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一样宠》喝普洱的熊

4、第 4 章

　　灰西装、白衬衣、戴眼镜，1.85米的身高，再拿上干净利落的公文包，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崔磊和潘蕾，实在很般配，连名字都那么像，怎么俩人能闹到这地步呢？
　　崔磊很客气对潘蕾点了下头，和洛安礼貌的握了下手，马上要尴尬，马上！
　　“我烟瘾犯了，出去逛逛，抽根烟回来昂，洛洛有事儿给我微信！”潘蕾拿手机比划了下手势。
　　“好。”
　　洛安很不安，她觉得自己很荒唐。
　　倒是崔磊职业的态度化解掉了空气中的凝滞。
　　“我刚刚在微信上听潘蕾简单说了几句，说的也不多，大体意思就是咨询婚姻方面的问题。”崔磊说。
　　“啊，是，我还没有完全考虑清楚，只是，只是，想让自己多一些理性判断吧。”洛安支支吾吾，总算表达的还算清楚。
　　“那你更关心的是孩子还是财产分配？”崔磊开门见山。
　　“都关心吧，还是更关心孩子，关心孩子多一些。”
　　“你和你老公的感情目前什么状态？”崔磊打开电脑开始记录整理。
　　“看上去都还好，没什么问题，但是好像继续不下去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们之间对彼此的态度，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不是想了解你们的隐私，而是想大体知道采取什么样的策略会让对方比较容易接受，好能为你争取到更大的利益，毕竟如果真的要离，我会是你的代理律师。”崔磊解释的很专业。
　　要不要这么冷酷啊？洛安在心里嘀咕，10月的天气还很暖和，崔磊的一席话让洛安感觉一下子掉进了冰窟。
　　“还好，不能说感情破裂，也没有发生原则性问题或者家暴等事件，没什么好吵的架，没有恶语相向，没有憎恨和敌对。”洛安尽量模仿崔磊的口气，以便跟上他的节奏。
　　“那比较好。”
　　这是个什么评价？洛安又嘀咕。
　　“那你们的收入和家庭资产？”崔磊继续边敲字边问。
　　“结婚这几年我们俩的收入都是工资收入，各自拿着各自的；房子只有一套，还还着贷款，贷款都是我先生还，车有一靓大众宝来，全款买的，在他名下，买的时候14万，现在估计也不值什么钱了，没有停车位，因为买的学区房在老小区，没有规划停车位。”洛安比着潘蕾给自己描述的他俩的财产纠葛对号入座介绍了一番，似乎觉得哪儿不大得劲儿。
　　崔磊看了洛安一眼，看不出来眼镜后面的眼睛是什么含义。
　　洛安如坐针毡，想赶快结束这场谈话。
　　“哦，对了，我收入一年有10万左右，我先生不到30万。”洛安补充了一句。
　　“孩子呢？”崔磊问。
　　“孩子3岁，上幼儿园，平时我照顾得多，衣服零食什么的都是我买……”洛安说起孩子又开始了一个年轻妈妈的絮叨。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孩子上学的费用和今后会在哪儿读小学。”
　　“哦，不好意思，孩子幼儿园的费用都是我交的，一年3万吧，各种兴趣班兴趣班加起来差不多也3万.”洛安仔细回忆。
　　“那你个人这些年也没什么存款啊？”崔磊终于说了一句像样的人话。
　　“昂”洛安很老实的回答。
　　这个女人，女人啊……崔磊不知道怎么描述面前这个软软糯糯的洛安，就像她的名字，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就这么岁月静好下去呗，想什么呢？对于潘蕾，他很理解，按说洛安连个私房钱都没藏过，也不管着男人的钱，她可要比潘蕾单纯太多了，怎么越单纯越难理解了呢？
　　咖啡馆里高高的绿植后面，一双漂亮的眼睛敏锐捕捉到了崔磊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那表情里有一丝温柔的东西，割得肉有点儿疼，也只是一点儿疼，漂亮的眼睛转向一张帅气的脸，“亲，快去准备吧？”
　　“好嘞！姐！”晓明去做他最擅长的营生了。
　　有什么不对吗？潘蕾定定神，没有！确定没有！自己又没有策划一桩婚姻的破裂，只是借用一下这个工具，而且她是懂规矩讲道义的，她要让入局的每个人都有失有得的。
