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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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然手轻轻张开，被握得出现丝丝裂缝的瓷瓶出现在墨晢眼中。
“已经给你了，就是你的。”墨晢皱眉，道。
“我说，给你。”林知然抓住想要离开的人，直接将瓷瓶放到墨晢手中。
“你到底怎么了？”
原本就心情不好的墨晢带着一丝暴躁的开口。
刚刚在自己发泄的时候，他不管不顾的冲上来就算了，还丝毫不顾自己的安危，毫不吝啬的透支使用自己还不算强大的力量，现在自己让他吃药，他还一副奇怪的态度，真是...
被墨晢低喝的林知然垂着头，遮住眼中的阴暗与决然。
“抱歉，是我不应该要的。”林知然深呼吸几口气，压下自己心中暴戾的想法，轻声道。
他不想文睿讨厌自己，然后...再一次离开自己。
这一次，他只要能够看到他，陪在他身边就好，再也不会想要锁住他，让他哪也不能去，只能在自己一个人身边了。
林知然，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不要再给这个人逃离自己的机会和借口了。
“什么？”墨晢微愣，看着低着头，满是委屈的男人，难得的思绪混乱，弄不懂人在想什么。
“还给你。”林知然低声道，说完便越过墨晢往里走去。
墨晢垂头看着手中握出裂缝的瓷瓶，皱皱眉，收了起来。
“砰！”
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
......
挂满白幡的灵堂中，哀戚的哭声时断时续的响起，缕缕白烟飘荡，给人满是萧瑟的感觉。
灵堂中央，身穿丧服跪在蒲团上的妇人时不时拿手上的白帕擦去眼泪，嘴中念念有词。
“孩儿啊，你怎么就舍得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好不容易你才回到娘的身边，还没在娘身边待几年，你怎么就舍得丢下娘呢...”
话语中的哀戚与绝望没有丝毫遮掩，就那么疯狂的倾泻出来。
她可怜的文睿，十五岁就无故失踪，整整离开了自己七年，好不容易回来，却只伴了自己五年，就这么离自己而去，这让自己如何能够接受这件事啊。
一旁的丫鬟看了看灵堂中央的棺木，擦擦泪，走到妇人身旁，跪下，“夫人，您去休息休息吧，自从小公爷...您已经跪了一天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会受不住的，您要是身子因此不好了，小公爷如何安心啊。”
妇人闻言，轻轻摇头，“他若是不安心就好了，回来，让我再看他一眼也好啊。”
丫鬟闻言，也想到了小公爷对他们这些下人的好，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就那么再次落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夫人，咱们先去歇歇吧，要照顾好自己啊，本来公子就已经那样了，若是您也撑不住了，老公爷和其他少爷又未曾回来，我们偌大的国公府可怎么办呀？”
“子清，对，还有子清那个孩子，文睿他怎么舍得啊，留下子清那个孩子一个人，”妇人擦擦眼角，看着棺木，心中的丧子之痛愈发难忍。
“他们兄弟四个，就属文睿他性子最好，也最聪慧机敏，但是...怎么就会没有防备的中毒呢，那么突然...”
妇人又忍不住想到自己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间，那种不敢置信，那种悲痛和绝望...
“你说说你，你如何舍得下自己的子清，舍得下我们这些亲人，就这么离我们而去呢...”
“公子，公子，你冷静点，公子，”这时，灵堂外一阵喧哗。
林知然一身红衣的站在灵堂门口，看着摆放在灵堂中央黑沉的棺材，一动不动，身后，焦急担忧不已的下人一脸心疼的看着他。
“子清...”听到动静的妇人转身，看着直直盯着棺材的林知然，心一痛，扶着旁边丫鬟的手站起来，缓缓走到他的身边。
“别怕，还有娘，还有我们在，别怕，”妇人轻轻的抱住变得越发瘦弱的林知然，眼一眨，眼泪又掉了下来。
林知然没有理会妇人的话，他像是一具木偶一样，慢慢抬手，像是被拉长到极致一般，挣开了妇人的怀抱，一步一步的，向棺材走进。
“子清，我们接受这个事实吧，文睿他...”
