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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 32 ...

  •   易鸣立刻敲了一下她的头,嗔道:“女孩子别说粗口!”说完走过去把巴勒抱开,时朵也过去一把把苏末从桌子上拽了下来。

      苏末揉着被时朵捏痛的手腕委屈道:“我也是怕嘛,谁知道你家里突然跑出来一只藏獒啊,桌子擦擦还能用嘛,我要是被咬了,你还要带我去医院打针,多麻烦呀……”

      时朵冷冷一笑:“你皮那么厚,我只怕把我家小狗的牙齿咬断。谁有空带你去打针。”说完走去拿消毒液准备擦桌子。

      苏末睁大眼睛叫道:“用不用这么夸张啊?!我又不是刚从粪堆里出来的猪!”

      时朵依旧皮笑肉不笑道:“你的确不是。不过你就是粪。”

      巴勒起初不认时朵。任她怎样喂食也不肯吃。时朵只好打电话问易鸣怎么办。

      易鸣下班之后赶过来,两个人一起给巴勒喂肉。巴勒依旧耸拉着脑袋,看到易鸣也只是喝了几口水就又回到窝里面躺着,不肯动弹。

      易鸣无奈道:“我也没养过藏獒……你先别急,我给我那个朋友打个电话,看看有什么好办法。”

      时朵一边洗手一边说:“怎么能不急,都两天没吃过东西了。会不会是生病了?我觉得我还是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比较好。”

      易鸣拿着手机呵呵笑道:“你不要草木皆兵的,藏獒新换主人有个不适应的阶段最正常不过,你不要那么……”

      说着电话已经接通,易鸣立刻说:“嗳,是我。你那狗死都不肯吃东西,怎么回事啊……你放屁,你才给他喂毒药了……甭说那些没用的,到底怎么回事?……朵朵着急呢……你他妈有完没完,别把事儿扯到她身上啊……我说你都没见过她,你别说她成么……”

      时朵听得好笑,又觉得有些微窘,便走到客厅去避开,顺便又逗了逗巴勒。

      一会儿易鸣挂了电话走过来,跟时朵说:“他也说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就说要是没有得病的征兆的话,应该就是换了环境和主人所以有些不适应。你循序渐进地慢慢给他喂东西,慢慢接近他。过两天就会好了。别担心了。要是还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时朵点点头,坐到沙发上随手打开音乐来听。易鸣坐在她旁边问:“新书怎么样了?”

      “唔……”时朵一边调声音一边说,“正在做。应该我生日那天可以出版。”说完又随口补了一句,“我让他那天出,他拼了老命也得出了不是。”

      易鸣听得愣了一瞬,张开口问道:“他为什么对你那么言听计从?你虽然炙手可热,但毕竟没有到那么大牌的程度。上次是炒了顾一畔,这次又赶着时间出书。Tony可不是那么怕事的主儿,换作别的作者肯定不会答应。”

      时朵正低头找碟,闻言手里的动作一滞,又继续开始翻找,却没有答话。

      易鸣只好不问,想了想说道:“出去吃饭吧?”

      时朵摇头:“你跟你朋友们去吃吧,我没胃口。”

      易鸣过去硬把她拉了起来,连哄带推地把她带出去,笑说:“你又不是小狗,总得好好吃饭不是?别那么任性,即使没有胃口也要硬让自己吃一些。”

      两个人一起去吃西餐,易鸣叫了雪花牛扒,时朵却只吃一份蔬菜沙拉。

      明灭的灯光下,她手中的银色小叉子闪烁着光亮,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时朵用叉子尖拨弄着青瓜片,蓦地就有些沉默。易鸣亦不追问,只专心吃着自己的东西。

      因为下雨,店里的顾客很少,安静的空气中有淡淡的水果香味。时朵的眼神有些迷离,忽然竟开口说:“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我妈妈很喜欢去一家西餐厅。那家餐厅的名字我已经不记得,但是她从来都不带我去,她总是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不吃什么东西,却可以叫一杯咖啡就呆坐整整一个下午。

      “后来在我上初中了之后,有一次,我实在耐不住好奇,就和苏末一起偷偷去了。”时朵自嘲地一笑,“其实那里的东西实在不怎么好吃。比起我们常去的那些地方,那里的味道实在太一般了。”

      易鸣接道:“也许有些时候喜欢一个地方的食物,并不是喜欢那里的味道。而是喜欢那些味道带来的曾经的回忆。”

