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裙》苋巳

6、第 6 章

　　云阳观内，竹苑中。陆景行辞了那苦情的一对人，来到自己房内。
　　“林婉姑娘的心思，裴师兄怎么能一直置若罔闻……这林婉姑娘也是一个情种，快成亲也不忘这段情……可惜啊，只能怪世俗风气隔了对有情人啊……”陆景行看不得悲欢离合，忍不住感慨起来。
　　“那灏生心疼我这有情郎吗？”龙睛化了形，倚在房中木桌上调侃了一句。
　　“你！”陆景行心里生起一股热气，面红耳赤地反驳，“又来捉弄我！”
　　“灏生可是在……置、若、罔、闻？”龙睛看了这手足扭捏的陆景行，忍不住又把刚刚陆景行的言语搬出来一字一句地还了回去。
　　“咳咳……”陆景行呛得说不出话来，憋出了咳嗽。
　　“这就害羞了？”龙睛向陆景行走去，想帮陆景行顺顺气。
　　“我没有……你若再说这些虎……虎狼之词，我便生气了！”陆景行见龙睛要靠前，连连后退。
　　“你果然还是和以前那样很容易脸红……”龙睛感觉到陆景行的后退动作，没再向前。
　　“你之前就认识我？”陆景行吃了一惊。
　　“对啊，我怎么会不认识我的……”龙睛微微上翘嘴角说到一半，就被陆景行打断了。
　　陆景行见龙睛这个模样就知道他又要说什么“匪夷所思”的话了。
　　“你莫要绕弯子，你是什么时候就认识我的？”陆景行边说边思索：他与这附着在玉佩的精怪龙睛认识不过短短几日，但听龙睛的语气却感觉他们……认识了许久？
　　龙睛没出声心想：哟，真的生气了？
　　“你还没说，你究竟是谁？”陆景行暗叫不好：之前在汉水山上拾得了这玉佩，本想着可能是上好的和田玉所制，所以才没被这汉水山的灵气所驱逐……可这到了云阳观，怎么这只能附在玉佩的小精怪龙睛还没被云阳观的灵气击的魂飞魄散？能在这云阳观不魂飞魄散又可以轻松自如的运行法术……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人能做到！”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附在这玉佩上又同我来云阳观！”陆景行有些害怕却也知道这面前的小妖精龙睛要是想杀他，他定是无力反抗的。
　　“龙睛，无亲无故，长居西夏北联。”龙睛看陆景行一脸厉气，心知他是起了疑心，便收了玩心正经地介绍起来。
　　西夏北联？是国土偏远的边疆地区……陆景行如是想。
　　“那你又是什么幻化而成？为什么这云阳观的灵气无法在你身上起作用？”陆景行思量了很久，妖怪自然是不喜欢被别人揭了老底问原形的。
　　“我本是金鱼化成，长居北联灵湫修炼，自然不会被云阳观的灵气所控。”龙睛如实相告。
　　陆景行一直把龙睛当附在玉佩上的小精怪，自是忘了法力高深的妖精本就可以随意化作各种形态……这北联灵湫都被称为灵湫，自然是灵气充裕的好地方，在那儿修炼的已经可以称为灵物了！
　　“灏生怎么不继续问下去？”龙睛见陆景行放下戒备，马上又开始调戏他来了。
　　“那你说之前就认识我，是什么时候？”陆景行没意识到龙睛的不正经，开口就把心中最大的困惑说出来了。
　　“嗯……很久很久之前吧，那时候我还不能化作人形就认识你了。”龙睛思考了一会儿，吊住了陆景行的胃口。
　　“很久是多久？”陆景行暗道：妖精化作人形少说百年，这龙睛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他说没化作人形就认识我了。那不是龙睛他天赋异禀十几年就上了道，那就是他自己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了！
　　“很久就是很久啊，都说了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陆景行这才察觉到龙睛又开始不正经了，便以不出声回他。
　　龙睛是害怕陆景行生气的，见陆景行不说话就开始后悔自己刚刚嘴欠：我是真的灏生脸皮薄，我还这样逗他来换自己开心定是不行的！检讨检讨！
　　“灏生……”试探性检讨法。
　　“我错了”直白性检讨法。
