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入梦来》中元逅

5、第 5 章

　　天色渐渐放明，赵锡煦从塌上醒来，看到满屋的妃嫔，回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他眸子里一冷，呵道：“还不快滚。”正睡熟的妃子们吓得通通跪倒在地，她们只是替太后办事。“滚啊。”赵锡煦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眼看着皇上就要发怒，众人赶紧推开门出去。一推门便看到正躺在门口地上的沈烃，众人纷纷议论。
　　“这谁啊，长的还挺标志，注意看着点，别叫他勾引皇上。”“沈家小少爷，昨晚不是跟皇上一道来贤德殿了吗。”“他真在这守了夜？”“哼哼，可不是嘛，昨晚被太后那样羞辱还没走，真够有毅力在门外看一夜的。”“后面的快把门关上，别让皇上瞧见这小少爷躺在地上。”“知道了。”
　　赵锡煦揉着太阳穴，背对着房门，越想越生气，可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沈烃，昨晚的事情本该由沈烃来做。赵锡煦躺在塌上，又下来走来走去，犹豫不决。已经到这种地步，自己不奢求沈烃的原谅，可反过来，现在倒是自己配不上沈烃了。沈烃那么干净，自己怎么能再去玷污他呢……
　　赵锡煦坐在木凳上，看着窗外的太阳一点点挪移着，不知所措，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昨天还义正言辞地说要保护沈烃，现在想来自己都觉得可笑。
　　沈烃被极低的温度冻醒，地面上冰凉，自己躺的那块也依旧凉凉的，下霜了。这样躺了一夜，沈烃的腿又开始疼了，他揉揉腿，不觉有些头疼，眼睛昨晚已经哭的红肿了。沈烃爬着靠近那扇昨晚隔绝了他和赵锡煦的木门，手指紧紧扣着门上的木雕，不敢再去推门，他亦是，不知说什么好。太阳从殿门照进来，沈烃渐觉有些温暖，腿也好多了。这么一静下来，被赵锡煦捏过的腰还能感觉出有些疼痛。
　　不仅是疼痛，还是钻心刻骨。
　　一直到下午，赵锡煦推开房门，一眼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沈烃，他皱起眉，想扶起沈烃。沈烃撑着从地上起来，摇摇晃晃，强牵着笑意。“你出来了啊。”赵锡煦低下头去牵他衣袖，轻声哄着：“走，回家。”“我不坐马车。”沈烃甩开赵锡煦的手，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出了贤德殿。赵锡煦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看着沈烃摇晃的身影，忍不住追了上去，拦住了沿着宫墙走的沈烃。仔细一看，沈烃的脸发红，他抬起手搭上沈烃的额头才发现滚烫。他沙哑着声音说道：“你发烧了，想走我抱你回去。“赵锡煦，你放过我好不好。”沈烃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眼泪，用平常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我抱你回去。”赵锡煦已经堵在沈烃面前，依旧执着。“赵锡煦，你知道我为什么等你一夜吗？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等你了一夜，现在你知道了，我达到目的了，剩下我做什么跟你没关系了吧？”赵锡煦说不出话来，沈烃终于忍不住。“赵锡煦，我承受不起你一个帝王的爱，放过我不行吗，我不在这里了，我要回江南。”沈烃说着绕过了赵锡煦，独自往前走去，夕阳将沈烃的身影拉的很长。赵锡煦捏紧了拳头，走在后面，两人相隔三步，走在宫闱里。可沈烃觉得，那三步，像是千步那么遥远，那么无法跨越。自己是对赵锡煦有感情，可分明没确定关系，沈烃哪配的上管这些事。少年的深情，除了无奈，还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