　　“我大体了解了，方便留一下电话吗？之后我会尽快和你联系，再沟通方案。”崔磊已经收拾完笔记本站起来了。
　　“方便。”洛安也随之站起来，把电话写在便签纸上递给崔磊。
　　“改天联系，我先走。”
　　“您，您不留下来吃饭了？”洛安说完又觉得哪儿不对。
　　“不了。”崔磊心里想笑。
　　失魂落魄的洛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发生着什么，好在潘蕾回来了。
　　“我们去哪儿？”洛安一刻都不想在这儿继续呆着了。
　　“去酒吧。”
　　“酒吧？”洛安睁大眼睛，“我受不了那种闹的，心脏都要震出来了！”
　　“你还当去蹦迪啊，太瞧得起自己了！先吃饭，吃完饭去夜色，慢酒吧。”
　　“我请你！”洛安抢着说。
　　“瞧你那出息！”
　　一顿火锅吃完，浑身通透！洛安自己心里都奇怪，怎么跟着潘蕾混这么嗨呢！自己在老公面前好像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从来放不开自己，张京桥也没怎么着过自己啊？
　　“去酒吧啊？”洛安结完账主动问潘蕾。
　　“哟！一天不到就长本事了！有潜力哎！走！”
　　酒吧里的感觉真好啊！音乐柔柔的，人也都柔柔的……潘蕾和洛安找个角落坐下，服务生很绅士的过来问喝什么。
　　“两杯玛格丽特。”好稳的声线，酒吧的柔光下，一张轮廓鲜明帅气的脸亮在洛安面前，这一天怎么见了这么多不一样的男人啊！洛安心里还有一丝激动，好多年都没这种功能了哎！洛安就像一个久居笼子的小兔子，问道了丛林雨后新鲜的味道，可她忘了鲜艳的蘑菇有毒，丛林里不只有青草，还有专吃小动物的野兽……
　　洛安询问的看了潘蕾一眼，潘蕾凑到耳朵后面告诉她，“在酒吧，没有男友陪的女士被照顾很正常，这里也是表演绅士风度的场所嘛~”
　　“玛格丽特这酒烈不烈？我怕我上头啊？”洛安小声说。
　　“比较安全的酒，而且很漂亮，放心，有我呢”潘蕾小声回应。晓明的业务能力还真是不错，不管是造型还是表演，不愧艺校毕业的，恍惚中潘蕾还真把他和崔磊有些混，尤其是他的背影。
　　晓明亲自将两杯玛格丽特端过来，很绅士又有些羞涩的说：“第一次见，不知道两位美女喜欢什么，只是从气场直觉来猜，二位配得上‘鸡尾酒之后’，传统又浪漫，我也很喜欢。”
　　精致的鸡尾酒杯里的颜色像浅蓝色的海水，杯子里那么多的冰，像海里的冰山，杯沿一圈盐霜，像雪一样环绕，仅仅是看着就很好。
　　“帅哥，帮我们点了酒，不负责介绍一下这款酒啊？”潘蕾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怕我说多了显得太卖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喜欢的鸡尾酒都没变过，太年轻太刺激的我还真不好接受。1949年，咱建国那会儿，美国正举行全国鸡尾酒大赛。一位洛杉矶的酒吧调酒师Jean Durasa参赛。这款鸡尾酒正是他的冠军之作。之所以命名为Margarita cocktail，是想纪念他的已故恋人Margarita。1926年，Jean Durasa去墨西哥，与Margarita相恋，墨西哥成了他们的浪漫之地。然而，有一次当两人去野外打猎时，玛格丽特中了流弹，最后倒在恋人Jean Durasa的怀中，永远离开了。于是，Jean Durasa就用墨西哥的国酒Tequila为鸡尾酒的基酒，用柠檬汁的酸味代表心中的酸楚，用盐霜意喻怀念的泪水。您试试？”晓明侃侃而谈。
　　冰冰凉凉的，即便想喝一大口润润喉也没有那么多可以喝，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渗透到胃里，墨西哥国酒龙舌兰的味道加上那一圈盐霜，又苦又涩的眼泪，冰还没有被稀释，酒精度数或许还挺高，洛安有些晕，很舒服很放松的晕，她不用控制或者在意喝酒的速度，因为没有人劝酒，也因为这么可爱的酒实在像爱人一样贴心，每一口都喝不多，每一口都是融化了的冰水稀释后的酒精，从一开始的苦涩到越来越清醒的凉，再到最后蓝色渐渐淡去，只剩下柠檬酸酸的清爽，似乎一杯酒就是一段人生。
　　他们三个很少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听着驻唱歌手深情的歌儿，好像三个老友。