　　“我真的错了！”重复强调检讨法。
　　“我不应该嘴欠来调戏你……下次不会了！”找原因检讨法。
　　以上均为龙睛内心道歉检讨四套法则。真正的敢撩不敢当的龙睛只敢学陆景行那样，默默互相注视着对方：灏生生的可真好看，真想抱抱他，然后再………”
　　“噗”陆景行先笑了出了声，他实在受不了面前这个八尺男儿柔情似水的眼神，这样看他，实在是别扭。
　　“灏生？你不生气了？”龙睛顾不上被打断了的臆想，悄悄的试探道。
　　“我没有生……”陆景行刚想说下去转念一想，换了个口气，“除非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认识我，我才……才不生气！”
　　“行我告诉你……”龙睛如实回答，“我们相识有万年了吧……”
　　“什么！”陆景行大叫道。
　　“我现如今已是万年金鱼妖，自我有灵识认事起我便认识你了。”龙睛愣了一会儿，接着说，“你天天来莲池，还经常照顾我……我自然就……”
　　“就什么？”陆景行已经处于认知崩溃边缘，脑子已经无法思考，重复着刚刚的话尾。
　　“突然有一天你没来……我好生好奇，问了好几个人，他们说你来人间了……我便化了形一同跟来了……”龙睛没接陆景行的话，突然刹车换了一个开头。
　　陆景行听了一通，突然怀疑起自己来：那我是个什么东西？
　　“灏生？灏生？我讲完了。”龙睛点醒一旁忧心忡忡的陆景行，“你可是有什么不懂问题要问我？”
　　陆景行咬咬牙心想：瞧瞧这明知故问！不知道这龙睛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如果有一妖怪说与你相识有万年，请问有一只有百年寿命的人类是知道其中缘由的吗？
　　“你说我与你相识万年……可我才短短十九岁，况且我记忆里才与你相识几日，这又哪有什么万年之识？”
　　“灏生本不是凡人，怎么只会有百岁寿命？”
　　哦，听龙睛所言……而龙睛一与他相见就十分亲近，“莫非我也是一金鱼精！”
　　“噗。”这下龙睛笑了，用衣袖轻轻地拢了拢嘴。
　　陆景行正抬眸，一下看呆了：现在这年头金鱼精都那么好好看了吗？哎呀手挡到脸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咳咳咳……
　　“你又害羞了！喜欢看我笑，是吗？”龙睛这下可抓住了这看他看的面红耳赤的陆景行。
　　“我没有！”自然是连连否认。
　　“呵，灏生怎么会是金鱼精呢。”龙睛心情不禁好起来，“你是那莲池的日日来给我喂食的仙童……”
　　“仙童？莫不是我已经得道登仙了？”陆景行完全懵了。
　　”没有，灏生你是来人间历劫升品级的。”
　　“升品级？为什么要升？仙童不好吗？”陆景行有太多问题需要解答了。
　　“没有一定要升，只是天上的都要这样……”龙睛摊摊手说道。
　　“那你……为什么也下来？莲池不好吗？”陆景行有了困意，打了个哈欠。
　　“我……听说……这人间有许多有趣好玩的事……我便也想下来体验一番！”龙睛好像被问住了，说话结结巴巴的，“莲池……最近也不怎么好，我得下来……来人间避避。
　　“龙睛，你们妖精要睡觉的吗？”陆景行实在撑不住困乏了，走到了床前理被子，“你不介意的话，你要一起睡吗？”
　　龙睛本想如实相告，却听见陆景行后半句挪不动半边腿，屁颠屁颠地走到陆景行后面：“我们妖精也是要睡觉的！”
　　“那就一起吧！你喜欢睡什么位置？”被褥铺开，松松垮垮地堆在一旁。
　　“我喜欢上面！”
　　“？”
　　“我是说你喜欢睡在里面还是外面？”陆景行以为龙睛没听懂，只得重复。
　　“哦……我都行。”
　　“这小妖精……”陆景行抿嘴笑了一下，爬到床铺里面，乖乖躺下，招呼手叫龙睛也躺在一旁。
　　“龙睛……你是不是喜欢……”
　　“砰砰砰！”龙睛心如擂鼓。
　　“喜欢带香囊？”
　　陆景行有些累了，半眯着眼，噗嗤一笑，“你身上好香啊……之前都不知道……”
　　天啊，这是在撩拨谁的底线？
　　龙睛都快窒息了。
　　“小妖精，吹灯……”
　　龙睛：大白天哪来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