郎才离开。”
      “是岚枫和你那几个姊妹。”
      小满翻身躺下,一句:“我不见,尤其是五妹,我不敢……”
      萧彦起身,小满忙拉住他的衣袖,道:“你去哪?”
      萧彦摸摸她的脸道:“你先梳洗一下,我让他们离开。”
      小满松开手,萧彦出来,几人目光一时汇聚,道:“二姊还好?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哪里不好?”
      萧彦有些诧异,这问话的正是方才一直没有这么搭话的梅娘,真是傻,小满傻,她的姊妹何尝不是?偏偏这样可爱呢!“她醒了,不过你们还是回去吧!现在的你们见面尴尬,她不会说,你们却会问,我不想她再有伤害。”
      “萧兄,这是心结,她们是姊妹总归会见的,明白了,她们也不会痛苦这么久!”
      萧彦转头看向程远,程远举止慵懒,倒给他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你明白了?那你和不告诉她们?”
      “不行,我不能说,但是我会拦着她们。”
      “岚枫,你……”白露一眼瞪向程远。
      萧彦上前抱拳,一句:“我自然相信你,不过……”
      “听萧兄的,她们会明白的。”
      萧彦也不说什么,将她们领到一间屋子,轻声道:“你们不要说话!岚枫,记住你的话。”
      萧彦出门,片刻几人便听到了小满的声音。“你回来了。”
      “不要起身了,你躺乏了,我抱你走,缓缓就好了。”
      “我好多了,你也累了,你还是歇着吧!”片刻后一句,“他们走了?他们可还好?”
      “他们有什么不好?是你不好了,他们只是担心你想见你,你倒是不如说个清楚。”
      小满只是沉默,突然一声,“你们退下。”侍儿退下,小满靠在萧彦怀里,手抚上那带着青渣的下巴,凑上去亲了一下,笑道:“说什么?我哪里敢说?”
      “你该说的,至少清清白白,这些是家君的孽债,而你只是可怜的棋子,身不由己,是我的错。”
      “又胡言了,哪里和你相干?这是命,我的命,挣不开逃不掉,你呀是个好人,会平安一生的。”
      “好人,好讥讽,小满,你还要如何?继续做他的杀人机器,出卖你有的一切?人格、尊严、身体……”
      “你今天说话一点不好,你有意的吗?不由说了,我又不是麻木的木头,我只是没有选择,我准备死了,她们伤心,我活着哪里好?为自己活说得好听,那是奢侈。我最羡慕白露,没心没肺,一个人活着潇洒极了。可我不能,我的命在他手里,还有我最爱的亲人。”
      “你好傻,你听我说,听我说话,你阿兄想来也是这样想的,你们才会这样累,你不要哭,我难过,我错了,我不说了,小满。”
      小满声音依旧冷冷清清没有起伏一般,一句:“我都快成谷雨了,你又是何必,你算来是我郎君,我也就是一个不高兴就可以杀了的奴才,你对我如此,倒是让我恨都不能。你伤我最重最痛,最后我却对你只有感激,唉。”
      “我不要你的感激,你知道我要什么?见见你的姊妹吧!感激我对我一样是嘲讽,你不如感激她们去。”
      “不,我不能见,当日若不是我收手及时,五妹的兄长就死在我手中了,我不能呀!那是我四妹最心爱的阿兄。青眉我也不能杀,窈妆靠着她续命。还有四妹,那刘濬是她兄长呀,纵天大的恶,却对四妹如宝如玉,我救他一命,却又是放虎归山,是我的错,害得窈妆受他折辱,我恨呀!我没有哪一刻像这般恨,文彬,我不恨你,说实在的,算得上我也是请愿的,你也是个让人心疼的大孩子罢了!”
      萧彦眼泪顿时下来,俯首在小满颈项,只是言道:“你不可能一辈子不见……”
      “怎么不可能?为了不参与进来,我已经抛弃了尊严和贞洁,还有什么不能的?傻子,你知道吗?那天我是真的想杀了你,杀了你我给你陪葬,让那人为自己的违约付出代价。可是我瞧见你看我的眼睛,我就知道不能了,怎么能够笨成这样,剑指着喉咙了还只是欢喜。我顿时就清醒了,我不能,不止因为你,还为了我最爱的亲人。”
      “你想杀便杀了,我们一起死了也干净。”
      “那人可以,就是我不为我阿兄,我也不能呀!这世界上看得见我的人太少了,少时窈妆看我,却只当我是个替身,见着程远这个正主了也不要我了。你呀是唯一还在的,说来把我出卖给你也算不上出卖,现在我倒是在庆幸那人的安排,至少是你呀!我感激你呢!”