      时朵赞赏地看着他:“是。那一天我们要走的时候经过那里的一个留言板。一小张一小张的纸,贴满了整面墙。我看到有一张已经泛黄了的照片,那是我妈妈。”

      时朵顿了半晌,才续道:“还有我父亲。就坐在我妈妈常坐的那个位置上,我妈妈很年轻,我猜想那是我还没有出生时的照片。两个人都笑得很幸福,那是我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那种笑容。”

      “那时的我对我父亲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他常来香港看我们,可是我却和他非常不亲近,那个时候的我还以为他们的分手是因为他爱上了别人。直到我母亲快要去世的时候她才告诉我,他是为了给她自由。”

      时朵惨淡而笑:“所谓最深刻的爱情,大抵如斯。”

      易鸣想了想,说道:“其实你不应该怨恨你父亲。他有他的寂寞和无可奈何。”

      时朵叹了口气:“我从未怨恨过他。两个人相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即使我对你说我爱你,那也并不是在许诺我将爱你一辈子。即便是他背叛,我亦没有怨恨。只是从我妈妈跟我说了真相之后,我反倒有些同情这个男人。那样深刻的爱,我想若换作是我,大抵没有如他那般的勇气。”

      “很少听到你提起你父亲。你说过他在北京,你们有见过面么?”

      时朵点头:“他虽然是我的血缘至亲,可是终究没有太多感情,彼此并不亲近。他不在我的生活之内,即使见面也没有太多话说,渐渐的反倒淡了。”

      “我妈妈一直很热衷于画画。有的时候坐在画室里面,整整两三天都可以不出房间。她从不让我进她的画室,有时我甚至觉得我和管家更加亲近些。她的新想法总是层出不穷,画出来的画卖价越来越高,她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同时的,她也越来越厌倦。”

      “她并不喜欢成日应酬的生活,于是总是深居简出,专心作画。可是香港多小,总会有人找到她,很多人批评她,当然有更多的是喜欢,毕竟没有人能否认她很有才气。可是我她本来就不甚喜欢尘世间的俗务,对于一切的评价都很厌烦。

      “我们住在山上的别墅,常常有些人偷拍她的生活,连我都很遭殃。她的脾气后来变得更加古怪,不喜言笑,画出来的风格也更加怪诞。很多人不明白,可是我很清楚,她是厌倦了这个世界了。”

      “后来她离开香港,带我到深圳生活。但是她名声在外,总是无法脱离这个尘世,于是她最终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生既无可恋,死即为解脱。这个结果早在十年前我便已料到,所以她逝世的时候我也并不是那么的意外,反倒多了些欣慰,安慰自己说她终于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平静罢了。”

      易鸣深深看着她说:“你能这样想,那很好。”

      时朵浅浅而笑:“不然又能如何呢?那是她的事情,我没有资格阻挡。更何况她留给我这么许多东西,我理应十分感激。”

      易鸣笑道:“我知道你是不在乎这些俗物的。”

      时朵狡黠地笑:“你怎么会知道呢?也许我真的只不过是个十分物质的女孩子,只是你们都被我的外表迷惑了,我从小的生活当真是锦衣玉食,我怎么会不爱这些钱财呢?”

      易鸣认真地对她说:“我知道你不是。”

      时朵看着他,很久很久,才幽幽叹口气说:“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这么笃定地对我说话了。”

      两个人吃完饭,时朵叫来侍应买单。侍应拿着帐单夹很自然地走到易鸣身边,时朵却已经拿出卡来递过去,易鸣拿卡的手停在半空,侍应也是惊讶了一瞬。

      时朵把卡放过去,耸肩道:“上次说要回请你,一直都忘。今天好不容易能想起来了,可别再忘了。再忘,猴年马月才能请回你。”

      易鸣扑哧笑出来,挥手让侍应下去,笑着说:“亏你还记得。我早就忘记了。”

      时朵挑挑眉,“我这个人虽然优点不多,可是记性却一直不错。”

      易鸣促狭地笑:“还是对我的事才会记这么清楚呢,嗯?”

      “嗤……”时朵撇撇嘴道,“别净往自己身上扯,我对谁都一样。你又不比别人多长一个眼睛一个嘴,别总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易鸣夸张地做了个哭天抢地的表情:“亏我还把你的事情记的一清二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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