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结爆竹》德伯家的筱语

15、尾声

　　眼泪流干了，我只感到一阵眩晕，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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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中的下午了，祖母说我睡得不省人事，叫她吓坏了。窗外一样的冬天，雪把沟沟壑壑填平后，已经歇着了。门口踩出的路越来越脏兮兮，粘糊糊的。我不由自主地往外走去，总觉得那棵石榴树下会有什么人在等待着我，盼着见到我。直到我听见大毛呜呜的叫唤，在这白茫茫又光秃秃的天地间好似蹦出了一个真实的活物，唤醒了生机。我蹲下身子，由着它涎渍渍，热乎乎的舌头理着我的手臂，这温暖，像是梦又不像是梦。刺骨的北风把屋顶上的积雪吹落，又像是下起雪来了。我跑回屋，身上一阵哆嗦。祖母洗好了碗，招呼我坐好，给我倒刚烧好的热水洗脸。在灼热又窒息的水汽中，我哭了。“小脸一哭就丑喽，听话的宝宝不兴打油……”，听到这，我忍不住抱着祖母，依在她垮下来的肩上，任由眼泪烫着我的脸。在一片模糊中，我仿佛看到了一群男人、女人、大人们、小孩子们，他们挤在昏暗的灯光下、爬满油渍的桌子边望着我们一大一小两个小人儿。马上就要到春天了——温暖、甜蜜又美好的季节里——剩下的，属于我的，能够一直到永永远远留在我身边的，又会有什么呢。

　　2019.0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