      “不对,是我感激你,你不知道不再这黑暗呆了多久,那些给过我光明的阿父一个个剥夺,你就像是月亮一样,清清冷冷的却让我一个人感到温暖,我向往着和你相爱,你不知道若是没有这份感情,我已经是行尸走肉,哪里还会和阿父反抗。”
      “你不应该反抗的,尊君要我死也没错,他只是想保住你,我会毁了你,我不能有爱情,我只有一个主子一生一世,哪里会有人愿意和一个奴才玩偶过一辈子,况且那个主子还不是自己!”
      “不累吗?他要你死你就死?”
      “真是傻,那是最好的结果了,解脱了,还不连累阿兄。”
      萧彦看着她心存死志更是心痛,哪里还能在忍受,自己留不住她的,真的留不住,自己还需要援手。“门没锁,你们进来吧!”
      门扑得打开,夜风带着湿气,小满盯着眼前出现的四人,已经没有了表情。
      谷雨的怀抱总是瘦弱却温暖的,抱住她便哭道:“你好狠心,居然大姊也不见!我带你这么大容易吗?一群没良心的。”
      小满让她一阵骂蒙了,有些无措地看着一旁站立的萧彦。
      面前二个妹妹都跪下了请罪,小满挣不开谷雨,只能喊着萧彦。“你扶她们起来呀!”
      二女都不起,梅娘叩首便道:“我错了,自然该按规矩办!”
      “我也错了,可是时机不对,我还要守着好窈。大姊,小雪也只是爱兄心切!”
      “不可以,大姊,那我杀了无辜之人,是不是得自缢堂前?”
      萧彦惊诧这姊妹之间莫名严厉的刑罚,也看向了决策的谷雨。
      谷雨眼睛还是红红的,梨花带雨,可怜兮兮,只是一句:“胡闹,都闹什么?过了此事谁也跑不了!小满你不要闹,什么时候说过要为不相干的人偿命了?”
      小满的眼睛猛地睁大,目眦尽裂一般。“小满,小满!”
      小满不理会谷雨的呼唤,翻身下床朝着程远一声:“程远?”带着质疑。
      程远只是玩耍着手指,笑着看向小满,凤眸一扬,道:“你果然认识呢!”他抬起手,那曲下的无名指晃晃,“我还有个姓是‘风’。”
      小满顿时跪下,在众人惊诧中,抬手合手俯身便是叩头。“令奴宫刻拜见逍遥王。”
      “你果然是宫刻后人,起来吧!毕竟令不在我这里,我算不得你主子。”
      “你们在说什么?二姊,那手势是什么意思?怎么他就是那什么逍遥王?”白露上前扶起小满,揽到怀里便问。
      “木牌现在在何人手中?萧泽?”
      “然,王。”
      萧彦上前,直接道:“是阿父拿着令的。”
      “持令便为主,好生可笑,二妹你为什么不夺回令牌?”谷雨实在费解。
      “那令是蛊,二女是血脉继承,哪里能够接触神木,触摸则会引火焚身,可是?”
      “二姊,我给你偷回来!”白露上前一句。
      “一代主一代奴,你要她死便给令换主子!”程远一句。
      此时许久未言语的梅娘突然拔出白露的凌霜剑直刺萧彦,“就是尊君要杀我阿兄!”
      小满慌忙后退扑到萧彦,打着滚避开剑锋。“住手,小雪。”
      “你让开,二姊,我杀了他为你我报仇!”
      “对,杀了他!”白露也在一边帮腔。
      萧彦却是搂着小满笑了。
      “你敢轻薄我姊姊,找死!”
      “白露,你不许胡闹!”
      “哈,小满,我挺高兴,你喜欢我对不对我不想做什么主子,主子只会欺负你,我却只想疼爱你。”
      “少主。”
      “好了,不由这么叫我,我知道是我一厢情愿……”
      程远看不下去了,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卷袖便收了凌霜入鞘。“凌霜不是这么用的。犯得上哭哭啼啼大呼小叫吗?来,我给你把咒蛊解了!”