“他不会死，”林知然站定在棺材前，声音沙哑的开口，其中潜藏的执着与疯狂，让听到的妇人心惊又心痛。
“墨文睿，你答应过我，会娶我，会疼我一辈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你是不是就那么忘掉了？”
“你无缘无故在我们定亲那日失踪，让我等了你七年，才等到你娶我，可是，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呢？乖乖的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墨文睿，你起来，回答我的问题啊？”
明明话语平静无波，却是让听到的妇人心疼不已。
“子清，你冷静点，文睿他...他真的...离开我们了，”妇人走过来用力抱住林知然，哭道。
林知然微垂的眼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终于抬了起来。
他扫视了灵堂一眼，嘴角微掀，明明是柔和温暖的弧度，看着却让人无故的想要落泪。
“娘，你放开我，”林知然看着满灵堂的白幡，只觉得刺目，他轻声对着抱住自己的夫人道。
夫人闻言，缓缓放下自己的手，“子清，你不要怕，我们会陪着你的。”
林知然漠然的点头，微微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冲到棺材面前，用力的推着棺盖。
“子清！”
“公子！”
惊呼声不断响起。
妇人和丫鬟连忙去阻止林知然。
“子清，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妇人拉着林知然的手，带着慌乱心疼的说道。
林知然在几人的阻拦下，根本推不动棺盖，他挣开抓住自己的夫人和丫鬟奴才，快步跑到柱子旁，抓住垂下的白幡。
“墨晢！你看到没有，我不许你死！你看到没有！”
随着林知然宛若哀鸣的声音，长长的白幡纷纷扬扬飘下。
......
“我不许，我不许...”
林知然紧紧抓住手下的棉被，满头冷汗，痛苦的挣扎着。
墨晢收工，看着疑似是梦魇的林知然，皱眉。
“林知然，你醒醒，林知然...”
墨晢抓住林知然的手，灵力顺着指尖慢慢滑入林知然体内，随着低唤声，慢慢让林知然平静下来。
林知然微微皱眉，眼珠微动，又长又翘又黑的睫毛就像欲飞的蝴蝶翅膀微微颤动，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那么一瞬，林知然看见久待的黑暗中泄出了一丝微光。
“醒了。”熟悉的让人心颤的声音响起，林知然望向声响处，本就是初醒微蒙的眼瞬间湿润起来。
“怎么了？”
“文睿...”几不可闻的声音从林知然唇间逸出，让听得模糊的墨晢身躯一阵。
“你说什么？”墨晢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直盯着林知然，问道。
“好饿...”林知然眨眨眼，被梦魇牵出的万千思绪就那么慢慢压回心底。
“你刚刚...”墨晢看着肚子突然响起一阵咕噜声的林知然，默。
“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林知然看着墨晢的背影，垂眸。
他不知道刚刚文睿听清了没有，但是，不管听没听清，这一次，他，不会再被甩掉了。
他会跟得紧紧的，要想丢下自己，就先杀了他吧。
明明身后并没有视线紧紧跟随着，可是墨晢却从心底油然生出一种心悸的感觉。
刚刚自己听到的，明明就是...
墨晢转身看着躺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人，心底猛地升起一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熟悉感。
墨晢猛地转身，快步向楼下走去。
“墨先生？你怎么下来了，那个，你的同伴醒了吗？”在楼梯间猛地碰上的冷敏脑子乍然一片空白，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轻声问道。
“嗯，我去给他拿些吃的，”说完，直接越过冷敏往下走去。
徒留下站在原地抬起手的冷敏，喃喃的吐出没说的话。
“刚好我拿了...”
一楼。
墨晢环视一周已经被清扫一遍的超市，站立片刻，才往食品区走去。
辣条，面包，饮料，挨个从墨晢眼前掠过，却没有一样让墨晢抬起手拿到怀里。
足足在食品区绕了好几圈，墨晢才认命的停下脚步，叹口气，转而朝着食材区走去。
“砰，砰...”
被撞击的声音不断响起，墨晢看着在水箱中，不复原本样貌，鳞片变得又粗又厚，唇角裂开，露出参差不齐却显得锐利的鱼类，眯了眯眼。
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不管是人，还是这些动物，被魔化的速度太快了些，一定有什么原因，还没有被他发现。
闻到血腥味的魔鱼开始兴奋起来，越来越重的敲击在玻璃墙上，一道道裂缝出现，水慢慢的溢出来，仿佛被放大了百倍的腥味在不大的空间内逸散开来。
墨晢微微皱眉，手微动，撞击声就停了下来，原本兴奋不已的魔鱼身体僵直，身体一翻，慢慢浮到了水面上。
杀了魔鱼的墨晢却没有心思再挑这些一看就不怎么新鲜的蔬菜，他没有停顿的转身离开。
......
提着几株不同种类的，表面还带着露水，一看就知道是刚摘下的青菜的墨晢皱眉看着被暴力打开的超市门，眼中冷芒一闪而过，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开始加快。
二楼。
冷敏站在林知然前面，看着面前十几个身强体壮，手里还拿着斧头，大刀的男人，眉头紧皱，眼中难掩焦急和担忧。
奇怪，墨先生不是在楼下吗？难道...不会的...
冷敏压下心中的思绪，冷静下来，开口。
“这个商城很大，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黑熊看着眼前瘦瘦弱弱的小娘们儿和身后藏着的小白脸，微微一笑，“井水不犯河水？”
冷敏看着本就面相凶恶，又被一道刀伤划过半脸而更显狰狞的脸露出威胁的笑容，身体下意识的一僵，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的点头，“对。”
黑熊看着一脸紧张的冷敏皱眉，正打算再说些什么。
“你们，是谁？”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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