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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轩涛袭金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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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爷的逼人的语气,梁秋生想也不用想也知道自家的爹又派人调查他了。
梁老爷也知晓儿子的脾性,熄灭了手上的烟:“王耀飞聪明,知道什么才你想要的。但他也蠢,他这是在一步步把逼你向死路。”
“我知道,可…”
“可什么?可是因为你受了新式教育,会那么两手不得已而为之?”梁老爷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我喜欢,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梁老爷长吸一口气:“儿子,心中有家国可不是儿戏,当然我也知道你已经是大人了,可是她死了就说明你还在意气用事。”
“难道这不是你也想看到的吗?”
“你以为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不恨吗?”
久久的沉默,空气正弥漫着二人的火药气。
良久,梁老爷哆嗦地开了口:“怎能不恨啊…晚吟这辈子跟着我受尽了苦累,操碎了心,走了也是因为家业,她是一个多么贤惠善良的人,嫁给了我,换来的却是命丧于水。”
梁秋生捏了捏拳:“爸!善恶有报,她死了,他们家的事业已经垮了,这些便是报应!”
“报应?若是当年我们家是跑船的他们家开的是面粉厂呢?你会先救家人还是别人呢?这么多年了,你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儿子,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既然她已经死了,你快收手吧…”
梁老爷还没说完,梁秋生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狠狠地关了房门。
梁老爷又摸出了一根香烟,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抽了起来,他不过是想让儿子放下仇恨,走得更远罢了。
第二天一早,梁家父子一个比一个起得早,一个要去找王耀飞,一个要找人把自己的小店修整修整。
王耀飞揣手坐在照相馆门前,看来这天是越来越冷了。梁老爷隔着车门就看见了他,转过了玉扳指,扶了扶黑盖帽,不慌不忙下了车。
这架势把王耀飞着实吓了一跳,心里盘算着:该不是杀副局长的时候漏了什么马脚吧?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呦,这位先生,您这么早来照相吗?”王耀飞奉承道。
“王耀飞。”说着,梁老爷取下了帽子。
王耀飞一看,霎时脸就变了颜色:“你来做什么?我的照相馆不欢迎你!”
“你利用我的儿子,我来找你说道说道。”
“我是教晚吟的孩子,我的亲侄子,走上正道,免得像某些人只顾生意不顾家。”
“你也知道他是你的亲侄子。他要是磕了,碰了,伤了,死了,我做鬼也绝对饶不了你!哼!”
“现在的局势你看不明白吗?没有这块土地,你还做什么生意?”
“哦,你开相馆,撺掇我的儿子开机械铺就不叫做生意了?”
这样凉的早晨,两个大汉这么一吵吵,王耀飞倒不觉得冷了。
“我们做生意有意义,你呢!为了赚钱可以家都不要!”
“你放屁!我的面粉不知救活了多少人!说不定你吃的还是我家的面粉呢!”
“我懒得跟你这样的无赖资本家说!”
“那是我的儿子!”
“也是我的侄子!”
梁秋生刚请了人,路过照相馆,远远地就听见这两人争吵的面红耳赤,关键争吵的核心好像还是自己,于是快步地走向了相馆。
“你们在外面吵不怕别人听到,丢了老脸吗!”
“你闭嘴!”王耀飞和梁老爷异口同声吼了梁秋生。
“秋生,你说你爹是不是个东西!”
梁秋生一脸尴尬:??这话你问我,我答还是不答??
“要吵你们进去吵,别在外面丢人现眼的。”
“我要说的话都说了,我也不想进去,我先走了。”梁老爷盖回了帽子,气冲冲回到了车上,扬长而去。
“哼!”王耀飞拍了拍袖子,“以后我改吃米和粥,死也不动面食,免得吃到你家的面粉!”
“这可是你说的。”梁秋生觉得有趣极了。
“嗯,我说的!”