      只见程远袖中滑出一把竹叶模样的精致小刀,玄铁的小刀轻轻划过指尖便不见了。抬手间一只雕刻着无角龙的青铜樽钩在纤长遒劲的指间。修长的指尖放在青铜樽上,鲜血从指尖滑落,樽像是不知满足的饕餮,汩汩流出的血液似乎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一般。
      血色从程远脸上褪去,更显得这个男人剔透如玉,小满顿时心紧,脚一软便又跪在了程远面前。程远算是明白了,要是我儿子这么放血,我也是不答应的。“你们受诅咒也怪不得逍遥王,他下咒却是为了救宫刻性命,宫刻刻神木而中毒,王子之血可以清毒,所以木牌主动在王子伤口上吸血,当时也就差这么一樽。可是据我所知王子幼小体弱多磨难,逍遥王怎么会允许,顾给宫刻下咒木牌在血脉存。我寻得逍遥樽,哪怕血脉不纯粹也可以解咒了,你将它倒入木牌断指处就可以了。”
      小满看着老是不满的青铜樽,身子发软,萧彦抱她在怀里,小满眼睛很空,看着程远,是胆怯的。
      程远只是翘起嘴角,一句:“夺令的确也不难,但是一令一主一对奴,我若要,人多了,不差你们。你是她的姊妹,谢谢你代我陪了她这么久,虽然有些妒忌,不过……没有必要。”
      小满接过他递来的青铜樽,他是怎么想的,对窈妆,他怎么想的?小满小心翼翼地攥着青铜樽,朝向程远,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王请示下,应当如何?”
      程远站立在案前,面色还是苍白,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缓缓道:“你也不一定相信这解法,便不要做绝,暂且与那人虚与委蛇吧!“
      “这……我不知道如何……”
      “女孩子呀!示弱也是一种本事!”程远抬手,指尖的伤口带着红痕,轻言一句:“找最会说话的教你。”
      小满顺着他看向谷雨,谷雨笑着款款走了,拉起小满道:“二妹,来,我教你说,程郎你还是去上些药吧,这是让谁知道了指不定心痛成什么样。”
      程远笑笑摇头,道:“萧兄这儿照顾一下我呗!现在也有女人,没有不烦的。”
      一时几个女子都看向他,他有旁人了?也对,程远洒脱风流,哪里会缺少美人。
      小满难得地在萧泽面前柔顺示弱,萧泽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溢出了怜爱,那个人曾经这样过,那个孤高的女人,却在这份柔弱过去后瞬间化为了无情。
      “你回来,我很高兴,我听说这次是我的儿子救了你。”
      “是少主恩德,奴唯有护佑他来报答,不敢有冒犯奢求。”
      “小满你实在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你下去吧!好好养伤等候吩咐。”
      小满叩首,道:“遵命,只是小满大难不死想要恳求主子允许小满祭拜一下祖先。”
      萧泽本要否决,可转念一想萧彦,萧彦太过痴,倒是需要敲打着女子让她认清身份。他取出一支金簪,递给小满道:“对着宅门敲簪子四下,有人会来接你。”
      小满走去那并不陌生的小巷道,巷道的尽头是一间荒凉的宅院,里面有高手把守,她从来只是远远走开,今天却向往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不止是一块木牌,还有自由的未来。
      荒芜,凄凉,没有人气。小满敲响簪子,是一种尖锐的声音,一连四下,她竖着耳朵细细聆听,脚步很轻,渐渐走进,人影到时,小满却是顿时掩口便想哭。
      “不要难过了,看到你还好,我也实在是觉得庆幸,有觉得可怜。”
      “阿兄。”是呀,最想要拥有木牌却最不可能触碰木牌的人才是最好的守卫者,阿兄从来不信任任何人。
      “走。”一声去人也不见。
      门打开,小满追进去,门复关上,门外一句:“快点出来。”
      小满感觉阿兄离开,便径直到木牌前,这样一块牌子,乌黑的木头,没有什么好看的纹路,小满却有些看呆了,这样的和谐……那断指的雕刻浑然天成,她不由伸手,却一触便灼热的手,小满缩手便取出逍遥樽倒入断指凹陷处,一大樽倾下,才填满那小小的断指凹陷,小满等待最后一滴血液渗入。
      小满抚着心口,一时间如临火场,在原地翻腾起来。
      上青走在庭中,忽然如烈火焚身,慌张踉跄回去,推开门看着满头大汗打坐的妹妹,扑上去问道:“你做什么了?我们是要死了吗?真好呀妹妹。”上青抱住自己的妹妹,冷汗相继落下,“这宫家早就应该断了这害人害己的孽根!”
