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Freak.（怪胎）》Nancyy

3、第三章

　　3.

　　那天下班后，香缇的手机收到来自雷司令长达十分钟的语音。
　　她原本兴趣满满，但听了两条觉得混然无味。她切到亚马逊商品网页继续挑选她纠结许久的名牌包。
　　面临艰难的抉择时，又蹦出一条信息。
　　雷司令：怎么样，有没有A？
　　香缇：F都没有，滚吧。
　　米勒伤心地放下了手机，居然都没及格。这可是绞尽脑汁完成他的造句作业。
　　Hate。比如，讨厌汽车，讨厌穿袜子。
　　他缩进沙发无聊地看起电视，电视正在放新闻。切换到现场主持人的画面，他睁努力大眼睛，尝试记住她的脸。
　　这次任务的核心配合人物：基尔。
　　米勒和基尔没见过面，直白点，他和组织大部分的人都不在一个服务区。
　　从阿尔卑斯山被接回后，便被安置在纽约州的米勒，开始做起他他这个年纪正该做的事来。比如学习，因为老板嫌弃他没有文化，于是安排他念书。老师在前方杀人放火，他就跟着屁股后面倒汽油、擦指纹。
　　米勒的成长速度令人可怕，更令人发怵的是，诞生于阿尔卑斯山的米勒，拥有堪称猎鹰的敏锐视力。渐渐习惯射击时的后座力后，八千克的长枪端得又稳又漂亮。
　　连当时狙击能力顶尖的莱伊都如此称赞他：拥有不可预估力量的小怪物。
　　小怪物很快有了自己的名字，叫雷司令。
　　Riesling.德国白葡萄酒，盛产于美丽的莱茵河畔。
　　可米勒不喜欢，说雷司令听起来太娘娘腔，他更愿意别人叫他米勒。
　　“你不知道，这可是贵族姓氏！” 男孩神气地解释。
　　但他的同事以及他的老师们，照样循规蹈矩地称呼他为雷司令，只有一个人依然叫他米勒。
　　贝尔摩德，他在魔山相遇的第一人。
　　之所以称阿尔卑斯山为魔山，来源于父亲临走之前送他名为魔山的书，来自托马斯曼《Der Zauberberg》，寄居于山顶的疗养院故事。米勒翻烂了这本纸质书，也没有解决父亲留下的疑问。
　　你该成长成什么模样？
　　战争岁月中，是继续蜗居群山中苟延残喘，还是做一名士兵，勇敢地站到前线去流血。
　　你是否坚信会变成你想要的模样？
　　然而这个问题，在金发碧眼的女人敲响冰柱的那刻起，他便模模糊糊有了答案。
　　伫立于雪山山顶的鹰扑棱着翅膀，多年后迎来抛向他的昭示春天与和平的树枝，终于飞出了漫长的冬日。

　　香缇的跑车跟她的形格一样张扬。接到米勒后，她成功收获来自男孩一顿排山倒海的抱怨：
　　“我认认真真查了字典！花了一刻钟！”
　　香缇跟赶苍蝇似的冲他挥挥手：
　　“查字典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傻蛋的事实。”
　　“你要尊重我的劳动成果。我还给你发语音。我第一次给你发语音，居然回报我一个F。”
　　“不是的，雷司令。”女人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我的意思是，你连F都没有。”
　　“香——缇——”
　　寡言少语的科伦难得搭话：“排除没有语法错误这点外，你得学会活学活用。”
　　后视镜中的男孩仍然不服气地反驳：“我现在就能活学活用！”他继续愤愤地向香缇开炮：“比如骂我傻蛋的某位，I hate you。（我讨厌你）”
　　他们两个继续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正当米勒即将爆发在纽约州积累的脏话，一辆逐渐与他们并行的车滑下了窗户。
　　“雷司令，谁惹你这么不高兴？”
　　和他搭话的正是开车的伏特加。米勒可怜地趴着车窗想恶人先告状，却被副驾驶的一道目光吓得立马闭上了嘴。
　　“我很好。”他干巴巴地说。
　　保时捷后座中央的金发女人发出一声轻笑。
　　男孩龇了龇牙齿。
　　每个人对这次暗杀计划都胸有成竹。连向来谨慎的琴酒都看上去都比平时轻松，因为连上帝都站在他们这边——似乎原本要下雨，如今却万里无云。
　　米勒又无聊地嚼起口香糖，一边啪嗒啪嗒吹起泡泡。蓝色的眼珠好奇打量着车外陌生的风景，再次清楚地意识到：
　　这是他从未踏足的日本，他来自远东。
　　三个狙击手团团围堵。每一个射杀位置都十分精妙，香缇咬着目标任务的照片，像咬住猎物喉管，势在必得地笑起来：
　　“他死定了！”
　　米勒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顶了顶一旁沉默的科恩，提议：“之后一起吃饭？”
　　“你先征得她的同意。”
　　“天哪！”米勒惊讶道，“你居然开始听香缇的话！”
　　“毕竟我们三个里面，只有她会开车。”
　　米勒一呛。“好吧，好吧。”他无奈地点点头，扛着吉他包慢悠悠地爬上楼梯。他打了个哈欠，掏出纸巾擦了擦眼屎。上车时，香缇第一句话就是让他擦眼屎，他偏偏不擦！
　　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拉开吉他包拉链。因为昨晚没有睡好觉，整个人看上去很没精神。香缇瞧出他的兴致缺缺，才和他一边开车一边拌嘴——他又打了个哈欠。
　　“你看上去很累。”
　　有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米勒警觉地伸直脖子。
　　“谁？”
　　“忘了我吗？”男人从集水塔背后露出半个身影。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如同聊天一般平常随意。
　　“你可是我教出来的孩子，”赤井秀一插着口袋，站在不远处与他对视。
　　“雷司令。”