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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搞到一朵牡丹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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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稍探头,禾圣白领着一千将士行到一处溪流旁稍作休整,他正理着马儿的毛,抬眼便见拾白揣着一捧果子匆匆走来。
拾白举着果子到禾圣白面前,“将军,属下带人摘了些野果,也已叫他们拿去分了,将军尝尝。”
禾圣白随便挑了一颗,这果子长的似苹果似桃的,吃起来倒香甜,“你也吃。”
拾白恭敬地点点头,见禾圣白没有再吃的意思就把果子尽数装进了布兜里,提议道:“将军,天色不早了,这瞧着是要下雨,不如就在此处安营扎寨,休息一晚。”
禾圣白抬头望了眼天,刚才才露出的月牙已然被乌云遮住一半,临溪而歇风也大了,眼瞅着天边作山雨欲来之势。
“嗯,就在此处歇息吧,吩咐大家把营帐扎的离溪远些,免得夜半涨水,淹了帐篷。”
“是。”拾白领命,转眼吩咐了下去,跟着一帮亲兵一块动手。
不多时帐篷便已扎好,篝火也升了起,拾白还带人打了野味,分给大家烤着吃。禾圣白瞅着,暗叹自己身边竟有位高级保姆,满意地努努嘴,挑了个烧的最旺的一处篝火,往树枝上插了根鸡腿,慢悠悠烤着。
忙完的拾白又去打了壶水,揣着先前摘得果子凑到禾圣白跟前,“将军喝水。”说话间就将果子在禾圣白身边摆好。
“嗯,放着吧。”鸡腿滋啦啦冒油,香的禾圣白眉毛都扬了起。这鸡是拾白打来的野味,跟家养的不同,腿有劲儿,肉质必然鲜嫩。
“将军,虽说北地来犯,可……”
“问那么多做什么。”
拾白凝眉纠结,小声说道:“属下担心陛下会不会……”
他话还未落,空中便下起了小雨。也凑巧鸡腿烤好,禾圣白又拿了两个果子揣进怀里,拍拍屁股起身。
“下雨了,都休息吧。”撂下轻飘飘一句话,禾圣白回了自己帐篷,留拾白一人愁思满怀。
禾圣白前脚进了帐篷,后脚雨便下大,敲在石头上吧嗒吧嗒地响,他酒足饭饱,安然地窝在床上看书。
一阵疾风刮过,山林间的树也被吹的摇曳不停,他撩起眼皮看了眼窗外,这风却也不似他听到的那样大。
书翻了一半,烛火燃的只剩短短一截,帐篷外的溪水川流声加剧,已然涨了一尺。
禾圣白扫兴地合上书扔到一旁,起身关上窗子灭了烛火,回到床上平躺。他本以为荷欢里会追来,等了等却没想到是他想多了。
第二日天刚破晓,禾圣白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他坐起身,帐篷前多了一人影。
“将军,出了些情况。”拾白立在帐篷外低声禀报。
听他这声音凝重,禾圣白便晓得出事了。他换了衣服出来,抬眼便瞧见溪水前摆了十几具尸体,都穿着夜行衣,打眼一瞧就晓得是死士,正由队里的军医查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些人是来刺杀他的。
“你做的?”禾圣白沉声问道。
拾白摇了摇头,“今早一起,几个去林里摘果子的步兵在林里发现后一一挪了过来,皆是一剑封喉,属下武功平庸,还以为是将军昨夜亲自出手了。”
禾圣白眉头拧紧,想来昨夜那不同寻常的风找到了出处。帮他杀人的十有八九是荷欢里,但是杀他的人呢,牙月哪里有实力培养十多名死士,更何况要杀他必然不会只派一批。
拾白忧心忡忡道:“将军,队列一千人,骑兵仅一百人,就算加快速度……”
是啊,剩下九百步兵,走又能有多快。逃都逃不及。
“将军,属下不明白,战事如此要急,陛下为何要将军带如此多的步兵,是否是受人古惑,倘若这次出征是个圈套该如何是好?”
拾白说的话一针见血,无非是想告诉他他中了牙月的计,可这边地他是必去的。
说起来昨夜雨下的那样大,清早一起满鼻子的土地青草味儿,连一丝血腥都闻不到,按理只要不在林立四处查看这些尸体就难以发现。雨后往林立走只怕会踩一脚泥,偏偏那些步兵就去林立摘野果了。
禾圣白无奈道:“你多留意着,别让队里起了什么风言风语,再看看队里有没有混进来什么人,叫大家收拾东西,启程吧。”
“是。”
拾白走后,禾圣白去瞧了瞧那几具尸体,都是割了侧边脖子大动脉毙命,应该是自背后偷袭。
再往前走便能到一处驿站,刚好让马歇歇,喂点粮草,他也能想想对策。
队里有这百名步兵,前行速度慢的不能再慢,禾圣白驾马走在前面,耳旁全是打闹声,他往后扫了眼,这些步兵虽孔武有力,但大都不讲规矩。
骑兵中一位常年跟着卫子初的小将忍不下去了,他驱马到禾圣白身旁怒气冲冲道:“将军,您要不要管教一下,这些人太没规矩了!”