　　酒吧里的温度高，潘蕾和洛安也脱掉薄薄的外套，穿着吊带品酒听歌。
　　“您穿的这是连体裤？”晓明问洛安。
　　潘蕾扫了晓明一眼，眼神立马滑向自己的手包，“我的烟呢？”
　　“我到吧台拿一包。”晓明很绅士的说。
　　“不用不用，拿了我还得抽一根儿呢”
　　潘蕾慢悠悠向吧台走去，晓明继续说洛安的裤子，“这个裤型挺适合你的，很显身材又很安全，不过缺点儿设计感。”
　　洛安对这么直接的品评多少有点儿感觉刺耳。
　　“您别生气，我可能有点儿职业病，我是做服装设计的，您这件衣服，恕我直言，在您身上已经远远穿出了它本来的价值，不过如果能在后背上增加点设计就可以增加一个功能。”
　　“什么功能？”
　　“穿上外套，它是中规中矩的职业装；脱掉外套，它可以是直接去走奥斯卡红毯的晚礼。”
　　“这么神奇？”洛安的眼睛里也会有那一线魅惑，只是她自己不知道，也从未开发过。
　　“不信拿来试。”
　　“要我现在脱啊？”洛安发现挑逗一下小哥哥还挺好玩儿的。
　　“不不不”，反倒晓明显得比较羞涩，我只是说说我的想法，您可以找个手艺不错的老师傅给您改良一下试试，“您看，这儿，这样大胆剪掉这一块，就像中国画需要留白才有呼吸，然后这么大的留白再用几条线条来点缀一下，会更有轮廓感。”晓明漂亮的手在洛安颈椎按了一下，然后很专业的大概比划着后背需要改造的位置和线条，一遍给洛安解释。
　　多好的借位！耳鬓厮磨的一对儿人啊！潘蕾的手机在静音状态下抓拍到不少已经布置好的现场和动作。科班毕业就是不一样！
　　“可以啊！”洛安很欣赏晓明的审美。
　　“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服装上的问题可以咨询我，先说明昂，我不卖衣服，我是设计衣服的！”晓明郑重声明。
　　“是不是该送你回去了？”
　　“不用，我找一下我朋友。”
　　潘蕾完成了今晚的小任务溜达着去外面的铁艺圆桌旁看着夜色抽烟。
　　“走吧？”洛安故意没有喊潘蕾的名字。
　　“坐坐”
　　晓明很知趣的离开。
　　“做你害怕的事。”潘蕾吐了口烟，“还记得不？”
　　“记得，还没想明白。”
　　“喜欢那哥哥吗？今晚领回去？”潘蕾凑近洛安坏坏的说。
　　“说什么呢？！”洛安觉得潘蕾是不是喝多了。
　　“说真的，我觉得你需要多睡几个男人，要不然这辈子多亏，连个比较都没有，做判断都没有参照系，还三从四德啊？”
　　“你这是要把我带坏啊？”洛安伸手打了一下潘蕾，插进外套兜里的手摸到了晓明的名片。自己可以试试按照他说的样子改造一下。
　　“你付出了这么大代价把你老公抬到现在的位置，他现在发展怎样？”潘蕾问。
　　“还好吧，算是跟上梯队了。”
　　“这话说的，真官方，什么叫跟上梯队了，是排上号了？还是在号上了？”
　　“算是在号上了，在物资部主持工作了。”
　　“集团物资部啊？”潘蕾问。
　　“嗯。”
　　“可以啊！”潘蕾挺兴奋，“知道这几年你肯定能培养个好干部，没想到还是在这么关键位置上的好干部！”
　　“可以有什么用，像你说的，狂也就狂个200出来，骨子里是个农民！别人再好，也不如自己好。”
　　潘蕾找了个代驾把洛安稳稳送回家，然后再让代驾送自己稳稳得回家，这样的安排实在找不出一点儿不妥的地方，张京桥客气得留潘蕾喝点儿水再走，潘蕾说太晚了，还得早点儿回去哄孩子睡觉，“当妈不易啊！好好对洛安昂，上哪儿找这么乖的老婆去！”
　　走到楼下，潘蕾抬头看那扇明亮的窗户，说羡慕吧，有一点儿酸；说不羡慕呢，那么寡淡如水的生活，实在太早了，养老还差不多。
　　洛安今天很开心，简直是太开心了！张京桥看她这个开心的样儿就不得劲儿，因为这股子开心劲儿和他没有关系，自己还不知道吃谁的醋。
　　“你好了？”张京桥问洛安。
　　“什么好了？”洛安反问。
　　“你不昨天还说离婚，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神经，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以后不要轻易说这样的话，你可能是一时情绪，我可真成了心病了。”
　　洛安想说，我真不是一时情绪，我真想离婚，经常想，然后经常又被压下去，过段时间再冒出来，一次比一次强烈。
　　最终，洛安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