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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下美人(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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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夜半时分,只有这个时间,干柿鬼鲛才敢舒展身体,在海面自由地独自嬉戏。
墨蓝色的长发着色海水的光辉,晴灰色的硕大鱼尾在月光下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又悄声无息没入海面。
干柿鬼鲛是鲨鱼种的鲛人,在鲛人中也是凶残的代名词,众鲛人对他敬而远之。
人类的贪婪使得鲛人的数量大幅锐减,许多鲛人就此隐藏深海避世,干柿鬼鲛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干柿鬼鲛虽是鲛人,但却是唯一一个不那么好看也没有甜美嗓音的鲛人,并且因为其继承了鲨鱼的特性,作为海洋里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他不似其他鲛人那般惧怕人类。
就算是在鲛人中,他也极为特殊。
他被排斥了,被自己的族人当做。
月牙湾因其形状如新月的月牙一般而得名,这里本是他藏守秘密的地方,每天坐在礁石上等待海上的日出,是他唯一觉得世界真实的时刻。
可是不知何时,这里多出来一个少年。
黑色长发的少年斜躺在岸边浸入深水的礁石上,海水潮涨潮落间打湿了薄薄的衣衫,松垮的衣衫隐约透露出肉色。
“不是说……鲛人都是美丽而又诱惑的么?为何你……”黑发的少年倾身注视着没在水里的青皮鲛人,
“这么丑……”
即使是再说着略带嫌弃的话语,少年的低沉的声音也像是在对情人倾诉爱意一般的温柔缱绻,那双纯黑色的眼睛里没有鄙夷与嫌弃,仅仅是在平静地问他一个问题。
明明干柿鬼鲛才是真正的鲛人,此刻他却觉得眼前的黑发少年更像是蛊惑人心的妖魔,一言一行都带着致命的魅惑。
青皮鲛人被这美丽如鬼魅的少年的姝色蛊惑,竟是摒弃了对人类的恐惧一点点在靠近,直到自少年指尖温热的体温烫到了浑身冰冷的他。
少年食指略带轻佻地点在鲛人眉心,“你也真是大胆,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不怕。”沉默的鲛人轻轻摇头,即使是被扒皮,抽筋,挫骨……似乎都不重要了,他的眼里只剩下这位好似被天神亲吻过的脸庞,俊美的不似凡人的少年。
那是猎物心甘情愿投身的陷阱。
飞蛾扑火,甘之如饴。
少年闻言,嘴角抹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殷红的唇勾起迷人的弧度,他无声地笑着,然后便是捂着胸口趴在岸边一阵剧烈的咳嗽。
怎么了?
干柿鬼鲛上前一把抓住了少年放在他眉间的手,那条硕大的青灰色鱼尾拍打着海岸,缓缓分成两半,在少年惊异的眼光中,变成了人类的双腿。
夜色静谧,月光如水。
干柿鬼鲛的眼中,只剩下少年眼中最后那艳丽无比的色彩。
鲜红。
“我是干柿鬼鲛,很高兴认识你,小少爷。”鲨鱼脸的鲛人试图让自己绽放一个和善的笑容,不料那张晴灰色的脸加上锋利如锯齿般的牙齿让他更显凶悍。
“我是宇智波鼬,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鲛人先生。”少年柔柔地笑起来,鼻翼的刻痕因为笑意而更显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