禾圣白摆了摆手,让他重新归队。越教训越耽误行程。
拾白看着,心中也是担忧的紧,兵不知来源,又是陛下给的,如何管教,外面又有人包藏祸心,沿途暗杀,可谓内忧外患。
“拾白,这世上武功高者以一抵十怕是不易吧。”
拾白点头附议,“看身量那十几名死士也并不好对付,武功再高,以一抵挡十也得缠斗好一会儿,不会没有声响,不让人发觉。”
这话让禾圣白的脸色霎时间难堪了起来,如果荷欢里事先不知道这十几人埋伏在哪儿,任他武功再高如何做到不动声色地杀人。
因着卫子初记忆的缘故,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荷欢里,可其实荷欢里明着暗示了数次。
荷欢里知道朝堂机密,武功强到皇宫都来去自如更别说重臣府邸,探听些机密不是难事,说要杀他,是因为荷欢里最开始的任务就是杀了他。难怪荷欢里会说晚了,怕是在他提议让魔教依附澧朝之前北地皇帝已然派人找他谈过。
为什么荷欢里可以解他身上的毒,甚至知道如何延迟毒发,显然是知道这毒如何配置而成,果然坦荡,从未掩饰过自己做的事。竟是他从没想过这毒可能本就源于魔教。
禾圣白的拳头握紧了,“难怪昨夜没再出现……”
军队往前行了半日,中午时行到了驿站休整,给马儿喂些上好粮草,乌泱泱一群人将驿站塞了个满,外面也全是兵。这架势看着不像去打仗,倒像是去旅游。
禾圣白坐在驿站堂内楼梯上,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人,心里的想法变了变。
拾白看将士们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在人群里找了半天才看到禾圣白,急忙钻了过去,“将军,马儿都已经吃饱了,我们即刻启程吧。”
禾圣白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坐。”
拾白憋着脸坐了过去。
看着在堂内喝酒猜拳,浑然不把他这个将军放在眼里的步兵们禾圣连连摇头,蹙眉暗暗惊道:“拾白,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兵除了骑兵,江湖气浓了些。”
拾白抬头看过去骑兵和步兵对比果然明显,步兵都是成群围在一起喧哗,骑兵井然有序,说话都不敢大声,守着军队的规矩。这些步兵难不成是陛下偷偷养在宫外的手下临时充军?拾白晃了晃脑袋,现下这都不是首要的!
见禾圣白依旧神情淡淡,拾白像针扎屁股一样坐立难安,他忍不住急道:“将军!死士不可能只有这一批,为今之计还是快马加鞭早日到边塞才好!”
禾圣白扬了扬下巴,“你看看这人数,驿站都要挤不下了,脑袋有问题才会在白天行刺。”
拾白重重点了点头,“白天不行必然会在晚上出手,将军放心,属下会安排人轮番值守。”
禾圣白做了个猜测,“按以往,你我带二十骑兵快马行至边塞,中途要停留五次,若要行刺便是这五次停留最有可能得逞,对方若必要我死,派一百死士足矣,若是牙月设计他不会劝陛下要我多带而是少带。”
拾白神情古怪,“……陛下此举难道是要保将军平安?”这话说的拾白自己都难以相信,他本以为这些人都是皇帝明目张胆的要安插进边疆军营的。
禾圣白冷笑了两声,“或许真的是这样。”
皇帝年少登基,暴虐成性却不等于忠奸不分,一直以来朝臣都以为是皇帝宠信牙月,可牙月本家本就在朝盘踞多年,根基深厚,他又是皇帝陪读,皇帝难免有不得已的宠爱。
禁军掌握在牙家多年,皇帝怎么会轻易去动牙月,却也更不可能轻信牙月。如此一来皇帝必然不会听牙月的话削减他随行的人数,反而有可能是对牙月有所怀疑才给了他这么多兵,想保他平安。这样杀他的人只能在夜间众人休息时动手,动手机会已然减少。
宫门晚开了一柱香的时间,不是在给他示威,而是给牙月吃的定心丸。
皇帝会不会早就知道了牙月通敌,所以将计就计派他到边疆,目的是将兵符交到他的手上,只要这一行他不死,京中就算牙月异动也会畏惧他带兵勤王,因此不敢有所动作。
禾圣白腾的站起了身。原先的卫子初爱上了荷欢里,因此留京没有来边塞最后被牙月陷害,澧朝灭亡。可皇宫被牙月掌控,边地却不是,皇帝是要他持兵符勤王护驾。
禾圣白不由得笑了,他之所以肯去边塞就是因为能调动边疆三十万大军,没想到阴差阳错让他走对了这一步。
既然皇帝给了他这样多的步兵让他行程不得不减慢就是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想,也是在侧面告诉他边疆战况不见得紧急。眼下的事才是要解决的事。
“拾白,拿地图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