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爱我第二部》薄荷紫苏

13、人生到处知何似（三）

　　再次来到帐内，雨杨禁不住环视四周，上次进的帐内，心神一直被扰，没曾注意。除了一摞等待处理折子和几本书外，屋中摆设可谓简单至极，李辰灏还和从前一样，从不铺张浪费，只是此次帐中有淡淡的熏香的味道。

　　“王爷最近难于入眠吗？”雨杨忍不住关切的问道。

　　“本王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表达关心吗？”辰灏眉毛一挑，笑言，“凌神医还算名不虚传吧。”

　　“战事繁重，你的身体不能垮，只是……”雨杨忽然想到这次前来不就是让他垮掉的的吗？一时语塞，再难开口。

　　“你不是有事相告吗，为何还是吞吞吐吐？直说无妨。”说罢他坐在了茶几旁，眼睛直直的看着雨杨。

　　“殿下，雨杨就直言了，求你在下一场对决中佯装失败可好？雨杨对你的大恩大德感激不尽。”说完直直的跪在地上，眼中已经满是泪水。

　　辰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本想当场发作的，但看着那双隐忍了太多，不知背负了怎样沉重的负担，只是让他故意打败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凌雨杨，凌神医，你凭什么作如此的要求？本王真的很好奇，故意败退，你可知这样会造成的后果，天庆的子民会如何？本王将如何面对父皇的指责，如何面对百姓那些殷切的目光？”辰灏语气越来越激烈，而雨杨的心也越来越冷。“你可否告诉本王到底是什么天大的理由让你不顾被杀头的危险来这里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殿下是不会答应了对吗？”雨杨咬着嘴唇问道，泪水似乎马上就要决堤。

　　“没错，这种要求任何一个领兵打仗的人都不会接受，你能懂吗？”辰灏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和她解释这些。

　　“殿下，我的母亲被唐子鸣抓了，他要我迷惑殿下的心智让天庆落败，雨杨不忍百姓流离失所，但更不忍母亲受苦，所以只能来求殿下。”雨杨抬起头，目光复杂，幽暗，眸中的哀求与无助那样的明显。

　　“那如今你打算如何？本王可以派人帮你救人，现今能答应你的也只有如此了，至于兵败那是不可能的。”辰灏故意不去看雨杨那悲戚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一股酸涩疼痛让他心悸，为何总是在她伤心时自己心痛不已。

　　雨杨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辰灏能答应帮忙救人她已是感激不尽了，然唐子鸣又怎会让人轻易把人救走，她不愿意依靠他，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生命受到威胁而无能为力的感觉她是不能容忍的。但战场的失败就意味着白骨遍地，意味着无数人的生命消失，用千万人的性命换取母亲的生机，凌雨杨你够自私啊，只因为那些人与你无关，你就可以使这些生命如草芥，可是那是你的母亲，是你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是你在这世界上的亲人，是你即便自己万劫不复也不会放弃的人。

　　猛然抬头，只是深深的注视这个宛若仙人的男人，这个睥睨天下的男人，这个深爱过自己而自己也深深爱上的男人，眼中包罗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感情，惨然一笑，缓缓地嗑了一个头，此时的雨杨没有注意到辰灏眼中的伤痛，更没有听到心碎的声音。

　　“殿下，今生雨杨欠你太多却无以回报，只是到最后我还要伤害你。”雨杨绝然的起身，缓缓地接近辰灏，眼中含泪，脸上带笑，心中却痛的不再有知觉。

　　辰灏早已明了，看着雨杨的靠近，展现了一个绝美的笑容，才到跟前，他便感到左臂一阵疼痛，然后再没有什么感觉。伸出小臂，看着那一点红色的印记，凄美的笑脸定格在脸上。

　　“凌雨杨，你真的是我的劫数，明知你是毒药，可我却总是甘之如饴。可是为什么每次你都要把我伤到体无完肤才罢休呢？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好吗？”辰灏颤抖的声音，满是悲哀与乞求。

　　“原来，原来你都记起来了？”雨杨不可置信的看着辰灏，“是我对不起你，等我救出母亲一切由你处置，我真的迫不得已。”

　　“我没有记起什么，只是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有阵阵的心痛，所以我查出了你的一切，包括你和我之间的纠葛。哈哈哈……”辰灏缓缓地走到雨杨跟前，“我甚至耻笑看不起曾经的自己，竟然需要母妃用药使自己遗忘，所以当我知道这些时我就开始想折磨你，只是与你越近我的心越痛。而你宁愿跟着华墨衍也要离开我，我就知道这一次自己又输了。”

　　辰灏却一步步逼近，雨杨不断地后退，嘴里只是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你可知道，我已经派人去打救你的母亲，或许很快就可以救回了。你可知道我多么希望你来求我帮你，可是你去找墨衍也不会想到我。我等到最后，你居然还是狠心的牺牲了我，难道你就不曾一点点的对我心动，可是为什么我却总是劫数难逃。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辰灏说完这一切已经力竭，身体一歪，便到了下去。

　　雨杨见状，奋力一扑，阻止了他的下落，却也让自己狠狠地摔倒在地上，“你不知道这些小痛都不不上心里的疼痛吗？”说完就闭上眼睡去了。

　　“对不起，你不知道身体上的伤痛可以缓解心伤吗？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么痛了，真的。”说完，两行清泪无声坠落，“谁叫我爱上了你呢？”

　　多情总被无情伤，可是情到深处便也会两败俱伤。走到这一步，雨杨已无路可退，多少条道路啊，等待她的却只剩下万丈深渊。明天还会有太阳吗？从来没怀疑过人生，从来没放弃过希望，却在今日感到无限的绝望和恐慌。如果曾经选择和他一起努力，现在是不是好过些。为了自由放弃过他，为了家人又牺牲了他，你的无怨无悔还能坚持吗？你以后还会为一个可恨的女人守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