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鬼灭］赎罪之刃》斩屑

67、住吉

　　七月三十日到八月一日，住吉大社会举办每年最重要的祭典，住吉祭。三天内会完成夏越祓神事、神舆渡御祭等一系列神事活动，来向神明祈求航运平安。
　　踩在热闹又混乱的祭典开始前一晚，狯岳赶到了住吉神社附近。往神社东北方向望去，就是极富摩登气息的大阪市。他在完全陌生的街巷里跟着鎹鸦奔向住吉与大阪的交界处，据说目击者会在某个书店内等他。
　　“就是这里了。”鎹鸦落在店铺的招牌上，它的翅膀指向狯岳面前的屋子。屋里只开着一盏灯，灯光仿佛会呼吸一样跳动着，只照亮橱窗里一小片区域。狯岳抬手握住刀柄，先前迈进一步。
　　借着灯火，他看到橱窗里摆着的精致书籍，那本书翻开着，露出的那两页上写着：“他统治着一片富庶的山谷……在这片山谷里，有山中老人海森班莎所培植的美丽的花园，花园里，有孤立的亭台楼阁……而就在那儿，他把某种草药给他们吃，吃下去以后，他们就飞升到了乐园里……”他刚刚认出“乐园”那两个字，鎹鸦就忽然嘎嘎地叫起来，狯岳不得不移开视线，侧着身推开橱窗旁的店门。
　　这间书店里的布置毫无条理可言，一进门他就得机灵地闪开两堆旧书和一个矮柜，只要动作稍微粗鲁一丁点，这些摇摇欲坠的东西就会当场坍塌。
　　门在他身后吱扭一声合上了。狯岳向着柜台走去，那里摆着此地唯一的光源：一盏煤油灯。他跨过倒塌的书堆和扯断的电线，终于走到那盏灯旁边。接着，他那并不灵敏的耳朵终于捕捉到了第二个人存在的声音。
　　不是呼吸声，也不是衣服摩擦的声音，而是牙齿相互碰撞摩擦的嘚嘚声，就算是即将冻死的人，也不会发出如此剧烈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伴随着刀出鞘的声响，那个人哆嗦着出了声：“你、你你你，你是那个，鬼杀队的人吗？！”
　　不等狯岳出声回答，一个形销骨立的人影从阴影中爬到柜台上，他整个上身紧贴在台面上，脸几乎是贴着煤油灯的玻璃，即使是隔着油腻的头发，狯岳也能感受到他绝望、痛苦的眼神。
　　“我是。”最后的发音还没离开喉咙，那人就猛地伸出手抓向他的衣服，狯岳本打算向后闪开，却又忍住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拽着他衣服的人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他一边说话，一边打着寒颤，许多词语在不断颤抖的牙齿间被撕成了碎片，“就像、就像浩二一样，被、被肉吃掉，被肉吃掉！”
　　说出“被肉吃掉”这句话之后，他终于奇异地平静下来，鸡爪一样的手松开了狯岳的衣服，转而从油灯边上拽出一个小袋，重新缩到柜台下面去了。狯岳紧握着刀柄转到他隐藏起来的地方，看到那个人蜷缩着，双手把袋子囫囵往嘴里塞。狯岳“喂”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因此，他不得不拽着那人油腻的头发，把他整个从地上拽起来。那个瘦削的家伙，在他掌心里不断地扭动颤抖着，混着绿色残渣的口水从他嘴角流淌到地上。狯岳只得承认，这个人不可能再给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了，他只得将注意力转向这间乱七八糟地书店。
　　越过瘫在地上哆嗦的烂泥，狯岳注意到只有门口到柜台这一小片区域格外混乱，柜台左侧有一整片空地，地上残存着一些滴落型血迹，狯岳顺着书架往上看，天花板上破了个洞。他几乎可以确定，叫做“浩二”的人就是在这里被鬼蚕食殆尽。
　　很奇怪。并不是指这样的现场很奇怪，而是说这起事件发生得过于突兀以至于显得奇怪。此前很长一段时间，住吉都没有鬼的目击报告，而自从他得到消息并赶往住吉，时间已经过了近两天，也没有再出现类似的案件。如果是一个新生的鬼，一个人并不能满足他食人的欲望；如果这是从远处迁徙来的鬼，那么它似乎不可能留下直接的目击者。
　　另一方面来讲，虽说眼睁睁看着人被鬼食用确实会带来极大的精神冲击，但狯岳还是第一次见到直接被吓疯的人。
　　怀着这些疑惑，他的视线投向书店的另一侧。书架摆放得并不密集，对侧的全貌几乎可以一览无余，狯岳扫过哪些数日未动的书籍和随意堆放的大量报纸，最终停留在角落里摆放的小小佛龛上。
　　佛龛前的贡品已经出现了腐烂的迹象，他走过去，用刀尖挑起遮在佛像前的布帘，一尊面部空白的佛像映入眼帘。
　　日轮刀的刀尖抖了一下。
　　狯岳放下帘子，确认周围的书架一切正常后，退回到柜台处，守着那个已经彻底陷入平静的疯狂中的人，直到天亮。
　　……
　　书店附近的居民和其他城市里的居民没有什么差别，他们甚至不知道书店中刚刚发生了命案，只知道那里几天前突然停止营业，老板也不见踪影。根据曾去买书的人的描述，店里那滩烂泥应该就是失踪的老板，而老板提到的“浩二”并不是这附近的居民，只有一个海员提到，他认识一个水手也叫“浩二”，但那个人本应在半个月前就跟船出海了。
　　询问对方浩二所在的船只名称后，狯岳暂时告别住吉，朝住之江区去，鎹鸦被他留在了书店门口，一旦店老板有任何异常动向，鸟儿会飞来向他报告。
　　他现在有且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去港口调查他唯一拿到的线索：那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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