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老妈的醋！》一万张

29、情愫

　　“我不会输的，我也......我也必须赢。”小傅的眼中是死寂复燃的熊熊斗志。

　　小傅和老马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正在暗暗发生，缪悦实在看不下去了，气急败坏地把小傅拽出了门，连道别都没好好道别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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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西染揉着手腕，踏过地上的落叶和花瓣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看了看自出门后便一路疾行的缪悦。这家伙大概前世是辆短腿小摩托吧。

　　月影低垂，仿佛离路上的行人很近很近，柔润的光铺就了这条不知尽头的路。

　　傅西染看她的背影看得出神，缪悦却忽地转身，扬起腕上的手机说：“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出好多路了，愣是没有信号，叫不了车。”

　　老马的家宅别致是别致了，幽静是幽静了，然而如若没有自备交通工具，出行着实不便。

　　傅西染打开自己的手机一看，不由摇头：“我的也没信号。”

　　“只能再往前面走走看了。”此时的缪悦应当已经从刚才的情绪泥沼中爬了出来，毕竟她也不是真的怀疑老马和小傅会产生那方面的感情。

　　她看不得她们那么好，像是容不下她的那么好。

　　傅西染略一思忖，提议道：“道路两头都往外连通，不如我去另一个方向接收信号吧。到时我们谁先成功了，就搭上对方。”

　　看似合理，但惨遭缪悦一口回绝，她的神色比此刻的月色还要凝滞：“不许丢下我，我要和你一起走。”

　　小傅理智地分析：“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快，而且万一往这一头走下去一直没有信号，那我们再一起折返回来会很辛苦，届时就有些进退两难了。”

　　“可是，我会怕啊......”

　　“什么？”

　　待傅西染反应过来时，缪悦已经凑上前捉住了她的衣角，一副扭捏惊慌的情状。

　　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散逸在空中的樱花瓣被成片成片地从视线的一侧掀到另一侧。缪悦稳稳地立在风中，长发却被吹得纷纷乱乱。

　　傅西染深深地望进了她的眼中，她的心情像电影底片一样一帧帧地变暗、变暗，勾勒出那真正的属于“害怕”的轮廓。

　　她现在怕极了缪悦的体贴，因为她根本不知如何抵抗。她对她的体贴束手无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怕黑。”小傅的声音被风蹭得有些低哑，却和这清冷梦幻的月夜不谋自合。

　　“那我也怕半道上窜出来坏人，我们一起走更安全。”

　　“你又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再坏的坏人都能被你打跑。”

　　缪悦：“......”

　　她在小傅心中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肌肉打女还是战斗猛女啊......

　　缪悦没好气地抬头，却骤然跌入小傅忧伤而迷惘的眼神中，只是匆匆一瞬，小傅又像是雁过无痕般的笑起来：“你是怕半道上窜出来坏人，对我不安全吧？”

　　“知道了还问。”缪悦低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用自己的鞋尖蹭了蹭小傅的鞋尖。

　　傅西染想起了缪之清对女儿精准的评价——你现在晾着她、冷着她，她立马有所改变。那闷骚劲，恐怕才是真正的她。

　　瞧瞧，这家伙现在确实撒娇撒得特别闷骚。

　　小傅差点失笑，但闷骚本骚微仰起脑袋，十分认真地看着她说教：“今天幸亏是我在，你以后不管去哪都要好好树立起防范意识。尤其是在晚上，尽量往人多的地方扎，千万别落单给坏人可趁之机，知道么？”

　　“我又不是小孩子，”傅西染觉得自己的大人地位被这小屁孩狠狠倾轧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比你大七岁。”

　　“七岁至多代表人生经验丰富一些，但遇到真正的危险时，你可能因为精神过于紧绷把那些人生经验全忘了。这时候还是拳头管用，毕竟肌肉记忆是植物神经性的。”这会子正经八百做分析的人变成了缪悦。

　　傅西染拿她没辙，也许是因为她年长让着年幼，也许是因为她疲于辩论，但最大的也许是因为她在缪悦眼中看到了她对她满得溢出的在意......

　　“缪悦，你的眼里会一直有我吗？”

　　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把心中所想宣之于口那样，小傅错乱地合上眼睛......

　　她似乎听到了缪悦的回答，又似乎没有。

　　但那重要么？答案......早已不言自明......

　　脑内的记忆闪回前不久在老马书房里的对话——

　　“你只是找了借口，希望和我单独谈话么？”

　　“作为对手，我好心提醒你。你现在所做违背了你最初的计划。”

　　“缪悦不是我能强行干涉的人。这不过是温水煮青蛙的道理，我有分寸的。”

　　“你要继续自欺欺人，那就随你吧。”

　　“老马，你好像料定了我会输一样。”

　　“倒也并非如此。毕竟我的筹码只有一枚，只有她爱你这个结论本身。”

　　“爱情？爱情不过是人生随机的风景，过去可能是秋水长天，现在可能是碧海蓝天，未来可能又变成另一处别有洞天。掠过我，你说不准她下一次会不会遇到更令她欢喜的风景。”

　　“可你又知道缪悦她看风景都是图什么了？”

　　“小傅啊，她看的不是景物，是人物。”

　　她要的是你，又有谁能取代？

　　......