“好,我替你记着。”
“臭小子,就是因为你,你爹才跟我吵的。”
梁秋生笑了笑,把拉王耀飞拉进了馆内。
“我听到了,的的确确是您老逼我…”
“你要现在退出也没问题,只是你的命可能就退不出了。”
听得出来,王耀飞的这句话并没有开玩笑。
“不,我已经宣过誓了。”梁秋生坚定地说道。
王耀飞抬眼看了看梁秋生,那小子坚毅的模样,心中更加确定自己没有选错人,不过,经过梁老爷这么一说,他忽然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自私了。
“53号局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老陈不能白死,这几天你我要格外当心。”
“嗯,我明白。”
“另外,就趁这几天在家里再替我做几把枪支。”
梁秋生皱了皱眉:“做几把?为什么?”
王耀飞淡淡地笑了笑:“你只管做,到时我会下任务给你。”
梁秋生朝王耀飞伸手做来的姿势。
“干什么?”
“图纸。”
“你这臭小子,精得很。”王耀飞一个弹指弹在梁秋生的肩膀上,犹豫一阵还是把图纸给他了。
梁秋生高兴地揣着图纸走出了相馆。
宋月瑶这天买了许多水果来找陈如令,陈如令认真地正在为任夫人熨衣裳。
“阿令,我来看你了。”
“嗯,下次别买水果,换成买针线也行。”
宋月瑶听了这话高兴地笑了,看来陈如令没有自己想的情况那么糟。
“是了,你们家不缺水果。哇…你手底下这件也太好看了吧!”
陈如令放下了熨斗,笑道:“我这灵感还多亏了你呢。”
“我?”
“对啊,你。那天…你穿了黄色的衣裳很好看。”
宋月瑶也想起了那天,一时无言。她不光想起了自己的好姐妹的母亲在那天去世了,她还记得那时梁秋生飘忽不定眼神。
是愧疚吗?真的是他杀的吗?如果她向陈如令为他开脱会不会火上浇油呢?宋月瑶陷入了沉思。
陈如令把旗袍折叠整理好了才发现宋月瑶突然不吭声了。
“阿瑶,你想什么呢?”
宋月瑶猛地回神:“没什么没什么,就…想起你答应我你要给我做身富婆装的事,你可不许耍赖啊。”
“耍赖?我几时说不给你做了?哦,对了,你现在陪我去一趟南春把衣服送了吧。”
“行。”
南春裁缝铺。
金与山本在招呼客人,远远地他便看见了陈如令,三言两语就把客人推给了店内的小姑娘,快步走向了陈如令。
“令儿,你…”还没说完,他才看见她的身旁还有一位宋月瑶,于是收了话柄,“你衣服这么快就做好了?真巧,任夫人刚从梨园听了戏回来,正在小楼喝茶呢。”
“好,那我这就把衣服送去。”
“等等!呃…可否有劳宋小姐帮忙送一下,我想同令儿说点儿话。”说着金与山朝宋月瑶眨了眨眼。
宋月瑶很会意,赶忙高兴地应下:“好好好,不有劳不有劳!给我吧。”
陈如令乖巧地把衣服给了宋月瑶,就被金与山拉到了一旁。
“令儿,你…想好了吗?”
“我…金哥哥,你是真心喜欢我吗?”
“当然了,自从我来到南都,自从你支持我开裁缝铺,我就很喜欢你了。我没什么能够报答你的,还时常麻烦你做衣服,娶你,不让你在陈家大院再苦下去就是我最好的报答方式。”
陈如令摇了摇头,心里说不上的难受,说到底还是报答啊…
任轩涛正赶着来接任夫人回去,恰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原来一个丫头还不是他人妇。
“咳咳,亮亮!把车开过来点儿,让母亲大人少走点儿路!”任轩涛故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好嘞,二爷!”
陈如令听到了任轩涛的动静,赶紧跑进了里廊。金与山垂下眸来,满目落伤,还是走了出来。
“金老板,谢谢你照顾我母亲。哎呀,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任夫人在小楼,你且移步去吧。”
“金老板遇上什么事儿了吗?一副落魄样子。”任轩涛看热闹不嫌事大,招惹起来。
谁知人家金与山压根儿不想理会他,拂袖就去了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