      小满不说话,只是闭着眼,她相信程远,那是窈妆爱过的人呀!窈妆的眼光哪里会错,她心里明白,何况是程远,一诺千金的程远。
      血液渐渐渗透,三滴、二滴、一滴,没有了。二人一瞬间如沐甘霖,饥渴的皮肤舒展开来,心头的炙热顿去,如获新生。
      小满突然发狠朝着上前扑去,伸手按着他的额头,喊道:“兄,兄,我成功了,我们不再是奴隶了。”小满看着上青有些懵懂的眼,翻身旧去拿木牌。
      上青旋身在她触碰前一刻拿过牌子:“小心,不要碰。”
      “兄,你看你手上,没有感觉对吗?没有灼热的感觉了!”小满仰头便是笑。
      上青抬头闭上眼睛,却是手掩着眼睛,没有说话。
      “我们成功了,阿兄,命是我们自己的。”
      上青放下手时已经没有再过激的表情了,冷静地拉着小满道:“事情没有结束,拿起它并不代表它就不会要我们的命。“
      “程将军也是这么说的,他让我们依旧假装什么事也没有。”
      “程远?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具体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健康二十四家会所做主的是他,聚义盟盟主是他,还有个身份叫风三郎是个商人。我以为我知道够多了,这一次才知道他是逍遥王风的后人,逍遥王的势力就不简单了,可是又好像有误,他似乎不是很了解逍遥王,想来风三郎这名字也是误打误撞。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我也不清楚。“
      “还是小心为上,这事情我来处理,你保重好自己的安全,把命当你自己的无论结局如何,不要让自己受伤。”
      小满回禀萧泽时,萧泽没有另做安排,就让她护卫萧彦,小满不由耳朵一红,心里一阵忐忑不平,却依旧乖顺答应。
      小满离开到萧彦府上,才到门口,就让路过的丫环拾了进去。
      “女郎,你可算来了,主子在内阁呢!”
      “你是……”小满哪里有梅娘那样认人的本事。
      “好女郎,奴是幻行,照顾你那个。”她说着话就把小满带到了萧彦面前。
      萧彦从书案后转过来,三步作两步走过来,便兴奋地抱住小满。
      小满只觉一下子心虚了,忙挣开他,面上的笑容也没了,跪下行礼便唤:“少主。”
      萧彦一愣,忙挥手让下人出去,俯身拉起她,在耳边轻声问:“成事了吗?”
      小满点点头,萧彦还来不及高兴就让这冷漠给打击了,这是撇清关系吧!热火泼水,这寒凉偏偏还让人习惯了甘之如饴。“那你找我还有什么事?”萧彦说完就后悔了,这话说得像是逐客,“不,我是说……”
      小满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笑笑:“我知道,这不奉命嘛!“
      “在我这儿,你就是自由的。”
      小满也不矫情,道:“我也这么觉得,是我欠你了,就欠着吧!我需要回谷一次。“她想见程侠天,很迫切,她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了什么,有很迷糊,只是觉得程侠天一定知道。
      萧彦只是稍稍想了想,那没日没夜的胡言乱语让他知道了很多东西。“你去,我给你打掩护。“
      “多谢。”小满起身欲走,却总觉得身后有什么牵绊着,回身瞬间,萧彦失落的面容便闯入眼里,甚至心也为之一动。“你……”
      萧彦强笑,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又一次心大起大落,对于小满这样时候一辈子就那么几次。刚出门,小满就收到了信鸽,程侠天的。小满看着那笔墨一时间便像到了另一个安全的世界,让人依赖呀!她飞身转入竹坞,潇潇沙沙的竹叶,含着泪一读再读,最后付之一炬。
      这么明白这么坦然,真是让人想责骂也不能。蝶谷的女人性情总是与外不同,谷雨太过于自我满足,窈妆则太过孤傲清浅,白露是放纵自由过了头,梅娘则是肆意不爱惜感情,唯有小满从来自卑怪异,信上的程侠天以阿父的口吻开解她,以旁观者的身份给她剖析,望她自在如菊,自信如梅,自然如兰,自解如窈妆。阿父呀!旁观者!亦或者是……总归不会是情人,一辈子也不可能。可是如果这样才能得到他的怜爱,那就这样吧!那个男人,痴情的男人,温文尔雅却刚毅果决的男人,不是自己的,好在这世上也没有其他女人可以拥有他。
      小满回去,将自己再次交给你萧彦,这个柔弱的男人才是自己的,爱自己的。
      萧彦惊诧于她的回归,对她的忽冷忽热又惊又喜,但是更多的还是喜悦吧!她在,她回来了,也许会走,但现在在自己怀里,自己可以守着她,拉着她的手,逗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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