　　老马的告诫言犹在耳。

　　以人构景，算不算缪悦作为导演的坏习惯呢……

　　在小傅心事七零八落的间歇，缪悦没有出声打断，只是非常耐心又专注地凝视她。

　　有时，少了言辞的干扰，人与人之间的意动才会如此落地有声。

　　两人对视的次数数不胜数，但这是傅西染第一次在缪悦眼里仔细分辨自己的倒影。

　　仿佛一泓沉静幽邃的秋潭，缪悦的瞳仁是墨色的潭心，她的睫毛很长，每眨一下都有如掀起涟漪般的，令她的眼波轻晃。

　　恰恰是在潭心，茕茕而立的人，是她。

　　轻泛着的潭水有没有打湿她的衣角，她不知道，但她的心间已是一片潮湿。

　　缪悦或许有很多臭毛病吧，尽管小傅也一直觉得无伤大雅。

　　然而，缪悦有一点是会令所有人心动的。她爱一个人从一而终，不是出于教条式的责任感，而是她每一天都可以在所爱之人身上发掘新的可爱之处。

　　因为她爱你，你才会成为她想看的那道风景。

　　潭心的人身形一晃，正在不断地朝她而来。

　　傅西染明知再这样下去，她这枚无所归依的小子弹终会如老马所言，越来越偏离正确的弹道。

　　后撤一步大抵就能避开了吧，可她却一点也挪不动步子，任由缪悦扶着她的肩膀慢慢凑近。

　　两人的呼吸很熟悉彼此地又一次交缠在了一起，伴着春夏之交半凉不凉的风。

　　也许......

　　这一夜注定是要沦陷了……

　　也许......

　　从明天开始努力也未尝不可......

　　傅西染垂着的手心暗暗攥紧，她放弃抵抗地合上眼睛。

　　一个吻。

　　却不过是轻柔地落在了她的下巴上。

　　傅西染错愕地睁开眼，缪悦已经退回到安全距离，把双手背到身后，用颇有些哀怨的口气说：“你今天穿了有跟的鞋，害我只能亲到你的下巴。”

　　......

　　樱花树下，两人的身影时近时远。

　　谢谢你，缪悦。

　　谢谢你看出了我的踟蹰。

　　专一，又加上温柔。

　　温水煮青蛙，

　　也不知道煮的究竟是你，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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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个被早餐香气包围的早晨。

　　因为只能看不能吃煞是难受，小休索性跑去阳台指挥机器手臂擦窗去了。

　　傅西染简单地洗漱完，去厨房盛取了缪悦出门前做好的早饭，对方似乎有提到过今天要出门拜访一位老师。

　　一份切成心形的芝士火腿三明治，一杯由粉红色和梅紫色隔层堆叠而成的莓果奶昔。小傅不禁感慨，其实只要缪悦想，她是很会妆点生活的。

　　小傅吃完早餐，小休适时地拖来小傅今天要用到的coser服，一套周身赤红的硬装铠甲。她cos的是《火星格斗家》的女主角赤尾鸢，与传统意义上丹青秀色、颦笑妩媚的美人儿截然相反，赤尾鸢美则美矣，但美得肆意张扬，战斗力极强，曾在TV第十四集中一口气掀翻七个壮汉格斗家。

　　“你到漫展会场再换吗？”小休问。

　　“嗯，能麻烦你帮我打包一下么？”小傅还有化妆的任务，作为一个合格的coser，妆容需要在出门前打个薄底。

　　“好啊，”小休开始动嘴把铠甲的拆分部件一样样地塞进提包，它克制不住AI的好奇心多问了一句，“主办方不是给你提供了一套免费的吗？怎么还自己去买？”

　　赤尾鸢的coser服是小傅自掏腰包去网上淘的，coser服一般都是手工定制款，要价不菲。直观地来说，买一套coser服的花费可以买好几摞普通T恤衫了。由于这次漫展规模不大，主办方之一又恰巧与小傅供职的出版社有合作项目，所以给参展的员工都配了符合主题的coser服。

　　小休实在不觉得像小傅这样的抠门鬼，哦不，勤俭持家的好女人，会舍下这顿免费午餐。

　　“哦，这个啊......”傅西染颇为惋惜地耷拉下眉眼，“给我发的是蛇仙的衣服，肩膀那边太窄了，我套不进去。”

　　小休听完，撅起猫嘴吹了一记口哨，半是调.戏半是惊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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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新了啊……发现已经超过一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